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祠的那场风波,看似已然平息,但程咬金心中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复。原本他以为,在大魔国蒸蒸日上、日新月异的发展态势下,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可英烈祠事件中诸多暗流涌动,让他深深意识到,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看似繁华昌盛的大魔国,实则内部暗藏着不少问题。
他明白,要发现这些隐藏在深处的东西,只坐在朝堂之中,听着官员们的奏报,是远远不够的,唯有深入民间,才能探寻到最真实的答案。于是,在解决了英烈祠事件后,程咬金果断做出决定,带着裴翠云、李秀宁,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程勇和程泰,以出外踏青之名,开启了了解民间诉求的行程。
一行人出了洛阳城,迎面而来的风柔和得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拂过脸颊。初春的大地,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那一抹抹新绿,像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画卷,让人满心满眼都是喜悦。程咬金的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可他始终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走着走着,他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正在翻新土地的农人,眼神一亮,立刻主动停下脚步,带着家人朝着那边走去。来到田边,程咬金满脸和善地朝着一位年老的农夫问道:“老人家,一年下来,家里有余粮吗?”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看了程咬金一行人几眼,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随口应道:“看你们几位,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如果说五年前,家里确实是有余粮的。但自从换了地保后,生活一下子就艰难了。”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也带着难以言说的无奈。
程咬金心中一紧,追问道:“这地保换人,竟有如此大的影响?”
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可不是嘛!新地保一上任,各种苛捐杂税就多了起来。以前交完公粮,家里还能剩下一些,可现在,交完粮,家里就所剩无几了。甚至,有一年,出现了灾荒年,庄稼收成不好,我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我那可怜的外孙,才三岁啊,因为家里无钱治病,就……就那样没了……”说到这里,老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程咬金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对啊,五年前,正是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开始。那时侯,朝廷各地报上的数据,皆是温饱已解,天下苦无饥民。看来,奏报隐藏了很多真相啊?”他的声音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裴翠云在一旁也是满脸的不忍,她连忙从袖中掏出帕子递给老人,轻声安慰道:“老人家,您别太伤心了。”
李秀宁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没想到,表面上繁荣的大魔国,民间竟还有这样的苦难。”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又继续问道:“老人家,除了苛捐杂税,还有其他难处吗?”
老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有啊!我们这田地灌溉也成问题。原本村里有条水渠,能灌溉不少田地,可自从新地保来了之后,水渠就没人管了,年久失修,现在好多地方都堵了,水根本引不到田里。我们去找地保反映,他却总是推脱,说上面没拨银子,没办法修。”
程勇和程泰听了,也是义愤填膺。程勇说道:“爷爷,这地保也太过分了!”
程咬金点了点头,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公道。他又和老人聊了许久,详细了解了许多情况后,才带着家人离开。
离开农田后,程咬金一行人继续前行。一路上,他们看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听到了更多让人揪心的故事。有的人家因为交不起赋税,房屋被强行拆除;有的年轻人为了生计,不得不背井离乡,外出谋生。这些景象和故事,如同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程咬金的心头。
他望着远方,眼神坚定而又沉重:“看来,这大魔国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绝不能坐视不理,定要将这些问题一一解决,还大魔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裴翠云、李秀宁和两个孩子看着程咬金,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决心,也默默在心中为他加油鼓劲。这一次的民间察访,让程咬金真正触摸到了大魔国隐藏在繁华表象下的伤痛,也让他找到了未来努力的方向,一场改变大魔国命运的行动,正在悄然酝酿……
暮春的风卷着细碎的杨花掠过青石板路,程咬金望着老农夫佝偻着背消失在田埂尽头,手中那半块硬饼还留着老人家掌心的温度。方才在破陋的茅屋里,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陶碗里照得见人影的菜汤,说去年的赋税折成新麦竟多收了三成,村正说上头要修黄河大堤,家家户户都得往“公账”里填银钱。
“陛下,不早了。”暗巷里闪出个青衫汉子,腰间牛皮囊上绣着极小的云雷纹——正是锦衣卫的暗记。程咬金转身时袖摆带起一阵风,腰间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哪里还有半分适才与老农说话时的和气:“去把田小七从酒肆里拎出来,让他带三十个弟兄随魏征查账。”
汉子刚要抱拳,忽听得街角传来喧哗。三五个皂隶押着个老汉往县衙方向走,老汉手里攥着半片布帛,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冤”字,脚踝处还渗着血,显然是被拖行时蹭破的。程咬金瞳孔骤缩,去年他在太极宫批折子,见河南道御史弹劾怀州刺史私扣赈灾粮,当时批了“着地方官彻查”,不想如今竟在这小县城里,百姓还在为告状挨打。
“锦衣卫何在?”他突然低喝一声,巷口阴影里应声闪出四道黑影,腰间横刀在暮色中泛起冷光。青衫汉子立刻俯身听令,只听程咬金沉声道:“去盯着刚才那几个皂隶,若敢对百姓用刑,先卸了他们的手。再查怀州近年税赋账目,从驿站的马料账查起——”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一枚刻着“魔帝”二字的玉牌,“拿这个去见魏征,就说贪腐之事,查到哪层便斩到哪层,不必层层上报。”
黑影们接了玉牌,转瞬便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程咬金望着天边最后程咬金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