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月考照常开始了,李莞和谢知盐彻底闹掰,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钟点私下问过,但当着柯柯在场,谢知盐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心慧敏感的柯柯不可能没有察觉,主动问是不是李莞喜欢凌泠这件事。
谢知盐一脸惊诧的表情代表了一切。
柯柯像是放下了对他的喜欢,坦诚地告诉她。
“我喜欢的人喜欢上一个恶霸,说明他也不怎么样,不值得我喜欢。”
“人喜欢的是本质,看其内核。”
“要去喜欢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你好的人,不是吗?”
“更何况,凌泠根本不值得有人喜欢,李莞看人的眼光真差。”
谢知盐放下心,“还觉得你会想不通呢。”
“怎么会呢。”柯柯左手托举着半张脸,接下来的话语里意有所指,“他看你的目光太明显了,谢知盐你老是躲来躲去算怎么回事。”
“又没有表白,一切都做不得数。”
“如果他跟你表白,你又会怎样。”柯柯来了精神,打听她的回答。
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沉思片刻,“嗯,好。”
“就这?!”柯柯切了几声,“算哪门子回答。”
“等有本事表白再说。”
谢知盐没想到这天随口一说的话,很快就到来了。
那天期中月考完试的第二天,大课间时间,柯柯和钟点挤着一脸殷勤的笑。
她就知道不对劲了,她没有过多思考这件事,脑子里还在想被拖出来前那道数学题怎么做。
柯柯和钟点双重夹击,对着谢知盐说了很多话,谢知盐懵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注意着她们聊天,脚步自然也跟着她们走,等反应过来就迎面走到突然很多人的地方,擦身而过。
这时,发生意外了。
她被人推崇着走上前,她又回头看,哪里还有她们两个人的身影。
此刻她被几十个人包围在一个圈里,大家眼睛里除了好奇还有高兴。
少年穿着完整的校服,平时乱扎凹造型的衣角掀翻出来,今天的狼尾头有在好好认真打理,特意弄了发胶。
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白色洋桔梗,眼神含着紧张不安。
他像是在发光,降临在她身边,拉着她一起跌进光明的醉梦,永不醒来。
两三米的距离硬是拖沓了几分钟。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了,少年的呼吸都屏住了,“你、喜欢、花、吗?”
她的眼睛通漆如黑夜,望着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是夜光中的一轮圆月。
他暗自窃喜自己捕捉到这个细节。
但到她跟前,她眼光里就消失了,她瓷白的脸鼓起像是有点不高兴。
谢知盐迟疑了一下,回答:“嗯。”
骆无津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件事情其实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更加明媚,日头正好。
看表白现场的这些人耐心最后被磨灭,骆无津说了很久很久,还没有说完。
拿着反复重写的情书,之前的演练都徒劳无功,甚至是皱巴巴的念在当事人面前。
谢知盐内心也很煎熬,非常不好受,被那么多人盯那么久。
骆无津时不时说话卡住,脑子宕机。
他脸臊红得厉害,说完那刻嘴巴紧张得伸出来舔了舔嘴唇。
“你说完了吗?”谢知盐询问。
在她的目光下,骆无津发出没出息的蚊叮声,像被欺负坏的小媳妇。
骆无津抖着手,心一横,“谢知盐,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跟我早恋。”
“嗯,好。”
其实她并没有听骆无津表白到底说了什么,刻在脑海里的数学题活现眼前般,她认真的思考处理问题。
灵光乍现,等到破晓后,她迫不及待想要回教室赶紧把内容写出来。
欢呼声和祝福声一齐灌耳,真真切切。
骆无津都打定主意谢知盐会拒绝,可是她说好啊。
骆无津瞬间飘飘然,笑得像傻子。
谢知盐小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骆无津陷入得到幸福的眩晕,兴奋不已。
看他有一点头,谢知盐毫不犹豫调头争分夺秒沿途返回教室。
她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她没想到居然讲那么久,刚到教室就上课了。
“……”倒霉。
下午的时候,教室一有人不在,骆无津就霸占了位置,讨好的像只傻狗,不厌烦地喊了很多声她名字。
“骆无津,你再吵吵,就滚回你的位置上坐着。”
骆无津一听见不乐意,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就是很想很想粘着你,特别想。”
“别闹好不好?”谢知盐口吻像哄小孩子,手指刚戳了一下他的脸,“我要写作业。”
他就如同惊弓之鸟弹跳起来,涨红了脸,结巴得不行,是念着她名字。
然后羞恼跑开。
谢知盐愣了神,半空中的手臂收回,不一会儿,他又风风火火跑回来又黏在她身边。
“那个,我可以跟你牵手吗?”
骆无津脸上的红热还没有消下去,说话不像以往般,这次温声温气的,娇得要命。
“可以。”
骆无津伸过来的手更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谢知盐左手传来更为滚烫的温度。
稍纵即逝,热源又立马消失。
谢知盐偏头目睹着少年戏剧的次次落荒而逃。
“……”
谢知盐心里默数着三二一,他又坐回来了。
一副郑重认真的告诉她,他准备好了。
怎么听起来都不太像什么好句子。
这次手背刚贴上的时候,谢知盐的指尖灵活地攀附在他的手上,想要顺溜进来。
不想,骆无津直接缩回手,满脸怨念,“你好熟练。”
“没有。”
骆无津眼神飘忽不自在极了,“今天还是不牵手了吧。”
“嗯。”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可不可以靠着你。”似乎害怕被拒绝,骆无津说话有点着急,“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很乖很听话的。”
“所以,我可以粘着你吗?”
骆无津在征求她的意见,谢知盐根本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下来。
“这样长时间久了会不会就是讨人厌 ,你看都不乐意看了。”
骆无津天马行空想着以后,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不会的。”
谢知盐话音刚落,毛茸茸的头发栽入她的肩头,发梢与肌肤紧密相贴,挠得痒痒的。
他的声音很小,她差点就没有听见,“这样也可以吗?”
“嗯。”
“谢知盐,其实我很早就想这样做了。”骆无津更小的声音说出来。
谢知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心二用。
在听见他薄如轻燕片片羽毛落下的话,笔停落下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