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人送走,闻溪吩咐人传令给各分号管事。从今往后,千信阁中的姑娘,必须好好学习礼节,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她不知道的是,消息传到各分号时,各位管事尽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的憨态。
为不引人注目,十几辆马车分批出行,在城郊的十里亭会合。众人在马车上倒是不拘谨,说闹逗笑。
陆心予听着这些声音,烦闷的心绪才略有消散,总算觉出些小女儿家该有的活泼。
余风寨大当家余魁极好色,从前身后有几个小喽喽跟着,小打小闹干过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也没掀起过多大风浪。后来竟胆大包天的占山为王。如今寨子里已经有百十来号人。
若非他动了黎知洲,陆心予也不会知晓这么号人。
余魁在城里的青楼寻欢作乐,听到有人谈起有一处青楼要开张,刚刚买了几十个姑娘,最近要路过他的地盘。据说那些个姑娘个个跟天仙似的。
余魁贼溜溜人眼珠子一转,看来自己的压寨夫人是有着落了。自己手下那帮兄弟也都是些光棍,若是将人抢回去,不过就是一家吃饭时多双筷子的事。他心中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
快到余风寨附近时,陆心予下令马车行进放慢,并让那些小丫头时不时撩撩帘子、露露脸。果然不出所料,行至山间窄路时,突然被一伙提刀的蒙面人前后围堵着拦下。
陆心予心知事要成了。她佯装害怕,掀起帘子。“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些人都看呆了。大当家果然没说错,这姑娘长得真跟仙女下凡似的。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令人作呕的眼神似要把陆心予从里看到外。“小美人儿,跟哥哥走,你就知道哥哥是谁了。哥哥还会好好疼你。”
他冲着那些车夫威胁道:“不想死的就快点滚。”车夫皆是千信阁之人,当然知晓自己还要赶去报信。陆心予冲一人使了个眼色,十几人顺势告饶退下。
“老三老四,你们带人将车上的人都押在一起,别让人跑了。”
一行人挨个将马车里的姑娘赶下车,聚在一处。
陆心予听着车里大呼小叫,又看着这些小丫头装模作样哭哭啼啼。心道还好,表现得有那么点害怕的意思。
二十多个山贼将这些“可怜兮兮”的姑娘们一路带上山。
“还有多久?没有近些的路吗?实在太累,走不动了。”陆心予佯装累得走不动频频捶腿。
姑娘们也都学着哀嚎着喊累,又哭又闹。
一群大男人看着如花似玉的姑娘,打不得、骂不得。
“再坚持坚持,快到了。哪有什么近路,上下就这一条路,另一头是悬崖。快点走!”刚刚在山下发话之人冲着她们大声道。
走走停停,山贼们带路自然避开寨中设的陷阱。陆心予悄悄暗中留下记号提醒后面来人。约摸着大半个时辰才到达余风寨。
千信阁的人一直藏在暗处,见陆心予被带走,又见清余风寨在山下望风放哨之人藏身之处,这才悄无声息离开。
陆心予一行人被带进一间很大堂屋。正对门靠墙而设的是,一个宽大的椅子和一张案几。墙面上是一个大大的“余”字,两边各一张虎皮钉在墙上。两排椅子分列于屋内两旁。
屋里子挤进很多山贼,没挤进来的都在门外踮脚观望,一个个露出猥琐之态。
“人都带回来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陆心予猜着,肆无忌惮敢这么大声音,八成那人。
果不其然,那人一进来便坐在了主位。陆心予暗中打量,此人一脸的劳累疲倦之态,又想到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此人八成是纵欲过度所至。
“大哥,你说的没错。你看,这些姑娘个个水灵。大哥,你快看看,有没有看中的。”
“嗯,我先瞧瞧。”余魁起身,淫笑着在这些姑娘面前慢慢一个个看过去,像是挑货物一般。时不时还点头道声“不错”。
那张脸,让这些姑娘恶心得恨不能将他砍成肉泥。可此刻也只能暗中咬牙,低着头不敢显露半分,好似一个个都害羞一般。
余魁走到陆心予面前站定,手刚要碰到陆心予的脸,陆心予将脸别至一边。
“哟!还害羞了?不过这个长得最好,爷喜欢!哈哈!”余魁笑声鄙陋龌龊至极。
“爷要这个了!剩下的,赏你们了!自己看着办!”
“谢谢大哥!”一众山贼眼中冒光,高声震呼。
一群人冲向那些姑娘,如饿狼扑食。这些个姑娘实在不能再忍,频频看向陆心予,只等她一声令下。
“小美人儿,爷这就带你入洞房。”余魁伸手去抓陆心予。
陆心予媚笑着轻轻转身。“只怕你没这个命。”
余魁听得一愣。
陆心予骤然冷下脸。“负隅顽抗者,杀无赦!”话毕,一道银光,剑由腰间抽出。
“是!”姑娘们齐声回应。陆心予命令一出,众人齐齐抽出软剑。
须臾间,整个屋内乱作一团。
这些姑娘的身手不愧是陆心予亲自请人调教出来的,并非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剑光所到之处,血花四溅。个个动作利落,姿态潇洒。
事发突然,余魁万万没想到事情竟变成这样,一只只小白兔,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母老虎?温香软玉变成了噩梦?
“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到我余风寨来撒野!”余魁怒目切齿。
“你本不配知道。不过小爷成全你,让你做个明白鬼。听清了,小爷是镇北军的陆心予!”陆心予对他不屑一顾。
“你......你就是那个女将军?”余魁闻言心惊肉跳。
“算你识相。”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他忌惮拖延着向后退。
陆心予神色冷极。“怪只怪你自己有眼无珠,动了不该动的人。”
“你......”余魁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把这位祖宗招来了。
“甭废话,快快束手就擒,小爷留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死路一条!”
余魁哪里肯坐以待毙,量她们不过几个小丫头也成不了什么事。
这些山贼多数没有什么真本事,可陆心予手下这些人,那可是不分日夜,真刀真枪苦练出来的。有些山贼眼见着不敌对手,往外冲着逃向山下,结果都被山下赶来官兵或擒住、或斩杀。
千信阁的人带路,早已除掉放哨之人,又看到陆心予做的记号,避开重重机关陷阱。
不过一个时辰,大半山贼已被歼灭。只有余魁身边几个忠心的,陆心予与玉儿一路将余魁几人逼向后山悬崖。
余魁自知不敌,却还是作困兽之斗。陆心予见余魁眼神不定,疑心还有机关,并未轻易上前。
玉儿解决掉最后一个小喽喽,提剑便向余魁刺去。
“不要!”陆心予还未来得及拦下她,只见余魁跳起,双腿用力跺踏。
机关触动,几十支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
余魁早有防备,就地滚到安全之地准备逃脱。陆心予快速挥剑去挡。眼见着玉儿要中招。
糟糕!来不及了。陆心予心中叫苦。
她飞身纵起,玉儿眼睁睁看着箭直直插进陆心予肩头。
陆心予咬紧牙忍着疼,拼力以最快的速度拦下那支箭。
她无半点犹豫,仿佛那箭伤到的不是她,挥剑继续劈开一支支暗箭。
危险已除,陆心予未有停顿将箭拔出。一声闷哼听得玉儿眉头紧锁。
“主子......”陆心予止住她,自己足下几点去追余魁。玉儿紧随其后。
余魁想往山下逃,可惜现下他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