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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诺康尼,现实。】

【白日梦酒店之外,一座毫不起眼的卫星城中。

老旧的六层楼房,一处久未住人的房间。

奥托踩过地面上大片的污渍,将仍在昏迷着的星期日,像扔一袋重物般,扔在了房间内陈旧的沙发上。

顿时,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并溅起一大片灰尘。】

【“还好及时用魂钢人偶把他的身体也带了出来,不然真就麻烦大了。

我可不想和诛罗一样,落得个被自杀的下场。”

奥托凝视着陷入昏迷状态的星期日,眼神淡漠,没有丝毫的关切,只有冰冷的算计。

他在房间内缓缓踱步,开始梳理着局势,以及确定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橡木家系的谋划已经落空。此刻,已然发现不对劲的四大家系,在剩余两位家主的带领下,开始追查橡木家系的所作所为。

换句话说,此刻的星期日,离成为阿斯德纳的通缉犯只有一步之遥。

至于他自己,那些精心布置的后手,也被预料之外的敌人找到了。就算能再复刻一次,目前也缺少足够的能量来源。

更要命的是,敌方的战力基本完好无损。

虽然那位虚无令使已经重伤,但转眼间,又来了一位巡猎令使和智识令使补上了战力。

现在看来,除非接下来发生对他有利的重大转机,否则,他获胜的机会已经无限接近于渺茫。

“既然如此,master,你已经没用了啊。”】

【迷迷糊糊间,虚弱的星期日听见奥托的这句话,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神只是迷惘了一瞬,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看着奥托,气若游丝地问道。

“奥托,你想要……做什么?”】

【“哦,master,你醒了?”

奥托丝毫没有被听到的尴尬,轻轻一笑,扭头注视着面色苍白的星期日,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没什么,master,只是准备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划上一个句号。

毕竟,这种把命交托到他人手上的合作,我向来是不怎么喜欢的。”

随着奥托的话语,金色的锁链迅速浮现,将星期日死死捆缚在了沙发上。

约束的权能瞬间生效,星期日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无法动弹分毫,根本无法反抗。

紧接着,支配的权能如同汹涌的潮水,深入了星期日的体内,径直朝着令咒所在的方向奔去。

奥托探查着令咒,脸上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这个名为令咒的物品,是可以被转移的。”】

【伴随着虚数能的深入,星期日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痛苦的神情,额头上有汗珠滴落。

最后一道鲜红的令咒,就这么从他的左手上缓缓消失,被完整地剥离了下来。

而随着虚数能的回流,令咒则渐渐地,浮现在了奥托的左手手背。】

【“选择在这时候背叛吗?”

星期日表情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此事的发生。

毕竟在梦中了解过奥托的所作所为后,他便清楚地知道,像奥托这种野心勃勃却又不择手段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臣服。

他微微仰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奥托,眼神茫然,像是在向奥托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对自己的理想进行最后的审视。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说,我的理想真的错了吗?”】

【“理想是人性最为璀璨的谎言,这也正是人性超越性的体现。”

奥托缓缓坐在了星期日的对面,淡淡地道。

“星期日先生,你之所以失败,不是理想本身的错误,只是因为你低估了人性的混沌,又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罢了。”】

【“力量?哲学的胎儿已经是令使,甚至已经化作星神的雏形。连这份力量都不足以建立乐园,又有哪种力量可以呢?

那个达成你心愿的虚数之树吗?”】

【“你又错了,星期日先生。

我说的力量,不是所谓的虚数之树、星神、命途……那些不过是达成目标的外物。

真正的力量,是指你的觉悟,有没有成为‘必要之恶’的觉悟。”

奥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

“以人性为筹码、以时间为杠杆、以自我为祭品,只有这样,你的愿望才会强烈到足以烧灼灵魂。

到那时,星神会为你屈膝,虚数之树也会为你敞开道路。”】

【“听起来都是经验之谈啊,奥托。但是,纵然失败,我也不认可你的道路。

理想生于人性,但绝不该高于人性。”

星期日摇了摇头,道:

“你口中的‘必要之恶’,让无数人身陷在了暴行之中。

倘若拯救需要毁灭,那么拯救本身就是诅咒。就像用鲜血浇灌大树,结出的果实注定血腥而腐朽。”】

【“你看,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理念差异之处,这也注定了我们合不来。”

奥托轻笑,毫不在意星期日的反驳。他站起身来,道。

“好了,星期日先生,交谈到此为止。到圣杯战争结束前为止,就请你好好地待在这里静养吧。”】

【“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奥托。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星期日疑惑地道。】

【“坦白的说,我有想过这么做。”

奥托耸了耸肩,迈步走向了大门。

“但我不确定夺走令咒之后,星期日先生你的御主身份到底还存不存在。

万一你死了,连累我也死了,那就很难办了。”】

【“最后一个问题,权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星期日突然喊住奥托,道。

“奥托,你爱的究竟是那个真实的卡莲,还是卡莲所代表的人类的美好?

还是说,你其实爱的,是那个为她而疯狂的自己?”】

奥托的脚步顿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僵,但他没有回答,只是关上了门,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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