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摩托车便驶进了满归林业局。司机想要小七到他家吃点饭再走,小七千恩万谢的拒绝了。
小七一路打听,找到了齐玉胜老人。幸运的是,老人还健在。小七说明来意后,老人赶忙招呼小七进屋,给他拿来食物和热水,并询问了小七的父亲。当听说小七父亲已经去世,他眼角默默流出了泪水,轻叹一声道:“唉!同来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我也快了。”
看见老人那样伤感,小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七吃过饭后,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齐玉胜老人沉思片刻后说:“我认识几个开车的朋友,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尽快把你们的树籽运回去。”齐玉胜老人打了几个电话后告诉小七,车一会儿就到。小七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不一会儿,外面来了一辆卡车,小七和司机讲好了价钱,转身和齐玉胜老人道别,老人又给小七拿了很多吃的东西。小七上了车,卡车一路向四轮车故障地急驰而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二生子守着四轮车,又冷又孤单,正担心小七是否顺利的时候,看到远处车灯闪烁,他心里一阵狂欢。小七跳下车,笑着走向二生子说:“一切都解决了,咱们可以回家喽。”二生子激动地抱住小七,两人飞快的把树塔装在卡车上,随着坐上了车,卡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小七和二生子坐着卡车回到林场已是后半夜了。两人分别把众人的树塔都送回家中,到了四轮车司机家里,小七和他说了事情经过,并告诉他,四轮车已经推到了路边,车上的工具都藏在路边的草丛中了。四轮车司机听闻事情经过,连连感谢。
这次雇车花了三百块钱,这个四轮车每人摊了五十块钱,小七把车费给了卡车司机,并留他吃了饭再走,卡车司机说明天还有活要干,就开车回去了。
小七这次共采了一千多斤树籽,按每年的行情能卖一万多块钱。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能如人所愿,由于今年各地树塔大丰收,树籽的价格也被压下来了。每年树籽都十二三块钱一斤,可今年收树籽的老客只给六块钱一斤,众人一下子破防了。好容易今年树塔大丰收,每家都多收了那么“三五斗。”可遭了两个月罪,还没有往年的收入多呢。
这让小七想起上学时学的一篇课文《多收了三五斗》。农民粮食丰收了,可价格却掉了,最后不得不卖掉,辛苦一年,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谷贱伤农啊!
他很是懊恼,数今年出的力多,遭的罪也多,可树籽偏偏又不值钱。他不甘心就这个价钱卖掉,决定再等一等,看看以后还能不能涨点。
不光是小七,很多人都是和他一样的想法,等待涨价。可收树籽老客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你们不是等着涨价吗?我偏偏来个掉价。”于是树籽从一开始的六块钱一斤,掉到五块钱一斤,就这样还挑挑拣拣的,质量稍微不好的还不要呢。
这下子人们着急了,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掉到什么价格呢,很多人只好忍痛卖掉了。可小七却坚持再等一等,反正树籽不能像自己筛的细沙那样没人要,只不过是价钱高低的问题,自己又没有搭本钱,不过是多出了些力气。
小七怕树籽在仓房里让人偷走,就把树籽背到楼房的阳台上放着。最近有好多家树籽被偷了,他可不想自己辛苦两个月给别人干的。
近年底的时候,树籽还是没有涨价,很多人已经没有了耐心,都以五块钱一斤的价格卖掉。
小七决定赌一把,树籽不达到十块钱一斤都不卖。
这天,二生子来找小七,小七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二生子也和小七一个意思,不到十块钱一斤就是不卖。反正树籽又不吃草、不吃料的,就在那放着。
转眼间来到年底,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的树籽都卖掉了,树籽的价格也略有上升,每斤涨到五块五了。小七却没有丝毫动心,他心想:“既然价格上涨了,这就是个可喜的现象,这也就意味着还有上升的可能,自己还得稳住。”
果然不出小七所料,没用几天的时间,树籽已经涨到六块钱一斤了,但小七还是没有动心。可有些人坐不住了,又有一部分人卖掉了。还有的人卖掉一半,留一半再看看。
过完年后,大街上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以前满大街都是收树籽的,可现在一个收树籽的都看不见了。
有些人就后悔了,六块钱一斤没卖,现在一块钱一斤都没人收了。有的人家两口子甚至打起架来,这个说:“我就说六块钱一斤就卖了,可你说等等再卖,可现在一块钱一斤都卖不出去了。”那个说:“我也是想多挣点,就说再等等看,你也同意了,可你现在埋怨起我来了。”诸如此类情况数不胜数。
小七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难道自己的分析有误?他有些后悔,不如六块钱一斤卖了。
雨欣却不以为然,她说:“没卖就没卖,别后那个悔,咱也没搭本钱,就是没人要,只不过像筛沙那样,多搭了些力气。更何况还不一定没人要。”
小七觉得雨欣说的对,也就不再纠结这些事了。
转眼间出了正月,这一天,小兵突然来找小七说:“这年都过完了,是不是该出去找点活干了?”
小七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前年第一次出去打工,干了两个多月,不但钱没挣着,还把自己身上带的钱都花光了,最后还闹了个打呼噜的毛病。”接着又说:“你有什么好地方没有?有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小兵笑着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打工,一开始也让别人骗过。但在外面时间长了,也就有经验了,什么活能干,什么活不能干,基本都能摸透。我打算这几天就走,去满洲里打工,那的工作咱们林区人熟悉,就是加工板材,干好了每个月也能挣两三千块钱,我就想问问你去不去?”
小七问道:“那里的工资把握不?是不是一个月一发工资?”
小兵说:“不是一个月一发工资,只要干超过三天活,你就可以找老板借工资,只要不超过你的工资数额,也就是说,你要求十天发一回工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