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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AI之后 >   第94章 社员会议

孙浩然没有成为正式社员,属于编外人员;可以受邀参加社员大会,没有实际权力,更加没有分红权。山岳馆仅仅是这群琉球人的门面,注册会社名:山岳合同会社,尚逍遥为会长。

会长办公室内,尚逍遥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社员,感慨万千。曾经的誓言,为之奋斗终生、为之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共同追求,早已成为遥不可及的回忆,成为久久不用的口号。维系社员的方式,不得不改为唐手与生意。生意做多了,分红多了,唐手退化成爱好、体术,羁绊仅剩利益;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又来了几位社员,孙浩然很是担心挨打;然而,来人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愿:滨比嘉太郎,渡久地春生,宫里亮吉。

诸社员坐在一起谈起经济形势,因为进入降息周期而看好大势的话语几乎没有,人人都是唉声叹气,都是对美好时光的怀念。孙浩然听得头皮发麻,躲在山岳馆一年多,形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尚逍遥、尚籁、杨姬娘子走进来,众人站起来行礼。尚老头摆摆手说道:

“不必多礼,都坐下说话!”

坐下之后,尚逍遥转头看向孙浩然,嘲讽道:

“浩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推举我为会长吗?”

孙浩然摇头:

“不好意思,尚老,我不知道。”

尚逍遥:

“最初,他们打不过我,所以推举我为会长。后来呀,他们发现,拿钱不管事、不承担责任很舒服,为什么要做出力不讨好的会长?于是乎,我不做便没人肯做,只好继续做下去。尚籁的社长同样道理,一个种地的小头目,整天出大力、流大汗,谁愿意做?”

孙浩然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微笑应对。其他人更不舒服,脸色微红,随着孙浩然的笑声,赔个笑脸给尚老头。尚老头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尚籁,点点头。

尚籁看了诸社员一眼,直接切入正题:

“这次合同会议,目的只有一个,会社怎么办,怎么活下去!汉方药销量不受影响,但售价越来越低,成本越来越高,收益几乎为零。今年别再指望会社的配当金,没有!都说说吧,看看有什么好主意。”

山岳合同会社的主要生意是种药、加工汉方药,没有品牌。加工好的药材、汉方药,转卖给其他会社或者药妆店。

众社员你一言、我一语,逐渐达成共识:国内市场无法拓展,除了开拓国际市场,种植、加工地必须转移到国外。至于哪里合适,众说纷纭,没有定论。诸社员分歧太大,无法继续讨论,尚老头说道:

“到国外种地不是买股票、买房子,不合适的时候随时可以出手解套。会社小本生意,如今半死不活,经不起折腾,不能轻易下结论。以我看,你们还是借着旅游的机会,到处走走,到处看看,看清楚各国的大形势,再说其它。”

也只能如此,不然怎么办呢?好在会社还没有巨额亏损,还能延续下去。会议结束,其他几位社员跟孙浩然点点头,径直离去,没有多余的话说。我那霸金、村十三郎、山口百花都跟孙浩然相约,找时间过招。孙浩然没有听明白,找时间是什么时候。

孙浩然沉迷于唐手技,脑子里回放的打斗场面实在含糊,难以“看”清楚其中招式。为此,孙浩然买来录像机,让人录制打斗过程,方便反复观看。电子游戏终于退居末位,身、心疲惫,需要休息的时候,用来放松自我。

一年多以来,孙浩然的体质、唐手技,一直处于高速成长期。成为山岳会社准社员之后,整天与二位尚师傅对打;按道理说,提升速度应该更快,实际上却看不到任何成果,除了挨打还是挨打。几个月之后,一切回归正常,从快速提升期步入稳定提升期,无论体质还是技能,每天都有一小步,却慢若蜗牛走路。

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会急躁。孙浩然当然不是正常人,所以怒气冲天、悲愤交加,却总是被二位尚师傅收拾,憋屈到无可奈何。尚老爷子看到这种状况,劝解道:

“浩然啊,唐手仅仅是一种搏击技巧而已;想要提高技艺,可以借鉴其它搏击术。拜师学艺大可不必,看看录像、电影,就会有收获。

“给你一个建议,你自己决定怎么做。如今这种状况下,最好练习刀道。琉球刀道与日本剑道类似,剑道讲究以心御剑,有佛家禅宗的味道。我们山岳馆崇尚道,讲究以神御刀,意思是‘官知止而神欲行’。年轻人,好好体会,等你明白心与神的不同之后,唐手技才会大成。”

孙浩然愤怒于搏击技艺无法提高,想过很多办法,全然无用;如今听到尚老头的方法,不管有用无用,试试再说。买录像带、书籍借鉴其它搏击术,随二位尚师傅学刀。

刀是木刀,以免伤人伤己。学了几天基本功之后,大致明白尚老头的意思。这就跟打游戏一样,打过各种不同类型的游戏之后,才会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游戏“手技”。

尚家人总是提《庄子》,孙浩然买来日文版、英文版、中文版阅读。孙浩然英文最差,反而英文版最容易读懂。尚有涯告诫道:

“读道家经书,最好以中文版为主;读的时候艰难,不容易理解,反而最容易悟道。无论日语版还是英语版,都含有翻译者自己的理解,这会影响你的悟道之路。”

读书、练刀、练唐手,时间变得紧凑、稀缺,电子游戏的时间压缩到极致。可能是一年多以来养成的习惯,孙浩然不愿放弃,每天都要花点时间,玩新式游戏。

几个月过去,刀技提升到入门级,而体质、唐手依旧。孙浩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问尚有涯、尚无涯有什么好建议,两位师傅给出的答案相近:

“你读过《养生主》?”

孙浩然点头。

尚师傅:

“抄、诵《庖丁解牛》,如果升级到‘疑始’境,或许能够顿悟。”

庄子将悟道的过程分为:副墨、洛诵、瞻明、聂许、需役、于讴、玄冥、参廖、疑始。副墨是抄写,洛诵是吟诵。抄写、吟诵,吟诵、抄写,无数遍之后,孙浩然得出结论:

此无它,唯手孰耳。庖丁用心、用力,整天解牛,才得“解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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