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自参加三弟林湖召开的会议后,心中便蒙上了一层阴影。三弟林湖的提议,无疑触动了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关于养老保险的缴纳。妻子钚爱龚的反对,更是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在他看来,这些年来,因自己未交养老保险而承受的心理压力,已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渴望自己是个有养老保险的人。
然而,妻子的做法却让他心生疑虑。钚爱龚认为,只要他们不公开分地的明细,二小叔子林江坚持“爹娘把地分给三个种地的了,爹娘地上产生的征地款就是三个种地的”的观点,家里的征地纠纷就是一团乱麻,等拖到征地款打到了三个种地的账面上,四妹林逸茂、三弟林湖再折腾也没用。咱家二百三十万的征地款就全都保住了。这一观点,让这场征地款的纷争变得扑朔迷离。林海的内心,在理智与情感之间徘徊不定。
林海警告妻子说;“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四妹林逸茂孤掌难鸣,没有战斗力。三弟林湖要管的爹娘征地款的事,可能是要平分。”
“放心吧。只要咱们把林江两口子当枪使,让他们在前面顶着,咱们想办法往后拖,爹娘又不在了。咱们手里这二百三十万肯定是谁也夺不走。”钚爱龚信心满满的说。
然而,就在那个晚上,林海与钚爱龚做了一场相同的梦。梦中,爹娘从天堂归来,那熟悉的身影,仿佛跨越了生死,穿越时空的阻碍,回到了他们身边。那慈爱的目光,却带着几分严厉与失望。
梦中爹娘问:“你们为何不交出两个分地明细?”爹娘的声音在梦境中回荡,宛如雷鸣,震撼着两人的心灵。他们的目光中透露着责备与失望,让林海与钚爱龚心生恐惧。
“我们害怕失去征地款。”两人连忙辩解,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怕征地款没了,就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为征地款闹纷争吗?”爹娘的斥责如同利剑,刺破了他们心中的自私与贪婪。
钚爱龚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仿佛寻找着安慰与力量。林海则低着头,不敢直视爹娘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恐惧。
爹娘的训斥并未停止。他们提到遗嘱中的“多孝多得、少孝少得、不孝不得”,让林海与钚爱龚心惊胆战。当爹提到按照遗嘱分配遗产时,他们家只能分到三五万时,两人吓得连连跪地求饶,“爹,我们错了!”林海和钚爱龚同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他们知道,这是爹娘对他们的警告与惩罚。
爹还训斥大儿媳妇钚爱龚太贪心,林湖都提出将爹娘的征地款用于给三个仍在农村种地的大哥林海交足养老保险后剩下爹娘的征地款九个儿女平分,你们还不同意,太贪心了!
爹还训斥他们俩误解了爹娘的一片好心,拿爹娘把地分给自己了,征地款就应该是自己的,一分钱也不想给三个弟弟妹妹。两个人推脱说这是林江的主意。
两人把责任推脱给林江夫妇,却换来爹娘更严厉的训斥。爹娘责备他们误解了爹娘的一片好心,指责他们贪婪自私,忘记了三十多年来弟弟妹妹把地白让他们种,不仅不感恩,还恩将仇报,想霸占应属于弟妹的征地款。
在梦中,林不凡的话语如春风化雨般温柔:“你们现在所争的不过是一块土地、一笔钱。但你们可曾想过,亲情比这些都要珍贵。”
爹娘托的梦,如同午夜里的寒风,刺破了宁静的夜空,将他和钚爱龚从沉睡中猛然惊醒。他们的脸上,流淌着惊吓后冰凉的汗珠,就像他们内心的恐惧,无法抑制地溢出体表。
“我做了一个噩梦!”林海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连说话都变得困难。他看向钚爱龚,那双眼睛里也充满了惊恐与不安,钚爱龚也恐惧的说:“我也做了个梦!”
两个人把话一说,发现两个人做的梦,内容、梦境一模一样。钚爱龚惊讶的问林海:“爹娘真的从天堂回来了吗?”她的声音微弱,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她伸手触摸林海的手,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丝安慰。
林海紧紧握着妻子钚爱龚的手,不相信爹娘从天堂又回来了,可刚才这个梦太真实了,太让人害怕了,爹娘严厉的训斥声和“多孝多得、少孝少得、不孝不得。”爹娘的话语仍然在耳边回荡着,让他们心惊胆战。
在梦中,他们看到了爹娘那严厉而失望的眼神,那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他们的心里。他们知道,这是爹娘对他们的警告与惩罚。他们曾以为爹娘已经去世多年,可以摆脱他们的管教和约束,但在这个梦中,他们再次感受到了爹娘的存在和威严。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贪心和对弟妹的冷漠已经让爹娘失望了。他们曾以为爹娘留下的征地款应该全部归自己所有,但爹的话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林海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个梦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缺点。“我们该怎么办?”钚爱龚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同一天夜里,林江和妻子蓓说公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爹娘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虽已离世十多年,但那份慈爱与威严依旧未减。他们的面容虽带几分虚幻,眼神中却闪烁着慈祥、智慧的光芒,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只为传达一份沉甸甸的教诲。
爹娘的出现,让林江夫妇心头一紧,随之而来的是爹娘严厉的责备。爹娘指责他们在自己去世后,好吃懒做的恶习没有一点改变,反而变得愈发贪婪、自私,丧失了人性。爹娘,特别是提及他们向大姐借款九百,却试图讹诈一千一还不算完,最始还把大姐撵出了林家大院的不义之举,心太狠,不配做人。娘还罚斥林江:“你三弟林湖,对你恩重如山。你家塑料大棚刮塌他拿钱帮你修,儿女上学没钱他给你垫付,你上省会玩他像皇帝一样待你,你怎忍心污蔑他贪了娘的二万块钱!你三弟连我们给他房子都不要,他怎么会贪我的两万块钱?”
“死去的爹娘怎么又活了?怎么对自己干的事这么清楚。”林江与妻子听了爹娘的罚斥,吓得双腿直发抖,无地自容。
然而,爹的训斥并未就此停歇,他的话语如同重锤,击打着林江夫妇的心。“你们误解了我们的心意,”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分给你们的土地,本意是希望你们靠土地多挣些钱,日子过得更好一些,而非成为贪婪的根源。让你们贪婪得连一分钱也不想分给其他兄弟姐妹。”爹提醒他们,按照遗嘱:“多孝多得、少孝少得、不孝不得。”爹娘的地产生的二百万征地款,林江家最多只能分五六万,而他们却想独吞,还妄图把三个弟弟妹妹的份额,也全部占有,这是何等的自私!
听到自己家最多只能得到五六万这个数字,林江夫妇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再次恳求:“爹娘,你们可不能这么做啊!”但爹娘并未心软,爹更是严厉警告:“我们愁你好吃懒做,连房子都盖不起,怜我们死后你无家可归,可怜你,才给你办了房照。你却借此自诩为大孝子,四处诋毁他人。若再如此行事,连这房也要收回。”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们彻底清醒。也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们内心的虚伪与贪婪。他们连给爹娘磕头,求爹娘千万别收回房照……
在梦中被爹娘责罚的林江猛然惊醒,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他们从梦境中猛然拉回现实。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想起梦中爹娘严厉的面孔和谆谆的教诲。他看向身旁的妻子蓓说公,发现她也正一脸惊恐地坐在床上。两人对视着,眼中满是惊恐与悔恨,汗水如细雨般滑落,滴落在被褥上,发出微弱而刺耳的声响。这声响,似乎连被褥都在嘲笑他们的无知与贪婪。
林江问: “怎么,你也做噩梦了?”
“是的,”蓓说公也点了点头,“我梦见爹娘责备我们贪婪、自私,还提到了那些不堪的事情。”
“我也是。”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个人的梦的情景竟然几乎一样,如出一辙。
“这是怎么回事啊?”妻子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说不清楚!”林江的眼中闪烁着惊恐与绝望,心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充满了恐惧。
这场梦,不仅是对他们贪婪行为的惩罚预告,更是爹娘以另一种形式给予他们的警醒——不要让金钱蒙蔽了双眼。
妻子蓓说公颤抖着声音说:“我们该怎么办?爹娘的话,我们该如何面对?”只见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低声说:“我们是否考虑放弃这一百多万!”接着,她又哀叹的补充了一句:“真心疼啊!”
听到妻子绝望的哀叫,林江想,还有不到一个月这一百多万就要到手了,而且先前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贪婪和自私已经深刻入骨髓的林江,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一百多万,于是,他大声喊道: “不,这一百多万是咱们这一辈子,发财、翻身的最后机会,决不能放弃!”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又大喊了一句:“决不能放弃!死也不能放弃!”
然而,林江也深知,这些年来他和妻子干了那么多恶事、丑事,已经臭名远扬。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不喜欢他们,甚至不愿给他们养老费。如果再没有了这笔钱,他们的未来将会变得无比艰难。特别是他们两人都患有疾病,林江得过脑血栓,妻子则患有糖尿病,干不动农活了。没有这笔钱,他们的生活将陷入困境。
林江突然想起民间有反梦的说法。就是说做梦的内容和现实正好相反。他兴奋地跟妻子说:“咱们两个刚才做的梦是反梦!爹娘在梦里训斥咱们的话,反过来想就是咱们过去的做法都是对的!包括这次征地款的事情。”
蓓说公一听,也恍然大悟。她想起了民间确实有反梦这一说法!于是,独占征地款的想法与信心又占了上风。林江决定,跟大哥家联手,在征地款到账前的一个月里,把想要属于自己征地款的四妹和想管爹娘征地款的林湖打趴下,或者是拖住他们。等征地款已到咱们的账户,一百二十七万的征地款就归自己了。
妻子听了眼前一亮,举起大拇指在林江的眼前晃了晃,说:“高,高,实在是高!”转念又有些担心说:“咱们前段时间为了两家地中间一个道,往大哥家的地里扔过石头。大哥家能同意吗?”
林江诡异地说:“只要咱们同意那条小道一家一半,大哥大嫂肯定同意。”
妻子心疼的说:“那咱们家不吃亏了吗?”
林江带着嘲讽藐视的口气说:“这条道国家啥时候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咱先想办法把眼前的一百多万征地款独占了再说。”
于是他们决定,赶紧去大哥家商量对策。
来到大哥家后,他们主动先表态,说前段时间因为两家地中间有一条小道的事一时感情冲动,往大哥家地里扔石头不对,同意这条小道一家一半。大哥大嫂果然同意了。
林江的妻子蓓说公又把昨天晚间她和林江做了噩梦,梦见爹娘从天堂回来了的事,含糊地说了一下。大嫂惊讶地说:“我们昨天晚间也做了挺吓人的噩梦,也是爹娘从天堂回来了,还训斥了我们。”
林江赶紧用民间有反梦说法安慰大哥大嫂。大哥大嫂也欣然接受了反梦的说法。
林江建议两家联手,打败对手,独占征地款。大嫂同意,大哥却犹豫不决。大嫂生气的让丈夫林海回避一下。
但贪婪和自私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骨髓,成为他们无法摆脱的魔障。三个人,他们很快忘记了梦境中爹娘的教诲时,内心曾经有过的愧疚和悔恨,开始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准备对四妹和三弟林湖发起更加猛烈的围攻、诬陷,甚至于不惜采取更残忍的手段。
他们知道这会伤及亲情,更加暴露自己的贪婪、丑陋和自私。但为了能够独占那笔征地款,他们愿意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