“方便说话吗?”电话那边是低沉的男声。
“说吧。”
“下周生日宴,给你准备的礼服已经到了,有空回家试一下,不合适还能改。”
沈明珠眉头轻挑,明知故问一般开口,“沈家小姐的生日,给我准备礼服干什么?”
她可没忘去年的生日,沈家人给了沈明珠多大的下马威。
同为沈家小姐,且同一天生日,沈鸢可以穿上华丽的礼服被大方介绍给前来祝贺的宾客。
而原主,礼服是没有的,就连生日宴上分蛋糕,她都是等到所有人离开,跟沈家的佣人一起吃的。
那一次的经历可谓是屈辱,甚至让当时的沈明珠一度厌恶上生日这个时刻。
很可惜,原主再也回不来了,她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也是无比屈辱,与过往十多年形成鲜明对比。
如今的沈明珠仅仅是回忆,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依旧消散不去。
只听电话那边叹息,沈泽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过去是我们忽略了你,你如果想,我们可以公布你脱离沈家,从此沈家与你无关,并且给予你补偿。”
沈明珠沉默了,她在犹豫要不要答应。
沈泽景提出来的,确实是她的想法,离开沈家,带着补偿去过自己的人生。
可她已经答应过那个无良的主神要做搅屎棍。
那为了完成任务,势必不可能与沈家分开。
想想都觉得可惜,她所渴望的东西摆在面前却无法触碰。
挣扎了片刻,沈明珠决定,“补偿我可以收下,不过我不会离开沈家,毕竟无论如何,你们也是我的家人,以前是我太极端,现在我想通了,我会努力和沈鸢妹妹好好相处,一家人总该和和睦睦的,不是吗?”
沈泽景有些诧异沈明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样也好。
“你想通就好,到底是相伴十多年的妹妹,无论有没有血缘,我们都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会找时间回去试礼服。”
“嗯,你……”沈泽景还想多说几句,结果电话只剩嘟嘟声。
他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多想。
而沈明珠那边刚挂断电话,她就控制不住干呕了几声。
「还好手速够快,不然就露馅了。」
「码德好恶心!果然绿茶不是谁都能演的!」
温霜年刚推门进来就听见沈明珠的心声,她几步冲上来给沈明珠递水,“怎么了?”
姜医生眼神担忧看着沈明珠,“刚刚接了个电话,不过应该跟电话没关系,可能是摔的时候碰到了头。”
也不怪姜医生这样判断,毕竟沈明珠刚刚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和反应都很正常。
她只是挂了电话之后才有的反应,不明所以的姜医生只会觉得沈明珠是一开始就身体不舒服,谁能想到沈明珠是被自己恶心到呢?
沈明珠摆摆手,“我没事,不过姜医生啊,我这脚下个星期能好吗?”
“勉强能恢复,不过不建议长时间站立,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站着吗?”
“额,就是生日宴站一会儿就找地方坐下,没问题的吧?”
姜医生还没开口,就被姜晓晓抢先。
“脚都扭了还不老实?应该不至于让一个病号强行站起来讨好别人吧?”
“生日宴坐着也能举行的。”
沈明珠眼前一亮,“好像也是,不过,晓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记得刚认识姜晓晓的时候,她好像是个文静内敛的模样。
怎么这段时间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姜晓晓明白沈明珠的困惑,“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当然是跟某人学的,教训别人的时候一套又一套,放自己身上就转不过弯了!”
沈明珠微微撅嘴,然后眼神左右晃动,“这不是当局者迷嘛!不过,我可不是墨,我是朱……”
在场的三人同时发出爆笑。
姜晓晓还要火上浇油,“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猪!”
沈明珠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掉进了姜晓晓挖的坑。
不管承认自己是墨还是朱都不对。
“你耍我!”沈明珠一下坐直,然后两只手掐住姜晓晓的脸颊肉使劲揉捏。
这边一片玩闹的笑声,与沈家书房外截然相反。
沈泽景是在书房里打的电话,房门也只是虚掩。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的沈鸢脸色沉得可怕。
本来今天佣人拿着两套礼服进来,沈鸢下意识觉得是让她选一套。,另一套下次宴会穿。
结果被告知另一套是给沈明珠准备的。
沈鸢当下就有些无法接受,所以特意跑去书房找沈泽景问清楚。
毕竟去年也是送了两件礼服,另外一件虽然尺寸不是很合适,但是沈鸢觉得设计还是很不错的,就让人把另一件礼服送去改尺寸。
她还有些困惑为什么两件礼服的尺寸不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她以为一件是大哥挑的,另一件是爸爸妈妈挑的,而爸爸妈妈不记得她的尺寸才会如此。
所以今年同样的情况,她理所当然觉得两件都属于自己。
结果佣人居然告诉她有一件是给沈明珠的!
而还没等她推开书房的门,就听见沈泽景说话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她停下动作等着沈泽景说完。
结果却发现沈泽景居然真的给沈明珠准备了礼服!
她的心中有不甘,有妒恨。
为什么沈明珠已经被赶出沈家,都闹成这样沈泽景居然还要她回来!
难道沈泽景不知道沈明珠会让她不舒服吗?
这样想着,她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果然那人说的没错,不趁手的工具只有被榨干价值然后废掉的下场。
“鸢鸢?”刚从楼上下来的沈泽烁注意到低垂着头站在转角的沈鸢,她身上好似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奇怪气息。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好似他看见的是一条伺机报复的毒蛇。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有些不太敢确定。
不过沈泽烁这一声把沈鸢从想象中拉回,她抬起头看向沈泽烁。
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三哥?”
沈泽烁提起来的心才算放下,果然是他看错了,鸢鸢是乖巧的白兔,怎么可能是毒蛇?
“鸢鸢?”沈泽景也从书房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