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彦和罗大易饮酒作乐的同时,一众富商早已经在富商林淮安的家中聚集起来。
看着坐在面前的一众富商,林淮安脸色阴郁,开口对他们说道:“咱们之前安插在县衙当中的眼线早已经被拔除,如今看来陈彦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咱们的企图。”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趁现在动手,咱们或许还能抢占先机,可如果继续犹豫下去的话,一旦等对方反过手来,接下来要被清算的恐怕就是咱们了!”
林淮安身为此次的主持人,自然是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一起对付陈彦。
毕竟这次事情发起本就是由他主持,如果最后这群人真的打起了退堂鼓,并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卸到他的头上的话,那他即便有十颗脑袋怕是也不够陈彦砍的。
马大官人临死前的场景,如今仍在他的眼中不断浮现。
这也让这群富商全都意识到了新来的这位陈大人可不比之前那些一心只想捞钱的贪官污吏。
这位爷如今是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强迫他们做出让步。
可是要让他们将家中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积蓄拱手让给穷苦百姓,不管是林淮安,亦或是其他富商,他们全都咽不下这口气。
林淮安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事情拖延的太久,可能迟则生变。
毕竟根据他之前派遣在县衙中的眼线汇报,陈彦的首徒吴莱早已经和那个不知何处而来的乞丐带着五百兵马出城而去。
他们不管对方是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管对方此次行军究竟是有什么企图,他们只想趁着城中守备空虚,趁着陈彦身边无人辅佐的情况下彻底将陈彦铲除。
至于到时吴莱回归,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这一点林淮安早已经想好了应对。
如果吴莱愿意与他们合作的话,那他们也可以出钱出力,协助吴莱成为新任县令。
可如果吴莱不愿对他们做出妥协,执意要将此事追究到底的话,那他们最终也就只能忍痛将此人一并铲除。
谁当这个县令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能触及到他们的利益,要让他们继续维持原本的体面,要让他们能够继续盘剥城中的这些穷苦百姓!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守财,说的便是这种道理。
没来由空降一个反贼,借助手中的兵马强夺了县衙,众人便要听其调遣,任凭其剥削自己!
面对林淮安的这番唆使,一名富商率先起身说道:“我觉得林兄这番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姓陈的实在欺人太甚,如果咱们不能借此机会将其铲除的话,日后说不定还要受其多少欺辱。”
“你们回想一下马大官人之死,那马大官人不过是朝前跨出了半步而已,却被陈彦的那个徒弟一刀砍死。”
“在座的各位谁能保证日后不会与那姓陈的发生冲突?谁又能保证马大官人的下场最终不会落在你们自己的头上?”
“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难道你们就愿意忍气吞声,任由对方骑在你们的脖子上拉屎吗?”
这名富商与林淮安一唱一和,说的其他富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些富商之所以迟迟不愿表态,不愿随其一同动手,倒是也有他们的道理。
毕竟如今城内的一切都在陈彦的治理之下,就连负责城中防备的罗大易也早已经归属到了他的麾下。
即便吴莱不在这里,可陈彦同样能够调度守备军团,而且除了吴莱带走的那几百甲士之外,陈彦的手下可还有五百名精兵呢!
他们各自手下虽然也招募有所谓的私军,可那不过是平日里用于看家护院的家奴而已。
这些人多数都是他们从各处聘请来的兵痞,无赖,压根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战斗力可言。
甚至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连鸡都不曾杀过,一旦上了战场,怕是连刀都握不稳。
让他们以这种面貌去对抗陈彦手下的精兵强将,一旦双方发生冲突,那必将是一副以卵击石的景象。
正是因为众人明白此般道理,所以才迟迟不愿松口,生怕此次起事失败,日后会遭受陈彦的清算!
林淮安与那名富商虽然说的口沫横飞,但是在场众人却显然不将他二人的提议放在心上。
直至这名富商说完之后,众人便见一名老者缓缓起身,开口说道:“诸位,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妥当,那姓陈的既然能够将沛县收入囊中,甚至连那郡守齐威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仅凭咱们这群商人,想要撬动他的根基,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觉得依照陈彦的智谋,他不会看不出咱们如今的意图,他之所以会如此懈怠,恐怕就是为了对外释放信号,想要借此麻痹咱们的神经。”
“你们想要起事,老夫绝不拦着,可是我赵家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祖产却也不能随着你们一场胡闹而化作飞灰。今晚这场聚会你们就当老夫没来过,你们愿意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也千万别把老夫算在其中!”
赵襄说完,对着在场众人拱了拱手,随后径直起身离开。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愕然,谁都没想到赵襄竟然会打退堂鼓,而随着赵襄的离场,陆续也有其他人起身辞别,直接将林淮安晾在了这里。
等到打退堂鼓的几人全部走完之后,林淮安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空了五六个席位。
如此便说明刚刚赵襄的离开也一并带走了五六个人。
林淮安万没想到自己头一次主持大事竟然就落得这种境地。
他的脸色虽然阴郁,可却还是强行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压制了下来。
他脸上流露一丝笑意,同时环顾周遭,开口对众人说道:“既然赵老不愿与咱们共事,那咱们剩下的这些人便先来商讨一下该如何对付那个陈彦。”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谁都不愿意将家中祖产让人,谁也都不愿主动挑起争端并与衙门作对。”
“怎奈何那姓陈的实在咄咄逼人,他竟然要将咱们各自家中的田产分发给那些穷棒子,那咱们就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