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布置竟与她在蔚城见到的如出一辙。
当看到那尊熟悉的大佛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否则怎么会有两个地方如此相似?
只是与蔚城不同的是,佛像前并没有那个神秘的僧人。
何队长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沉声问道。
熊建德此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这两天他不仅吃得少,还受了伤,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
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回答道:“这边是我们专门为一些来这里做法事的藏民修建的地方……”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众人明白过来。
藏教的部分事物,在不少人眼中充斥着邪恶与不伦的气息,正因如此,蔚城所修建的那个相关场所经营状况不佳。
然而,眼前这个地处小乡村的地方却截然不同。
这里的村民大多迷信,再加上熊建德利用自身职务之便大肆宣扬,使得此地的生意远比蔚城那边红火得多。
前来此处的人,大多是那些不认可国家现行火葬规定的人,他们想要给自己逝去的亲人或爱人留存一份念想。
在接受了藏教的宣传后,他们便会将已故之人带到这里,即便花费颇高,也心甘情愿地希望所谓的大师能为其做法事以作纪念。
众人继续前行,姜眠终于察觉到了此地与蔚城的不同之处。
在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
骨牌骨戒之类的东西在这里不过是稀松平常之物,墙上的装饰品种类繁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壁正中间挂着一幅巨大的,由人骨拼凑而成的画。
那白骨森森的画面,让人一看,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寒。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即便一开始不知道这些装饰品的材质,他们也能感觉到这个地方阴暗潮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恐怖。
而当得知墙上的东西都是用人骨制成后,众人更是觉得此地阴森恐怖到了极点。
大约又向前走了五分钟,终于,山洞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听到动静,洞内那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着藏族服饰,手上戴着的手套还不断往下滴着血,殷红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身后众人见状,下意识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人刚刚在做些什么。
熊建德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走上前去,开口说道:“你好,我是熊建德。”
毕竟在这个山洞的建设中,他也算参与了投资,虽说用的是顾诗情的钱,但名义上也与他有关。
那人听到熊建德的名字,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抬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佛教的礼。
熊建德见此,也依样回了礼。
礼毕后,熊建德向前凑近一步,在那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完熊建德的话,那人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随后转头看向顾延玉和姜眠,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好的,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姜眠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人的模样,竟和蔚城的那个僧人极为相似,相似的五官,相似的神态,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这时,顾宇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满脸怒色,大声抱怨道:
“你们怎么走那么快,都不等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阴森古怪,不是说接顾佳佳吗?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姜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顾宇在走过那面由骨头制成的墙壁时,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
一见到姜眠,积压的情绪便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劈头盖脸地开始指责。
本就紧张压抑的现场气氛,此刻仿佛被冻得凝结成霜。
顾宇这一闹,不仅让姜眠和顾延玉脸色难看,就连一直负责押送熊建德的几个士兵也觉得他像是有病一般。
众人的目光如冰冷的刀片般齐刷刷地射向顾宇,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穿透。
姜眠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也濒临崩溃。
看到顾宇,她就想起他之前的种种不作为,想起他对孩子的忽视,对真相的漠视。
如今在这个地方,她已经清楚表明是来接佳佳的,他却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甚至出言不逊,还指责自己,他凭什么?
姜眠心中越是愤怒,脸上的神情却越发平静。
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顾宇,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抱歉,刚才大家急着赶路,把你忘记了,你看看,脚上全是泥,这一路很不好走吧?”
姜眠已经很久没有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了,顾宇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顺着姜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时,才发现自己此刻狼狈不堪,浑身沾满泥水,模样直逼在地里插秧的农民,确实十分可怜。
他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苦肉计起了作用,成功激起了姜眠的同情心。
于是,他继续摆着架子,板着脸指责道:
“你也知道这一路很不好走,那刚刚你为什么不要我穿阿金的雨衣和雨靴,姜眠,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一个做好妻子的觉悟!回去以后我要让妈妈好好教导你!”
话音刚落,姜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
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啪!啪!”两声脆响,结结实实地给了顾宇两巴掌。
别看姜眠身材娇小,可这几年独自照顾顾佳佳,抱上抱下的,臂力不容小觑。
这两巴掌力道十足,声音响亮,顾宇被打得猝不及防,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顾宇满脸惊愕,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
自从昨天他来到这个地方,姜眠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往那个温顺可欺的模样,竟三番五次对他拳脚相向。
昨天上午挨了她一巴掌,下午又被踢了要害部位,今天这两巴掌更是力道十足,直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差点没回过神来。
到底是他太给她脸了是不是!
刚扬起手准备有所动作,却猛然发现阿金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身旁。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阿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手臂扭到身后,紧接着,一只沾满泥土的鞋子重重踹在他的屁股上。
顾宇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冲得向前踉跄了两步,身体失去平衡,“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也就在这时,先前离开的那个僧人缓缓推着一个小型冰棺走了出来。
顾宇这一跪,位置竟巧得很,刚好跪在了冰棺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