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
第二天一早，林知妤缓缓睁开眼。
但下一秒耳边就如同有鼓声轰鸣一样，让她下意识扶住了脑袋
她努力地回忆昨晚的事情，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遮住了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挣扎着坐起来，试图理清思绪时，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沈渡靠在椅背上，神情显得疲惫。
手臂有些勉强地支撑着脑袋，微微冒出的胡茬让这个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隐隐透露着几分憔悴。
林知妤吓了一跳：“沈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为什么不回床上休息？”
沈渡闻声猛地清醒过来，有些仓促地直起身子。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知妤，确认她已经醒来。
四目相对，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你醒了。”
沈渡松了口气，表情中透出一丝紧张，“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疼……”
林知妤皱着眉头，声音有些无力，“但我怎么会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不记得了？”
沈渡眼神复杂，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诉她更多，但顿了顿，他轻声道：“你忘了昨天晚上我带着你去赴宴，然后……”
林知妤看着他，似乎从他的神情中读到了一些未尽之意。
“去的时候还隐约有点印象，好像中途还喝了杯酒……”
林知妤唇角抽搐着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但脑海中的空白和刺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
“可我是怎么回来的？”
“不，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渡深深地吸了口气，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和药，“你先吃点药，如果觉得头疼就再睡一会儿。”
“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角，似乎是为了舒缓自己积攒的疲惫。
“是你昨晚把我送回来的吗？”
林知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异样的感动，她开口轻声说道：“昨晚……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沈渡停顿了一下。
“没有。”
沈渡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嘴唇，但很快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昨天你做得很好，而我是你的上司，把你送回来也是应该的。”
林知妤微微一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沈渡走出房间后，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刘覆海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了刘覆海急切的声音：“沈总，我正准备联系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接电话。”
“怎么了刘哥？”
沈渡的语气略显急促，他知道刘覆海一向很有分寸，“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按你交代的，我昨晚去看了监控。”
刘覆海沉声说道，“你离开林小姐身边的时候，她似乎和谢妍的助理交谈过。”
“是，这个我知道。”
沈渡的眉头陡然凝起：“当时我带她离开的时候，那个人就在边上。”
“不过有点可惜的监控没有录音，具体谈话内容听不到，但那个助理给林小姐递了一杯酒。”
“酒？”
沈渡的心瞬间揪紧了，“我秘书的情况我知道，以她的酒量一杯酒算不了什么……”
“但问题就在这儿，监控画面记录的很明显，酒杯到手的时候那个助理动了手脚。”
刘覆海顿了一下，“林小姐喝完后，监控中记载她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
沈渡听到这里，脸色骤变，阴云密布。
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心里产生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虽然一记敲打在心头，但他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处理。
“我知道了，谢谢你，刘哥。”
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这个事情麻烦你先别声张，我会去处理。”
挂了电话，沈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走回房间时，看到林知妤已经靠着床头，似乎在沉思，有些凌乱的发梢让她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沈先生，您回来了？”
她抬头看他，勉强笑了笑。
“嗯。”
沈渡坐回床边，柔声说道，“刚和公司那边确认了些事情。”
林知妤听到“公司”两个字，立即蓄力想要从床上坐起。
“沈先生，今天不是还要见几个重要的生意伙伴吗？”
话说出口，没等沈渡回答，她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沈渡见她晃动不稳，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按回了床上。
“别折腾了，今天的日程都取消了。”
沈渡将声音放柔，尽量不让他的担忧显露出来，“你好好休息就行。”
林知妤有些意外，她认识的沈渡一向是工作繁忙，全然不容私人情感干扰，还从未见过他这样临时更改计划。
她皱起眉头，困惑地看着沈渡：“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
沈渡摇了摇头，脸上是刻意的轻松，“我今天想私下去见个朋友，所以其他事情就往后放放。”
林知妤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看沈渡不予多说，也没有再追问，
“原来是这样。”
“也好，那我就在房间里呆着，不打扰你了。”
她笑了笑，尽管笑意未达眼底，沈渡却分明能感受到她的落寞。
她似乎把自己锁在某个身份处境里，不愿多越雷池一步。
沈渡微微叹气，内心泛起一股涩意。
他和林知妤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合作，却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
他心中的怒火此刻更难平息，谢妍的所作所为不仅伤害了林知妤，也将他的心狠狠搅动。
他温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你在这里好好养神，晚上我会回来。”
林知妤听着，感受到他细微的关心，心头一暖，“好，沈先生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沈渡听罢，心中更是揪紧。
“别想太多。”
他俯下身替她理了理被子，轻声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犯不着也把你带上。”
“只是有笔账，有些话我得跟一个人说清楚而已。”
林知妤愣了一下，心中多了丝安慰，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真实的笑意。
沈渡见此，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慢慢起身，然后转身离开房间，把门轻轻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