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枳后知后觉,恍然醒悟。
他尖叫一声,咻地一下反身跳到林憬附近,右手捂住脸,左手指着魏青霓,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枳闹出的动静太大,药库里的楼雾听见动静,赶忙跑了出来。
此刻,狭小的诊室里。
魏枳表情惊骇。
林憬表情古怪。
魏青霓表情心虚。
一脸迷茫的楼雾都不知道先问谁比较好。
最后,还是魏青霓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略显别扭地问向林憬:“大殿妃怎么也来了?”
言外之意,倒像是埋怨林憬来的不是时候,自找难堪。
林憬不是蠢货,他瞬间就读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他不接魏青霓的话,反客为主,直接了当:“七公主刚才在干什么?”
“我……”
魏青霓脸色一白,没想到林憬的态度非常沉静,丝毫没受到她的情绪挑拨。
丽贵嫔和魏枳是同年出生的,她从小就对这个修为强悍的魏枳极为仰慕,年轻时就时不时借孔是今兄弟的便利,与魏枳巧遇。
不料魏枳素来性格孤傲,口味单一,只亲近林憬这个乖巧可爱的青梅竹马,对丽贵嫔这种勋贵小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丽贵嫔失望之余,在家人的安排下入宫为妃,情人没当成,反而成为了心上人的庶母。
她刚入宫的时候,正巧遇上魏枳为了去魔界找林憬而离开蕞都,生死难料,她也就收起心思,乖乖待在宫中为妃。
她在宫中待了几百年,因为有女儿的缘故,魏渊明待她十分不错。
可她万万没想到,魏枳还有回来的一天。
魏枳风采依旧,甚至因为风霜磨砺,更显魅力。
丽贵嫔自叹两人早已不可能之余,总是不由自主的念起魏枳从前的英姿飒爽,或少女时期与魏枳和哥哥们同游蕞都的美好时光。
她会念叨起魏枳,不过是对往昔的自怜自艾。
可是,那从小听着魏枳故事长大的魏青霓却不那么想。
魏青霓从小虽受尽宠爱,但也听过不少宫中秘闻,知道在母亲进宫之前,有关于雪后、林憬还有那五位皇子哥哥的故事。
其中,被人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有关于魏枳的故事。
魏青霓从小听了太多有关于魏枳的溢美之词,对魏枳这种英雄人物很有好感,加上后来在宫宴上,几次与魏枳近距离相见,一颗春心几乎是立刻被魏枳那番绝色皮囊勾了去。
她听过不少关于魏枳真实身世的风言风语。
也听过有关于林憬身世的风言风语。
宫里其实有不少人都认为,魏枳的确不是魏渊明的亲生儿子。
有了这个说法助力,魏青霓自然更容易胡思乱想。
林憬不过是一个金盏奴,陛下的私生子,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尊贵?
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而且她还听说,这个林憬好像在魔界被弄坏了身子,已不能生育。
没了子嗣,就没了拴住男人的绳索,就算魏枳对林憬有情又如何?爱过几百年,再浓烈的感情也该淡了。
魏青霓就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大胆利用楼雾的地盘,以楼雾的名义来约魏枳。
可怜楼雾压根不知道她的心思,以至于对她并无防备。
魏青霓心中有几分傲气,但也有几分羞耻,被原配当场抓住“奸情”,她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
她试图蒙混过关,她不回答林憬的问题,提起裙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想要离开。
林憬见她要走,好心喊住她:“你站住。”
“……”
魏青霓以为林憬要斥责她或者为难她,当下气呼呼地扭过头,看向林憬:“干什么?”
这口吻并不客气,魏枳刚想开口帮林憬说几句重话。
不料林憬却先按住他,自己看向魏青霓:“七公主,我不管想干什么,但看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儿上,不妨劝你一句,这样的事以后少做。”
“哼,我就是做了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她丝毫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你认为他妻子的身份都不够格管你的话,那你可以看看他们。”林憬用下巴点点两个侍卫的方向,“公主看见那两个侍卫了吗?”
“……”
“那是陛下派来监视我们的,你今天对大殿下所做的任何逾矩之事,很快就会被他们告诉陛下,届时,你猜陛下会如何惩处你?亦或者是惩处你的母妃?”
“……”
魏青霓一滞,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可是,她毕竟不经事,虽做错了事,但还是不肯认错,非要强词夺理。
“哼,你别含血喷人,我刚才做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错,我只是碰巧碰到了大哥哥而已,我可没对他有非分之想。”
“谁家不小心能被你的嘴碰到?你……你分明……”魏枳听了这话,脸一红,有种被人占了便宜还倒打一耙的恼火。
“我再三声明,我可不是故意的,你这个金盏奴别是自己狐媚肮z,就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到处勾y别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不会说话我帮你撕了它!”林憬神色如常,魏枳却已经忍不住了。
他厉声呵斥住魏青霓,几乎要动粗。
魏枳发火的样子狰狞可怕,像一头预备战斗的雄狮,与平日里那种英俊出色的模样判若两人,大相径庭。
魏青霓被他的样子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没你的事,站后面去。”
林憬命令魏枳站到后面去,魏枳虽然心有不甘,忿忿不平,但还是偃旗息鼓。
魏青霓惊魂未定,一张脸惨白,还想说什么。
可林憬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说道:“我相信刚才是意外,希望你见到陛下的时候也是这番说辞,还不快走?”
“……”
林憬说完,魏青霓连忙离开了诊室。
楼雾这才渐渐反应过来,她恍然大悟之后,整个人陷入一种被人利用的恶心,她连忙要给林憬解释。
林憬摆摆手,让她不必再说:“行了,刚才是误会,我们拿了药就走,我不会误会你的。”
有了这句话,楼雾这才放下心,讷讷把手里的药酒和药丸拿给魏枳和林憬。
两人出了门,身后依然跟着那两个犹如鬼差一般的侍卫。
魏枳着急跟林憬解释:“你等会儿……你听我说句话,我刚才是受害者,我不是……”
“行了,别说了,反正你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件事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