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接着说：“静妃贴身宫女和原东宫一太监偷情被抓，酷刑之下那太监招出太子中毒一案与静妃投毒有关，陛下大怒，正下令彻查……”
楚曦梦挑了挑眉，她先前和萧允大半夜看到的那一对被抓了？
看样子淑贵妃和萧允下手了。
萧羽反应也差不多，他昨夜才与殷临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如今这样也好。
“看样子，我非去宫里不可了。”楚曦梦笑，“凑热闹去了，拜拜。”
她说着收拾好一个包袱，准备离开。
“你真去了？”萧羽也是劝不动了，最后拉住她，痛心疾首，“没良心啊你。”
“过两天回来，有事去看看。”楚曦梦安慰。
这是实话，她想起来那日那个道士说的话，还是要去宫里求证一下。
萧允歇过之后楚曦梦正好带着包袱赶到，他见楚曦梦真的同意去宫里，连日疲惫后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宫中的消息果然要快。
楚曦梦才走进来，经过静妃的寝宫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好奇看了看，萧允像是知道她关心什么，说：“静妃暂时被押进冷宫，现在是父皇下令在搜查她的寝宫。”
“噢噢这样。”楚曦梦点头。
她被萧允带到允承宫，萧允给她安排的房间在萧允隔壁。
这里建筑豪华她先前来就知道了，房间里的用品一应俱全。
楚曦梦拉开衣柜，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衣裳震惊到。
也不知道萧允哪里整来的一柜子漂亮衣裙。
“这里先前是住过人吗？”楚曦梦问。
“没有，这些是我让鹤云按照你的尺码定制了送过来的。”萧允走过来，“若是喜欢，可以换上。”
“萧允，”楚曦梦拍拍他的肩，“太有心了。”
这样她都不好意思只待两天了。
“你先安顿下来，到了晚膳时间来我房中用膳即可。”萧允如是说道。
其实也可以让膳房做好了直接送到楚曦梦屋里。
但他想和楚曦梦一起用膳。
楚曦梦点头。
萧允还有公务，和楚曦梦说完一些允承宫的注意事项就回房处理。
楚曦梦则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跑了出去。
允承宫的防守不是一般的严，楚曦梦盯了好久才找到机会溜出去的。
她去到太医院。
这里的布局她简直叫一个熟门熟路。
问就是多亏了莫言景。
感觉莫言景的消息网和殷临不相上下了，他俩可以考虑合并，强强联手，别整竞争。
要找的是太医院的档案室。
里头有个小伙子，拿着笔在桌案上埋头写字。
楚曦梦等了好久，才见他离开去拿点什么东西。
还没进去，另一个值班的人就走进来。
……
得，又只能夜探了。
不能错过和萧允吃饭，她又溜回去。
坐在饭桌上的时候，她总觉得萧允欲言又止。
“曦梦，”萧允开口，楚曦梦打包票他有点憋笑的成分在，“我的令牌还在你那吗？”
楚曦梦以为他要收回去了，从袖子里翻出来，刚要递过去，对方又开口：“若是想出去转转，可以直接从正门走的，不会有人拦你。”
“……好。”楚曦梦食指擦擦鼻梁以掩盖心虚。
好好好，她说萧允笑什么呢。
他宫里戒备也忒森严了吧。
“你想笑就笑吧……我就是夜路走多了，一时改不过来。”楚曦梦破罐子破摔。
“嗯，用膳。”他夹了一块烧鸭放在楚曦梦碗中。
“萧允，云城怎么样了？”
他们来的时候云城还没发大水，但是他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连日大雨，不过因为实施了补救手段，暂时没有大问题。”萧允咀嚼完嘴里的饭，这样说。
楚曦梦点头。
一顿饭吃完，楚曦梦当然不会这么早就出门。
她又闲得无聊，干脆在自己房间门口寻了一处台阶坐下。
七月初的京都正要步入盛夏。
萧允宫中的树上，知了声叫个不停，却不让人觉得聒噪。
从树这里望过去，还有高高的宫墙。
她突然想，从前书中写到的皇宫，宫墙高耸，里面的人终其一生可能都难以出去，而外头追求荣华富贵的人却拼命想往里头挤。
一点也没意思。
要是在这里整日对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不能在外面的世界驰骋，那多没意思。
山河壮丽，路在脚下。
晚风扑面，夜色撩人。
萧允走到楚曦梦房间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看天的姑娘。
他笑了下，动身上前。
“看什么？”萧允一撩袍子坐下，坐在了楚曦梦旁边。
“看宫墙之上的星星，”楚曦梦指了指最亮的那一颗，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动，“这星星都比墙里的人自由，你看，能到处跑。”
萧允被她一番话震住。
自由？
如果他不是皇子，不用去争皇位，他也愿意做楚曦梦口中那样的一颗星星。
但他不行，所以注定是宫墙里的人。
若是楚曦梦和他成婚，作为二皇子妃，她有机会去外面走四方。
但再之后呢？
父皇把皇位给他。
那楚曦梦就是皇后。
一国的皇后，能像现在这样，想走就走吗？
“不做星星可以吗？”萧允想了很久，询问她，但又好像知道答案。
他突然意识到，父皇赐下的这一门婚事，除了符合他的心意之外，别无可喜之处。
它会限制楚曦梦的游走，也会拘束她的性子。
若是这样……
若是她不愿意……
萧允发现自己很难抉择。
“不做。”楚曦梦摇头。
萧允心下一喜，下一秒楚曦梦说：“我要当一阵风，来去无痕，很自在。”
“……”这比做星星还难。
萧允顿了很久，目光停留在那一颗星星的位置，随后又把目光移向了树梢，树枝因着晚风微微晃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欣赏夜色的楚曦梦脸上，那里的表情有感慨，有期许。
萧允哑口，他什么也说不了，因为他给不了楚曦梦满足她愿望的承诺。
他们安静地坐在那里很久，最后萧允起身：“夜深了，早些歇息。”
他离开，背影带着萧瑟。
楚曦梦回房间，等到深夜终于又出了门。
还是偷溜出去的，这样出了问题就是自身原因，推不到萧允头上。
这回一路畅通，她顺利地找到自己要的册子，借着打火机的光亮，半天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十九年前的某天，书中这样写道：“亥时，皇后诞下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