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情嘶吼着狡辩,可颤抖的声线,慌乱闪躲的眼神,还有急切想要抓住顾宇衣角的动作,无一不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她清楚姜眠不敢报警,是因为她担心会影响顾鸿哲的身体,所以她肆无忌惮。
可如今面对顾宇,他根本没有丝毫担忧!
也因此,顾诗情越想越可怕,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心中满是恐惧。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警方介入,仅凭姜眠他们手头的资料,自己就将面临严苛审讯。
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在专业刑侦手段下根本无处遁形,到时候她,叶沈还有熊建德,谁都别想逃脱法律制裁。
她强忍着浑身伤痛,手脚并用地爬到顾宇跟前,指尖颤抖着想要抓住他的裤腿:
“哥!你怎么了?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相信我,现在连话都不让我说完,就要把我送进警察局?!”
她仰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恐惧,“为什么啊哥!你忘了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随着恐惧不断攀升,顾诗情的话语愈发混乱,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明明我好心陪你到这个破地方来,结果你却要去警察局告我......你怎么可以绝情成这样!”
她突然抓住顾宇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明明,明明我们在来之前的那个晚上是那么快乐,你都忘了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整个人近乎癫狂:“你不是说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你的身体和灵魂都跟我最为契合!怎么到了这里你就变样了呢!”
最后这句话,像是从她胸腔最深处迸发出来,尖锐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惊起一阵刺耳的回响。
顾诗情这番赤裸裸的揭露,像一记重锤砸在顾宇心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底涌起的强烈心虚几乎要将他淹没,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姜眠。
然而,眼前的姜眠却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面对顾诗情直言不讳的出轨指控,脸上竟未泛起一丝波澜,仿佛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质,认定他就是这般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察觉到顾宇投来的目光,姜眠仅仅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连眉头都未曾蹙起,便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这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神情,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让顾宇感到刺痛,仿佛被人当众撕下了虚伪的面具。
“你乱说什么!我跟你清清白白,什么灵魂肉体,不要胡说!”
顾宇扯着嗓子大声呵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和我们之前的事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混淆了概念!”
尽管姜眠毫无反应,但在她面前,顾宇仍拼了命地想要维持住自己仅存的体面,脸上写满了恼羞成怒的不悦。
可此刻的顾诗情早已被恐惧冲昏了头脑,顾宇要将她送进警局的话语在她耳边不断回响,本就做贼心虚的她,已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为了挽回与顾宇的关系,她顾不上任何颜面,只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哪里胡说了!”
她近乎疯狂地扯开衬衫扣子,将锁骨至胸口的大片肌肤暴露在外。
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处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这些都是你留下的,难道你要不承认吗?”
顾诗情的哭喊如尖锐的钢针,一下下扎进众人耳中。
她近乎癫狂地嘶吼:“你怕什么?不是你说的,我和你之间虽然对外是亲兄妹,但实际上我们俩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这些都是你亲口说的,你忘了吗!”
“你还说我们之间又有亲情又有爱情,就算是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们都不会离开对方!”
“怎么来这里才几天,你就要听信谣言把我送到警察局去!”
话音未落,她已泣不成声,哭声里混着浓重的鼻音,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原本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模样狼狈至极,那悲痛欲绝的姿态,活脱脱像极了等待执行罪行的死刑犯。
不过此刻的她,只是被顾宇要送她去警局的话吓得魂飞魄散,尚未真正走到绝境。
随着顾诗情的每一句话,顾宇的脸色愈发阴沉,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夜空。
他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胸膛剧烈起伏着,心中既愤怒又慌乱。
若不是怕落了个心虚的把柄,他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狠狠捂住顾诗情的嘴,再给她几巴掌,让她清醒清醒,看看眼下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至于那些话......他确实是说过,但是那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吗?
他说得顺口,她听得开心,这样不就好了吗?
两个人之间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到底还是涉及到伦理了。
不管什么情况下,这些事情都不该拿到明面上来说!
顾诗情怎会如此愚蠢,竟将这些禁忌之事公之于众!
当顾诗情喊出最后那句话,还试图扑上前抱住他时,顾宇只觉一阵恶寒从脚底蹿至头顶,全身寒毛倒竖,心中涌起的厌恶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滚开!你这个贱人!”
他怒目圆睁,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甩了顾诗情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回荡,顾诗情被扇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瞬间溢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顾诗情捂着脸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已经是今天顾宇第几次对她动手了?
她想不明白,就在前天,这个男人还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怎么今日就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们俩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况且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他何至于如此动怒?
“眠眠,你别听她胡说,我跟她清清白白,她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了才会这么说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顾宇心急如焚,忙转头看向姜眠,紧张地解释道。
尽管姜眠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丝毫受伤或其他情绪,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辩解。
无论如何,他渴望在姜眠心中,自己依旧是那个值得信赖的人。
他可以接受她指责自己对她不够好,不够体贴,不够关心,这些他都愿意努力去改变。
可若是在她眼中,自己成了一个道德败坏,满身污点的人,那他就真的再无可能挽回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