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梦洗漱完飞速冲到正厅。
楚长林一见她急匆匆的样子就生气，还不忘转头和宋鹤云说见笑。
宋鹤云摇摇头。
楚曦梦三两句把她爹打发走，转头问宋鹤云：“来学武吗？”
后者点点头。
“来来来，来我院子。”
因着楚曦梦学武需要，楚长林在她的房间前面划了一大块地做院子，用来给她习武用。
宋鹤云一开始还说着不妥，被楚曦梦拉着过去，又被瞪了两眼，不再说那话。
“今天先打基础吧。”楚曦梦示意宋鹤云扎马步，“看你没什么底子，就学点防身技能好了，这样之后碰到危险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宋鹤云点点头，乖乖摆好动作。
日头正盛，二人在一棵树下，有阴影笼罩，才没那么的燥热。
楚曦梦拿着一根枝条，时不时用它指点一下宋鹤云某个部位的不规范。
他也是有毅力，蹲了半天，愣是没喊一句累，楚曦梦不说，他也不会主动提出歇息。
真的很适合当老师的好好学生呐。
楚曦梦让他靠着树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在想。
青墨为他们端来绿豆糖水。
楚曦梦不由分说递给宋鹤云一碗，自己也喝得有滋有味。
突然她把手里的枝条往墙角一扔，正正打中萧羽放下的小腿。
疼得对方滋哇乱叫：“楚西门！你又打我！”
“活该，谁让你不从正门进。”楚曦梦喝完最后一口，将碗放到托盘上，慢悠悠踱到萧羽面前，“你来做甚？”
“劳烦也给我来一碗。”萧羽对青墨说。
青墨看向楚曦梦，见后者点头，下去端绿豆糖水。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吗？你不也一天到晚往我院子里跑。”萧羽不满楚曦梦见到自己总是一副冤家路窄的表情。
二人走到小口饮着糖水的宋鹤云身边。
萧羽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又看宋鹤云衣袖裤脚挽了起来，好奇：“这是……在练扎马步？”
“正是。”宋鹤云颔首，又有些苦恼，“我没有习武的底子，曦梦姑娘只能从最基础的教起。等能学一点防身的功夫，不知道还要多久。”
楚曦梦听到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拍了拍萧羽：“正好，我们来给他演示几个。”
？
萧羽一脸问号。
他被楚曦梦拉到宋鹤云面前一丈远处，后者转头对宋鹤云说：“你看好，若是遇到袭击，可以用这几个招式。”
接着她让萧羽把手环过自己脖子。
萧羽还没反应过来，楚曦梦就靠得很近，上手把他的手臂抬起来，绕过脖颈。
楚曦梦身上没有脂粉香，也没有很浓的香气。
就是淡淡的，他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让人很舒服。
一时忘了回神。
“若有人从后方这样钳制你，这个时候速度要快，用你的肘部用力朝后方……”楚曦梦飞快讲解，接着一肘顶在萧羽肚子上。
“嗯哼……嗯？”萧羽反应不及，让对方肘部正中软肚，刚想大叫，发现力道不大。
宋鹤云若有所思点点头。
楚曦梦又按着萧羽换了几个姿势讲解。
最后让宋鹤云对着萧羽练习。
宋鹤云为难：“不太好吧若是伤到萧公子……”
萧羽不屑：“放心，你个初学者，伤不到我。”
然后他被狠狠打脸。
宋鹤云虽然不会武功，但他那个超强大脑，学起东西来简直轻轻松松。
刚楚曦梦讲的一字不落记住，连动作都一般无二，萧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肘击倒地。
他捂着肚子，差点喷出一口凌霄血。
“谋、谋杀……”他有气无力，手指指着宋鹤云哆嗦道。
“行了别装！”楚曦梦一巴掌拍在萧羽脑门，“他收着力呢，我都看到了。”
然后她又转头对宋鹤云说：“特别好，多练习，然后真遇到危险不要手软。”
宋鹤云羞涩地挠挠后脑：“多谢曦梦姑娘。”
楚曦梦对这类性格的人极其温和。
觉得有种教导好大儿的感觉，她笑得和蔼可亲。
萧羽：……他现在挠挠肚子来得及吗？
“走了吧，”楚曦梦大步一迈，朝这门口走去，“去语书楼，我请你们吃饭。”
宋鹤云站起来理好自己的衣衫，跟上去。
萧羽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的灰尘，走到楚曦梦旁边。
两人好像谁也不打算落下，争着都站到了楚曦梦身边。
一个诡异的“凹”字就这么一直保持到马车前。
语书楼。
殷临和萧允正坐在包间喝茶。
“我说你很闲吗？”殷临皱眉，觉得最近萧允出现的频率颇高，往常来语书楼可没这么频繁，“你的事情办完了？”
“鹤云被绑一事我已经让人去查过了，没有可疑痕迹。
“先前去轩云阁探查时碰到的黑衣人，调查也无甚眉目。
“再是皇兄中毒一事，我有些线索，但也不好继续查。”
萧允说着近来需要耗费精力查询之事，脸上带着忧思。
“宋鹤云的事我看像是阴差阳错，他自己可能瞒着点什么没说。黑衣人我没见着，不好下定论。但是你说的太子一事不好继续查是什么意思？”殷临蹙眉。
“若是接着查，一棵百年大树，至少折去一半。你说，还查吗？”萧允沉声。
“萧二，你几时这般畏畏缩缩的了？”殷临听罢觉得稀奇和匪夷所思，“我印象中的二皇子，可是有冤必断，明察秋毫。”
回答他的是萧允的沉默。
萧允盯着手中的茶，思绪飘远。
“这件事，我自有推论，你不必再查。”父皇毋庸置疑的话犹在耳侧。
“允儿，萧度死了。若你还是不争，死得便是你和母妃我啊……”
“二皇兄若是急流勇退，路也不算难走。”
……
“我不知道。”萧允开口打破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无心皇位。
若是太子还在，至少底下的皇子可以和睦相处着，哪怕只是表面。
偏偏有人把这个平衡打破了。
萧度死了，随着他一并离去的，还有各皇子表面的平和。
他若争，可能头破血流，面目全非。
若不争，母妃会难过，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
“不急于一时，你的时间很多，慢慢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来得及。”殷临开解。
他年纪比起萧允和宋鹤云小上许多。
常看上去没心没肺又开朗，但有时看人的目光又带着老成。
他会给萧允和宋鹤云一些启发和宽慰，年纪轻轻又一个人打理这么多产业。
这是一个有故事又有能力的少年。
萧允在与他熟络前是这般想的。
但偶尔也觉得他身上透着一种情绪，看着人时的眼神仿佛在透过这人，看着背后的东西。
萧允某天突然意识过来，那样的情绪，叫悲悯。
殷临看着所有人，包括萧允在内，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情绪。
很浅，但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