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后院向来是女子居住,你瞧我家后院,爹娘在,哥哥也在,哥哥的小厮也在,这多少不合适,是吧?”
李大牛回头,幽幽道:“我跟你娘在,你俩都能拆家,要是我俩不住后院,你俩能上房顶揭瓦。”
这话,得到陈直兄弟的点头认同。
陈姥爷陷入沉思,李大牛说的对,但眼前这个小小的外孙女,顶着可怜巴巴的眼,直勾勾看着自己,到底心软了。
“大牛,云溪也大了,要不,你与陈氏带着云泽到主院住,后院留给云溪住?”
李大牛苦笑,“爹,这能由得我?云泽那脾气,你昨晚也见了,他不干啊,不然我俩挤在后院干啥?一天天看两人打架吗?”
这话,李云溪不爱听。
是她想打吗?这不是被逼的吗?
“爹,咱这样,把最里间给我住,屋前的空地,也给我搭个房,门就朝东面开,如此一来,我就有个单独的院子,你们也能继续住在后院。”
陈姥爷听后,蹲在地上,捡了个瓦片,画了起来,李云溪也蹲着,朝陈姥爷补充她的想法。
陈姥爷盯着地面,“如此倒是可行,大牛,你来看看。”
这话,若是女儿说的,李大牛绝对不会动,但陈姥爷的话,他必须听。
他上前几步,低头看着地上的图,深吸气,瞪了李云溪一眼,整天给自己找事。
“姥爷,你觉得这样如何?要不你帮我建吧?对了,能不能建二层楼?就是外面酒楼那样式的。”
陈姥爷朗声笑道:“那叫绣楼,可不许说成酒楼。”
便宜爹已经指望不上,李云溪现在只想拥有自己的院子,她从荷包里取出2块金疙瘩,递到陈姥爷身前。
“姥爷,你看这钱够不够建房?不够我还有。”
三双眼睛,直勾勾望着李云溪手上的疙瘩。
陈直咽了咽口水,“这是金子?”
李云溪点头,再次把金子往陈姥爷身上推:“嗯,金子,有7两重,姥爷够吗?”
陈姥爷没接,疑惑地看向李大牛。
李大牛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什么都没说,用胳膊肘点了点李云溪。
“你去看看你哥,他还没起。”
李云溪吃惊,平日李云泽从不睡懒觉。
“那我的屋子?”
李大牛无奈,缓缓吐出一口气:“建,我建!等我跟你姥爷商量下。”
听到这话,李云溪将金疙瘩扔给李大牛,便朝李云泽屋里走去。
李云溪一进屋,就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李云泽。
“哥...哥?”
李云泽看向她,张着嘴想说话,但失败了,他想说昨晚的被褥、枕头,为何突然出现东西?
但他的嗓子,和他的大脑,像是两套系统,各有各的想法,互不相干。
最后,他只得哼了一声,下床走到李云溪身前,抓住她的双手。
他的意图,李云溪自然明白,直接把掌心摊开,让他瞧。
“哈哈,你瞧,什么都没有。”
她就不信,李云泽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确实,李云泽举着她的手,细细看起来,左手看完,看右手,甚至还把自己的手摊开,对比起来,但什么都没发现。
李云溪嘴角翘起,十分配合他的动作。
“哥,你看出什么来了?”
李云泽罕见的皱眉,小脸又皱巴巴的。
李云溪瞧见后,只差得意地转圈。
然而!突生变故!
当李云泽把他掌心附在李云溪右手时,一切就变了。
李云溪彷佛只身处在,得到空间那一日,手掌、手臂不断传来剧烈的痛,耳边全是别人的笑声。
她不禁想要挣扎,但眼前,全是血红一片,她努力挣扎,好似没有用,最后她晕了过去。
李云溪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把自己丢在死人堆中,连带她那失去作用的手臂。
四周全是人,失去心跳的人,她想将自己的手捡起来,放在手臂处,凑成整。
然,她只能从手臂处穿过,又穿出。
一时间,天地间只剩她一人,她哭过喊过,但无人经过。
她在这片被禁锢的天地,飘呀飘。
直到有人散着发,捡起她的手,接着倒在她尸体前,她凑近,才看清那人的脸,那张脸与李云泽极为相似。
在她脑中,不断交叉浮现,最后,两张脸重叠,变成一张脸。
李云溪不禁发出尖叫,终于醒来。
“醒了....终于醒了,乐娘,女儿醒了。”
李云溪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芒,让她极为不适,她眯着眼,左右看了眼。
李大牛,陈氏,以及抬头看她的李云泽。
这一次,那张脸没吓到李云溪,她只是感叹,两人原是这样来到此世间。
“云溪,你可好些了?”
“嗯,爹,娘!”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李云溪嘴中响起。
陈氏抹了把脸,推李大牛:“你快去弄点水来,火炉上熬着的粥也给端来。”
“嗯~”李大牛应了声,转身便出去。
“云溪啊,你都晕了四日.....”
难怪,自己那么饿,李云溪动了动四肢,觉得右手有些不适,浑身无力,在陈氏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外面传来‘咚咚当当,砰砰...’的声音,李云溪不禁皱眉。
“娘,外面什么声音?好吵!”
陈氏理了理被褥,“你不是要有个自己的绣楼吗?你姥爷在修呢。”
李云溪一脸惊喜,“绣楼?带小院子?”
陈氏点头笑道,“是啊,你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吓人,知道吗?”
李云溪瞬间变脸,直直盯着李云泽,若非他,自己怎会晕倒?
看到这一幕的陈氏,顿时呼吸不畅,所以,女儿是因为儿子才晕倒?
如此想着,陈氏又开始掉眼泪,她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样的孽障。
李云溪不解,李云泽更不解。
“娘,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云溪伸手抱住陈氏,轻声安慰。
“四妹,怎么了?”
李大牛端着吃食,与陈直一起走进来。
李大牛看向李云溪,眼神略微不满。
“云溪,你娘守了你四日,你才醒,就又气她?”
“我...”李云溪一噎,难以置信,这么大的锅就扣在自己身上。
她,她自己要哭啊,不关自己的事。
“四妹?”
陈氏揉了揉眼,止住哭声,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刚刚屋顶震了点灰下来,迷了眼。”
陈直抬头看屋顶,片刻后,得出一个结论,“大牛,要不,把这间耳房一起修了,房梁上确实有许多灰。”
李云溪不禁失笑。
惹来李大牛和陈氏的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