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临转身，看向楚曦梦，笑得无奈。
那边萧羽的声音还隐隐传来，这边却安静许久。
半晌，殷临或者说是林吟，缓缓开口：“怎么认出我的？”
“早就认出来了，特别好认。”楚曦梦走到她面前，“你挑食，喜欢把肥肉叠在一起。”
楚曦梦第一次见殷临时，她和萧允正在吃饭，就注意到她搁在桌上不吃的肉。
“还有你手写的话本，字迹骗不了人的。”楚曦梦补充，她之前和萧羽进语书楼书房的时候看见了桌上的话本初稿。
还有她在语书楼解开的那个密码锁，当时她骗萧羽说是自己运气好，其实不是。
是因为隐隐猜测出来是林吟，所以用她喜欢设的数字来开锁，结果真的对了。
“林吟会对我的情绪很敏感，然后送我新出的话本安慰。”
“林吟还会在我提出想法的时候，第一个给我捧场。”
殷临，林吟。
“林吟，我好想你。”楚曦梦抱住林吟，话里带了委屈，“为什么一直不认我……”
“我……”林吟欲言又止，“身份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就我们俩的时候你不也不认我……”楚曦梦期期艾艾。
“……”
两个人靠着温泉的沿，边泡温泉边聊天。
她拽着林吟问了很久的话。
林吟比她和萧羽来得更早，而且她是实打实从儿时长大到现在的，自小便开始女扮男装。
殷临在书里的身份不高，或者说书中原先其实并没有对她这个角色着墨过多。
她和萧允自儿时起便认识，走到今天，萧允的帮助很大。
借着对自己写的小说设定的熟悉和萧允的帮助，林吟成功在大祈发展起自己的产业和人脉。
既能让自己立足，也能为萧允办事助力。
林吟说得简单，楚曦梦却满是心疼。
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怎么可能是平平安安长大的。
她红着眼看向林吟：“来得有点晚，没帮上什么忙。你要是需要的话……”
林吟以为这姑娘要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
“我们结拜吧。”
？
“……”林吟扶额。
楚曦梦兀自说道：“这样你就算是丞相的半个娃了，楚府的名号可以保护保护你。”
楚曦梦还想说点什么，林吟嘴巴一合，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哦。”楚曦梦闭嘴。
要说起楚曦梦和萧羽的相处模式，那是不死不休。
而楚曦梦和林吟，则更像是姐妹。
在现世的时候就是林吟面上比较沉稳，她那为数不多的抽象都用在写书上了。
相较之下，楚曦梦要跳脱一点。
但前者总会陪着后者闹。
“殷临！”宋鹤云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并且几人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我们准备回去了。”
！
楚曦梦和林吟对视，从彼此眼里看出慌乱。
她是知道殷临是女子，但外面几人不清楚啊。
要是进来看到两人在一块儿泡温泉……
算是谁占便宜？
“怎么不回答？”宋鹤云疑惑问道，想上前一探究竟，然后左手被萧羽拉住，右手被萧允拉住。
他左顾右看，奇怪的目光投向二人抓住自己的手。
“我再泡会儿，你们先走！”林吟的声音又换回少年音，朗声道。
“你看到曦梦姑娘了吗？”宋鹤云被拦着不让上前，只好在原地发问，“我们走过来一路没看见她。”
“噢……”林吟看一眼疯狂摇头的楚曦梦，“她好像是先回去了。”
“这样……”宋鹤云点头，“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小心着凉。”
“好。”
他们四人的脚步声渐远，楚曦梦探头看了看，出了温泉披上衣服离开。
林吟也紧随其后。
然后上楼，林吟房间近，她先进去了。
楚曦梦刚裹着外袍要走进自己房间，萧羽就开门出来。
两人撞了个正着，面面相觑。
“你！”萧羽刚出声，楚曦梦就赶忙捂住他的嘴，萧羽的门没关上，楚曦梦用力过猛，两人险些一起往后扑。
好在萧羽站得算稳，扑是没扑成，人确是进到萧羽的房间。
她把门一关，拉拉自己因为动作过大散开的袍子：“小声点，难道光彩吗？”
“你不是早回来了吗？”萧羽皱眉。
“做了点事。”楚曦梦不知道林吟这事希不希望让萧羽知道，所以没提。
转念一想，不对啊，萧羽和殷临早就认识的。
“萧羽。”
“嗯？”
“你和殷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楚曦梦打量着萧羽，想从他表情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瞒你什么？有什么好瞒的。”萧羽笑，好像透过楚曦梦的表情看穿了什么，“你不都知道了吗？”
“你知道不告诉我！”楚曦梦一脚就踹出去。
萧羽抓住她的腿，往后一拉，楚曦梦反应不及，被往前扯去，一下撞上萧羽的胸膛。
始作俑者还好意思笑出声，热气自头顶喷洒下来：“动作小点，等下被隔壁的人听到了。”
同时穿书，楚曦梦过来时比萧羽的时间线要晚一点，也没有系统。
这都算了。
结果这个身高差也让人这么来气。
现世里两人同岁，她身高有170，萧羽是183。
结果到这边来，她的年龄一下变小三岁，萧羽的却没有变。
她只有165，而萧羽已经185。
“！你找死是吧。”楚曦梦恶狠狠出声，在萧羽向下看来的时候一个肘击准备教训他。
对方显然也知道她想做什么，手都准备拦住她，结果动作一滞。
他会停下，楚曦梦可不会。
这一肘正中萧羽肚子，力道也不小。萧羽吃痛弯腰，楚曦梦从他怀里退出来。
一般也就是楚曦梦动手，萧羽格挡。
一般打不中的，楚曦梦都做好连环拳脚的准备。
结果中了？
萧羽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还不忘把楚曦梦白色的中衣扯好。
楚曦梦看着他的动作，才注意到刚刚踹萧羽时因为动作过大，外袍落下。
里头那件出了温泉换上的中衣也没系紧，松松垮垮，又因为肘击肩露出大半。
这模样似乎是刚刚他想动手自保，但是看见她衣服没穿好就停手。
被打还帮忙拉衣服。
萧羽做人了？
思及此，楚曦梦一时讪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毒妇。”萧羽边拉她衣服边咬牙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