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志在必得扑来,可他掌下的空气还没拍实,就被一股奔腾的金芒撞个正着。
像是冰块砸进了熔炉,那股凶猛的力道不仅没伤到对方分毫,反而加倍冲了回来。
中年人脸上的得意僵住,下一秒就被巨大的恐惧吞没。
“噗——!”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叫,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远处的金属墙壁。
“哐!”一声闷响。
墙壁似乎都震了一下。
他摔落在地,喷出一口浓稠的血雾,再也爬不起来。
旁边那五个掠阵的黑衣人也没好到哪去,被四散的气浪掀得人仰马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哼都没力气哼一声。
金芒渐渐散去。
叶远站在原地,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皮肤上还残留着一点点流动的淡金色光泽。
身体里那股快要撑爆的感觉不见了,换来的是一种温和却异常有力的掌控感。
金蚕内气不再乱冲乱撞,温顺地在新拓宽好几倍的经脉里缓缓流淌。
舒服。
而且,很强。
这就是金蚕境?
确实不一样。
“咳……咳咳……”地上的中年人挣扎,嘴里不停往外冒血沫子。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口,力道不大,却让他刚撑起一点的身体又摔了回去。
叶远低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谁派你来的?”
中年人喉咙里嗬嗬作响,眼神躲闪,嘴却很硬:“杀了我……你也……休想知道……”
“是吗?”叶远嘴角勾了勾,“骨头硬,下场可不一定好。”
他蹲下来,指尖冒出一缕极细的金芒,慢悠悠地按在中年人的太阳穴上。
极其精纯的金蚕内气,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精准地触碰到了某个点。
“呃——啊啊啊啊——!”
中年人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身体猛烈地弓起又落下,剧烈抽搐,眼球向上翻去,嘴角淌出白沫。
那痛苦仿佛直接作用在魂魄上。
“天…天元集团……副董……赵…赵鸿远……”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他要……你的股份……还…还有……唐家当年……”
“也……也是他……”
话没说完,中年人浑身猛地一震,眼睛瞪得滚圆,随即鼻子、耳朵、嘴巴、眼睛里同时渗出黑色的血丝。
他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叶远皱了下眉,收回手指,伸手探了探。
没气了。
“啧,还真下了禁制。”
他站起身,脸色不太好看。
手段够绝的。
赵鸿远,天元集团副董事长。
叶远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唐家当年的事,也跟他有关系?
怪不得天元集团死咬着唐家的产业。
正想着,“哐当”一声炸响!
生锈的厂房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飞。
唐宛如第一个冲了进来,脸上全是焦急。
她一眼看到站在场地中央的叶远,虽然衣服有些破,还沾着血,但人好好站着。
她急冲的脚步猛地刹住,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快步走到叶远跟前,她视线飞快地上下打量他,声音里带着点后怕的抖:“你……你没事吧?”
叶远没回答,看向她身后。
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鱼贯而入,动作整齐划一,带着股肃杀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保镖。
“王坤的人?”
“嗯,我联系了他。”唐宛如点头,压低声音快速说,“我在外面看到王焕了,肯定是天元集团干的!”
王焕,赵鸿远的头号心腹。
“主谋是赵鸿远,天元副董。”叶远直接把结果告诉她,“刚才那家伙死前说的。”
“赵鸿远?”
唐宛如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是他!当年……当年我们家和天元谈的那个合作项目,就是他在负责!”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反应里读到了震惊,还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当年的合作项目莫名失败,唐家资金链应声断裂,紧接着父母意外身亡……
这一切,难道都和那个赵鸿远有关?
一个埋藏了多年的巨大阴影,好像正一点点从黑暗里探出头来。
……
与此同时,市中心。
天元集团总部大厦,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室内却气氛压抑。
主位上,赵鸿远手指一下下敲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听着下属的汇报。
汇报的内容,正是关于叶远,以及他手里那份让在座所有人都感到芒刺在背的股权。
“各位,楚河图的遗嘱已经生效,叶远现在是我们集团持股百分之五的股东,这是事实。”
赵鸿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他停下敲击桌面的手指,环视一圈。
“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得认栽。”
他环视一圈,声音里透着冷气。
“我已经让人去‘处理’这个麻烦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音刚落,会议室厚重的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年轻女秘书跌跌撞撞跑进来,脸都白了,凑到赵鸿远耳边,嘴唇哆嗦着飞快说了几句。
赵鸿远敲桌子的手指停在半空。
他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说什么?”
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
“全军覆没?一个姓叶的小子都搞不定?”
“叶远还活着?”
“砰!”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昂贵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跟着一跳。
整个会议室里,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
“废物!一群废物!”
赵鸿远低声咆哮,眼神凶得吓人。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各位,会议暂停。”
他丢下这句话,看也不看其他人,大步流星地冲出了会议室。
门外隐约传来他压着火气的自言自语:“还得我亲自来……”
……
公寓内。
叶远和唐宛如相对坐着,谁也没说话。
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刚刚经历的一切,还有那个中年人死前吐露的秘密,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
“赵鸿远这个人,心太狠了,连自己人都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