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晚这么琢磨着,已经跟在曾修远的身后被请了进去。
其实进去之后她就发现,这处宅子如果只从外观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只怕也就会当成是普通的一处郊区的宅院吧?
三个人进了屋,江云晚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老人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那位瞧见她有些犯傻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笑了笑:“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是小傅的媳妇儿吧?”
江云晚听到他的话,这才回神,乖乖的点了点头。
“是的,您好。”
这会儿,江云晚除了客客气气的有问必答,几乎都要忘了该怎么反应了!
傅云烃可舍不得她吓成这样,忍不住低声道:“这位是很和气的人,你不要害怕,就当成是寻常的长者相处就成。”
江云晚听了他的话,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这位可是每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位,她怎么把他当成是寻常的长者。
难不成要靠着自己自欺欺人的蒙骗自己吗?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江云晚的心还是在傅云烃的话中渐渐的得到了平静。
“我如今年纪大了,有些时候下手不如这些小辈们稳当,这次带她来,就是想着给您扎扎胳膊。”
曾修远说起这些来,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就好像眼前坐着的,不过是他寻常的病患的其中一个。
这个时候,江云晚就不得不佩服他们俩的心性了,确实是比她强上了很多……
那位瞧着江云晚迅速平静下来的眼神,心里对她倒是有了些欣赏。
她这个年纪的女娃娃,能够做到她这个地步的可不常见呢!
有趣啊,有趣的很!
江云晚还不知道这位的心思,要是知道了,只怕也就只能苦笑两声了。
曾修远给他探了脉,又让江云晚上前去。
“你也来瞧瞧。”
江云晚知道他是有意抬举自己,没推辞,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情绪之后就上前为他探了脉。
身体状态倒是不错,不过……
“胳膊和后腰应该是年轻的时候受过伤,或者过度劳累引起的病痛,这种根治起来极其不易。”
那位听了她的话,却只是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了,在遇到曾修远之前,他的疼痛都只能靠着止疼片忍着。
遇到了曾修远之后,在他的针灸之下,那些凝滞的地方得到了纾解,倒是比从前好了不少。
但也只是好了不少,想要彻底根除,怕是难咯!
“我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想根治的事儿了,就这么缓解缓解,让我能正常的工作就成。”
江云晚知道这位一直致力于国家的经济发展,甚至在南方已经开始了改革,心里对他也是颇多的敬意。
只不过她还年轻,曾老都只是能缓解的事情,她就算是能根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包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老咯,觉得这小丫头不错,便想着以后慢慢的把给您调养身体的工作交给她来做,您看呢?”
曾老如今都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如果不是京市大学实在是舍不得放弃他,早就是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他这个年纪,说的难听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事儿。
家里的事情他不担心,唯独担心这位这儿在他走后没人顾及。
好在上天就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将江云晚送到了他的身边来。
那位瞧了曾老一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难为你了我的老伙计。”
其实如果曾老自私一些,生前不管生后事,谁也说不着他什么,可他带着江云晚过来,明显的是真的把他的身体放在了自己身上。
曾修远没说话,只是低声询问江云晚一会想怎么施针。
这会儿,傅云烃正在帮着江云晚给那些银针消毒……
那位瞧见他娴熟的手法,忍不住笑道:“咱们部队里出了名的孤狼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了,成了夫人的哈巴狗了?”
傅云烃听了他的话却没恼,只是依旧不急不缓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江云晚这会儿端坐在锦凳上,忍不住笑:“他可不是怕我,他只是心疼我罢了。”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怕不怕的。
无非是一个人心疼另一个人罢了。
那位显然没想到江云晚会这样说,倒是起了些兴味。
江云晚等傅云烃消毒好银针,又挨个的检查过之后,便笑道:“今日我要献丑了,老先生准备好了没有?”
一旦涉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其实江云晚是个比谁都要自信的人。
那位显然也注意到了,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也不知道曾老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位小丫头,倒真是有趣的很。
他身上的衣服袖子都做的宽大,就是为了方便他往上抡。
江云晚给他的胳膊消好了毒,深吸了一口气,下针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了犹豫。
那位一点点的数着,前面的时候几乎和曾修远落下的位置一点都不差。
可后头的时候,却足足比曾修远多下了三针。
他心里有些纳闷,面上却不显,可很快,他胳膊上凝滞的感觉散去,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
“老曾啊,你不服老都不行咯。”
曾修远听着他的话,就猜到江云晚改动的那三针肯定比自己从前的时候效果要更好。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他想不通,现在也琢磨明白过来了。
这个小丫头,是真的胆大啊!
但不得不说,胆大之后就是更好的开拓,最起码他能保证,这位下次再手痛的时间绝对会往后延迟。
那位作为亲历者,自然就更清楚了,这会儿看着江云晚忍不住笑道:“明天你和小傅再过来一趟,给老头子我瞧瞧腰?”
江云晚听到了他的话也忍不住一怔,不过却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回头去看傅云烃。
“你明天有安排了吗?”
傅云烃摇了摇头,且不说他没安排,就算是有,部队里的人如果知道了他是来这位这儿,也会给他卡掉的。
曾修远猜出他应该对江云晚的针灸术挺满意,忍不住笑着抱怨道:“哎哟,这才一次呢,就把我这个糟老头子给踢开了?”
那位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明日也过来,不过你早些来,咱们手谈两局,怎么样?”
曾老除了医术,那一手棋术也是了得,时不时的就会跟那位手谈两局。
最重要的是,曾老从不让棋。
这才是那位看重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