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魔族很多事情，我要回去处理。”林吟解释，试图掰开楚曦梦的手。
“让别人去，魔族就你一个掌事的吗？”楚曦梦问。
“以前还有一个，但前不久听说好兄弟复活了，在照顾。”
楚曦梦和宋鹤云对视一眼，弱弱问道：“……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叫——陆离吧……”
“你怎么知道？”林吟手一松，转头看向她。
“额……”楚曦梦碰碰鼻尖，“说来话长。”
然后就和众人把自己刚来破云镇时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一段故事讲完，几人已经围坐在桌前，将两碟瓜子吃得不剩多少。
桌面的碟子上都是瓜子壳。
“你这个经历，也是有趣。”杨落枫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手心，“我来这儿许久，怎的就没有这样的好事？”
“我师父竟然……就这么把他搜罗到的宝器给了你。”他不由吐槽起杨陵，“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唉～有仙缘这种事情，”楚曦梦摆摆手，低调道，“强求不来的。”
“……”
“就……就不能让陆离回去‘库吃库吃’干活吗？”楚曦梦眨巴眼睛看向林吟，“四长老可想你了林吟。”
谁料说完这话林吟脸色变得难看，皱眉问她：“你确定？”
“当然，不信你问萧允杨落枫他们。”楚曦梦转头朝着那两人挤眉弄眼。
“……”萧允点头。
“啊……对，是的。”宋鹤云也说。
“好了，”林吟慈爱地摸摸楚曦梦的头，“我师父想不想我的我会不知道吗？”
“扯也不扯点正常的理由！”
“……去吧去吧，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眼看楚曦梦又要上手，林吟“唰”的起身，退开很远。
“去去去，真服了你。”林吟指着她，“不准再抱了！”
“噢……”楚曦梦收回手，说完她又想起来，“你们怎么回来的啊？”
她晕倒再醒来就这样了，那林牧跑走之后，这几人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杨落枫画的传送阵，传回酒楼后，我们想着在附近先找个客栈等你醒过来。”萧羽解释。
“那个地方邪门得很，”杨落枫回想起催动阵法时的情景，“用灵力催动阵法不行，得用魔气。”
幸好是林吟和萧羽在。
“那里的血你们知道哪来的吗？”
原先他们被引过去的森林里，地面潮湿，全是血。
“林牧应该是抓了不少灵兽去献祭，我们在那里走的时候看到了一堆兽骨。”
“至于有没有抓魔族人族妖族的人，暂时还不清楚。”
林吟说着把他们摆在角落的酒抱了过来，萧允和宋鹤云看见也过去帮忙。
“看他引我们过去那样儿，我觉得抓了不少。”楚曦梦很顺手地拿起一坛青梅酒。
“买都买了，至少喝掉吧。”楚曦梦打开手里的酒，对嘴饮下一大口，招呼大家落座，“大家一起喝啊。”
先前买的酒别浪费，大家喝完歇在客栈，第二天再回破云宗好了。
这宗门的亲传弟子固然任重道远，但宗门规矩可灵活了。
别说彻夜未归，像林吟这种彻年未归的都不会受到任何教训。
“同意。”杨落枫已经拿起一坛梅花酿，开始豪饮了。
几人也没反驳，各自坐回了位置上，期间杨落枫让客栈小二上了一些好菜，几人边聊边喝酒吃东西。
酒坛不大，手大一点就可以握住，楚曦梦两手扶着她的那坛，站起身来：“咳咳……我说两句。”
底下林吟和萧羽开始给掌声。
杨落枫见到了也开始鼓掌。
宋鹤云和萧允云里雾里，但也照做。
楚曦梦笑了笑，抬手示意大家停下：“首先，我谨代表……代表……”
对啊代表谁啊？
“代表我自己，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其次嗷——”楚曦梦缩回自己的酒坛，捂着刚被敲的头，转头瞪向始作俑者，“林吟你打我！”
“说人话，再说这些不只我打你。”林吟抱臂，嘴角压着笑，好整以暇地说。
“好了好了，”楚曦梦把手又放回自己那坛酒，举起来示意大家碰杯，“朋友们，很高兴再见到你们！”
“这话倒不假。”杨落枫很快回应，并且一拳锤在旁边萧羽的肩上，“回来就好。”
六个酒坛碰在一起，发出浑厚的碰撞声，六个少年围坐在一起，饮下手中酒。
此情此景，和几年前在萧允寝宫的画面重合。
旁人总叹物是人非，幸好，他们都还在。
楚曦梦倏然想起很久以前坐在山顶，层叠云雾飘在其间，风云易会，故人难聚。
又想起后来坐在楚府院中，听着门口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慢慢远去。
初时疑似故人归，等来的是声远。
如今还好，结局几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大家还有机会坐在一起等黎明，就很圆满了。
一个时辰之后，房中床榻上倒了楚曦梦和林吟，剩下几个人倒在地上。
前者确实是已经醉倒，后者则不然。
杨落枫揽着萧羽的肩：“萧羽，再喝。”
“咱们不醉不归……”
他嘴里喃喃，手里的还抱着酒壶，那是大家喝了不够让小二再上的。
他喝的酒烈，又不肯少喝，不知道喝空了多少，总之是醉了。
“差不多了，睡吧。”萧羽倒没他那么离谱，这时候还算清醒，把他手上的酒壶抽出来，给他扶起来带到另一个房间。
带杨落枫到床上歇下后，他又去扛宋鹤云。宋鹤云面色红润，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反而是萧允，萧羽扶他起来的时候，对方睁开了眼。
“萧羽，”萧允被他扶着，踉踉跄跄，语气却有些沉重，“抱歉。”
“抱歉什么？”萧羽把楚曦梦她们睡着的门关上，用灵力落锁的时候抽空问。
“就是抱歉。”萧允实在撑不住了，脱力闭上眼，“对不起……”
萧羽不解其意，不知道他对不起自己什么，总不会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撬他墙角吧。
萧羽扶着萧允到宋鹤云躺倒的床榻上，他回忆起自己在大祈离开前请求萧允帮的忙，离开前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谢了。”
屋中昏暗的灯光骤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