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行啊!可惜了!”郦娘子一脸惋惜,接着忽又想起什么,猛地抓住康宁手腕追问,“对了,我刚刚一进来,就听你们说什么禁足,谁禁足?禁谁的足啊?”
康宁笑笑,挽着郦娘子的胳膊,娇嗔地蹭着母亲肩头,“娘~~”
“别想忽悠过去,快说……”郦娘子正说着,女使进来禀告柴安已经换完药了。
康宁如蒙大赦,当即松开母亲手臂,利落地站起身。
“娘,我去看看他。”说完,便跟着女使进了房里。
郦娘子望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烦躁地甩了甩手中帕子,神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气咻咻的跟着康宁进屋了。
郦娘子听说是平宁郡主将康宁和柴安禁足的,还给康宁找了个教授礼仪的江嬷嬷,觉得这是平宁郡主嫌弃她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是嫌弃他女儿,当即就要去找平宁郡主理论。
柴安和康宁好不容易才劝住郦娘子,郦娘子得知康宁这边没事了之后,又担忧起了寿华。
第二日朝堂上,官家亲审杜仰熙一案。
沈慧照率先出列,以凛然之态奏道:“陛下,臣坚持原判,杜仰熙所作所为,实乃忤逆不道,理应处以死罪,以正纲常名教。”
此言一出,朝堂上群臣纷纷响应,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赵仲针的父母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的母亲因为生育他而导致重病早亡。他的父亲被贬离京都后,为保他在汴京的平安,昔日的官家养子,敛去了所有光芒,在禹州遮掩锋芒,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在他心中,自然是父母并重,无分先后。
和心爱之人有了儿女之后,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他常常觉得自己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因为繁忙的政务陪伴妻子儿女的时间太少。
“即刻宣杜仰熙入殿。”
不多时,杜仰熙身着一身囚衣,步入朝堂,跪倒在地,“罪臣杜仰熙,拜见陛下。”
赵仲针看向杜仰熙,“杜仰熙,朝堂官员所论,内侍早已告知你,你可还有什么要辩驳的?”
杜仰熙抬起头,目光坚定,“陛下,罪臣自认并无罪责。罪臣认为,双亲应并尊并重,然母亲的恩情,实则更胜一筹。罪臣此番代母告状,不过是为彰显母亲养育之恩,还母亲以公道,何罪之有?”
紧接着,有大臣上前,高声奏道:“陛下,自古便是以父为尊,杜仰熙你代母告父,就是以卑犯尊,该杀。”
杜仰熙听闻此言,并无惧色,反而昂首反驳道:“那敢问诸位大人,人在牙牙学语之时,最先喊出的难道不是一声娘吗?母亲生养之恩,岂可轻易忽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群臣议论纷纷。
沈慧照再次出列,“陛下,臣虽认同杜仰熙有罪,但不认同其所谓母亲恩情更重之荒谬言论。
人在幼年时,懵懂无知,不通义理,自然只认母而不知父。然待其读书识礼之后,方能通晓尊卑上下之序。唯有人人敦伦尽分,各司其职,方能家国安宁,君父高枕无忧。
若人人皆如杜仰熙所言,只重母恩而轻父义,那我大宋这数百年来所倡导的纲常伦理、律法典章,又置于何地?
试问,子若悖父,臣若议君,此乃不孝、不敬、不忠、不贞之举,国将不国,君父又何以安坐。全然不尊法理断案,那要我大宋律法做什么?”
沈慧照这一番言论,有理有据,振振有词,直指杜仰熙言行违背纲常伦理,一时间,朝堂众人皆为之侧目,纷纷点头称是,朝堂氛围愈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