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人干活果然有了力气,看来昨天的肉没白吃。一天下来,共筛了有六七十方细沙。
晚上回到家里,小七和小战买了二斤猪肉,又打了十斤高度散酒,几人又美美的吃喝了一顿,吃完接着打扑克牌。小七和小战准备把昨天的损失找回来,没想到两人又输了。两人不甘心,还要接着玩儿,说把后天的肉也弄出输赢来。可玩完还是两个输了,两人输的心服口服。以后的日子里,小七和小战总是输多赢少,没办法,谁让人家手气好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老钱看见小战两眼通红,开玩笑的说:“小战,看你两眼红的,是不是输的一夜没睡着觉?”
小战啐了一口说:“什么输的一夜没睡觉,是小七打了一宿呼噜,弄的我天亮才睡着。”
小七一本正经的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是不是老钱和大冯?你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小战急哧白脸的说:“打呼噜还不承认?今晚我就用手机录下来,看你承不承认。”
小七一看他是认真的,心想,难道自己真打呼噜了?不可能呀?以前从没听雨欣说过自己打呼噜呀?他没想到的是,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气下干着繁重的工作,每天身体都在超负荷运转,身体机能早发生了变化,从此还真落下个打呼噜的毛病,以至于回家以后吵的雨欣好长时间睡不好觉。
一个星期后,几人已经筛了四五百方细沙了。几人每天买肉吃,身上带来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几人找朱老板说:“我们来了十多天了,筛了差不多有六七百方细沙,身上带的钱花光了,看看能不能先预支点工资?”
朱老板听说筛了六七百方细沙,眼睛都亮了,心想:“这伙人还真能干,别人来了半个月也没能筛这么多,看来得把他们拢住。”于是,他豪爽的说:“可以,每人先借一百块钱吧。”说完就从兜里掏出四百块钱交到几人手里。
天渐渐冷了,气温已经达到零下四十多度,几人的手脚都冻了。小七的耳朵也冻了,他只好又买了个线围脖,把双耳棉帽子紧紧的围住,只露出一对眼睛来。
此时,几人已经来了两个多月了,筛了有两千多方的细沙。看看剩下为数不多的沙滩,小七对几人说:“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这个地方再过几天就筛完了,咱们再去找找看,如果还有这样的地方,咱们就接着干,要是找不到,咱们就把这个细沙都拉出去,把工资结了,回家过年。”几人一听也都赞成。
小七和小战又顺着河滩往上游走去。走了两三公里,没有发现有大堆的细沙,两人只好往回走去。
两人回去以后,几人商量一下,尽快把剩下的细沙筛完,然后要车,把沙子都拉出去,反正河道也冻实了。
三天以后,几人找到朱老板说:“快过年了,天也越来越冷,手脚都冻坏了,我们不打算干了,看看找车把筛完的沙子拉出去吧,河道也冻实了,走车完全没问题了。”
朱老板问:“你们总共筛有多少方细沙?”
小七说:“我们估算了一下,两千多方细沙是有的。”
朱老板听了立刻兴奋起来,他忙说:“行呀,天冷了,也别遭这个罪了,回去也好,今晚我就找车,明天就开始往回拉。”
当晚,几个人决定好好吃一顿。几个人出去买了一只白条鸡,一条活鱼,又买了几样熟食。几人连吃带喝,闹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朱老板找来一辆解放牌卡车。几人坐着车来到沙堆,远远望去,好大一片细沙,朱老板心里高兴的很,这下可有的赚了。
下了车,朱老板看了一眼沙堆,当时就懵了,他问几人:“谁让你们来这个地方筛沙的?”几人一愣。
小七看朱老板神情不对,他忙问:“怎么了?朱老板,这是我们自己找的地方,这里的细沙比较多,我们就来了。”
朱老板伸手抓了一把细沙用力一攥,又松开手说:“你们看这里的细沙和别的细沙有什么不同。”
几人一看,朱老板手里的细沙被攥成一个小团。朱老板又往远处走了走,又在沙滩上抓起一把细沙说:“你们再看看这个。”说完松开手让几人看。只见细沙从朱老板的手缝里流了出去。
朱老板有些懊恼的说:“我就少说一句话,这种细沙是不能用的。”
小七也感觉事情严重了,他急忙问:“朱老板,这种细沙怎么不能用了?”
朱老板无奈的说:“这种细沙里面含土量多,和水泥混在一起是不能用的,要是能用,这么一片沙堆,能轮得到你们?”
小七立刻觉得一阵眩晕,心想,“自己真是个傻瓜,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等着自己。别人早知道这种细沙不能用,自己还觉得捡了宝贝呢?真是可笑呀!”
几人看见小七脸色白,也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朱老板看了几人的表情,也替几人着急。他对几人说:“你们也别太着急,我再去修路指挥部看看情况,能不能把这批细沙收了。”接着又说:“但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修路不是小事。”几人没了办法,只好把刚来时筛的百十方细沙装在车上拉走。
下午的时候,朱老板果然领着几个修路指挥部的技术员来到这里。他们对细沙进行了检验,细沙中的含土量果然超标,修路是不能用的。
小七还抱有希望的问技术员:“这种细沙修路不能用,干别的工程能不能用呢?”
技术员说:“也许建筑工程能用上,比如砌砖抹墙。”几人一听,又有了希望。
小七对技术员说:“你们就把这些细沙收了吧,你们不能用可以卖给干建筑的,这也能从中挣一笔钱。”
那技术员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个权力,你再找干建筑的试试吧。”
晚上回家的时候,几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也没人张罗买肉吃了。几人草草的吃了饭,都躺在床上不做声。
这时,朱老板走进来说:“先别着急,这几天你们先把刚来时筛的细沙都拉走,我去四处找找干建筑工程的,看看能不能把这批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