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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离凛 >   自然秩序的崩溃

人类无可争议的是一种社会动物,人类的福利水平不是根据绝对的物质条件决定的,而是根据其所在社会中的位置决定的。社会位置决定了我们受到尊重的程度,而我们受到尊重的程度会影响到我们的自信心和幸福感。这是一个无法摆脱的魔咒,也是原罪之一。

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猪人灵卫毫无畏惧的看着离凛道:“就是这个味道,曾经令我恐惧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的魅影。现在我直面这种恐惧,并且战胜了它。我打破了这道枷锁,你无法再次战胜我,你无法在战胜我!”

猪人灵卫毫无逻辑的发言让离凛满头雾水,这什么情况?搁这搞话剧呢?一股子绅士腔调。之前见的那个猪人灵卫可不是这样的,见了他恨不得避着走。话说离凛还能感受到那个猪人灵卫的灵力,就在河对岸。这个时候,它不应该过来么?

离凛单手虚握,这个猪人灵卫就像是被空间碾压了一般缩成一摊肉泥。其灵力不断摩擦,发出了红白相间的亮光,最后消失殆尽。这引起了离凛的注意,这个光跟他感受到的灵力属性一致,消失是被打散成了自然灵力么?

佩索斯张张嘴,想说什么,然后自嘲的笑了笑,看来离凛确实不在乎所谓的“人类”。他能如此轻易的秒杀灵卫生物,论实力绝对媲美灵王境界的存在。人类团体有灵王,面对那些秘境种族,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刚才那一手虚空碾压,是离凛刚熟练的操作,利用精神壁障构建出密闭空间,然后不断压缩。这在凤凰试炼里面他就已经尝试过了,只不过那时候面对的是灵王生物,还是极强的那种。凤凰试炼结束后,它们都作为养分滋润了离凛的灵魂海。这使得离凛对精神壁障的使用越加纯熟,面对食尸鬼的时候就已经体现了。

其实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精神壁障一般是作为应急手段或是最后手段才使用的。因为精神壁障连接着灵魂海,是精神中枢,强度和精神力相关。一旦精神壁障受到毁灭性打击,灵魂海也会受到打击。佩利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肉体伤害很好恢复,精神伤害很难,很难。

也就离凛能这么搞了,他的独特性是现世中的唯一。他身具远古之血,源人类和神之祝福等多重buff的加成。

远古之血让他拥有超越原本阶级特性的能力,灵卒时期就可以具现化灵力,灵卫时期就拥有本命灵器。源人类让他拥有纯粹亲和灵力的能力,任何一种自然灵力他都可以摄取吸收,只不过输出表现是火灵力。神之祝福让他拥有超越阶级属性界限的能力,对于他自身而言,灵卫,灵王这种划分对他意义不大了。所以离凛是唯一的,唯一一个不分属性,不分阶级,拥有不被定义的特点存在。

只不过这些离凛自己并不清楚,他还在给自己分类。所以他抛弃了欲望,选择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这就让“七宗罪”被放进了灵魂海,灵魂海的大地之树后来衍生出的天空之树。天空之树最后终将会成长为生命之树,生命之树的果子会让他成为一个新的世界,离凛的生命将会在现世线性的时空中补全。

回到精神壁障,正常情况下,灵卒是没有精神壁障的,灵卫也只有一层精神壁障,而灵王是有六层精神壁障的。之所以之前会遇到一上来就展开精神壁障的存在,是因为它们完全不懂精神壁障的机理。只是把它作为一个很好用的工具,毕竟物理伤害对于精神壁障来说,只有打破的概念,没有伤害的概念。同等水平的存在,在灵魂海的区别上是不大的。灵魂海真正的作用是聚拢灵力转化为元力的,只有到达灵主境界灵魂海才会得到蜕变。这也是为什么那三绺分魂可以进入离凛的灵魂海。

“尊敬的灵王大人,请您遵守帝国神圣的征战契约,放我一条生路。我们伟大的族长,豫洪星族族长——冕娄灵王,将会与您对战。”猪人灵卫匍匐在地,恭敬地使用帝国通用语对离凛道。因为它非常害怕,根据帝国神圣的征战契约,只有同等境界的存在才能相互对战。

离凛明显是个灵王境界的存在,它知道,所以要求调离这个战区。离凛已经跟它照面两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的压迫感强,它可不敢再试第三次。毕竟离凛要真违背契约杀了它,也没谁会在灵卫和灵王之间选择前者,况且这也不少见。

谁知道这新来的灵卫还没交割完任务呢,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把河对岸的人类都杀了。把人类杀完都没什么问题,不过是提前拓展边界而已。结果离凛出现了,这就非常麻烦了,离凛的外观和人类一样,被它默认为人类灵王。

它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完全不敢动,离凛以一种它完全看不懂的战斗方式解决了那个猪人灵卫。它没有悲切,本来就是叫来顶缸的。当离凛的目光移到它这里的时候,它只好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提醒离凛,求那一线生机。

帝国?是神国么?

一个灵卫,能知道关于神国的事情?离凛对此表示怀疑,所以虚握,又是一阵红白相间的光华闪过。猪人灵卫死亡,同一时间,上千个猪人灵卒也纷纷成为了肉糜。

对于离凛来讲,可惜的是灵卒没有光华闪动。对于佩索斯而言,那种震撼是无以言喻,最终只转化为一个字“草”。这就是灵王么?怪不得人类面对秘境种族只能节节败退,上千个单兵作战能力远超于他的猪人灵卒,弹指一挥间就没了。对于他而言难望项背的灵卫也是一击秒杀,这是佩索斯第一次亲身感受灵王的恐怖。

“你在怕么?有这么强大的人站在我们这边。”佩索斯感受到背他那人的恐惧,这个跟他一批成为灵卒的人,没有道理害怕离凛啊。

那人身躯抖动的更厉害,他不敢言语。在他眼里,离凛并不是站在人类这边,而是人类没有站在离凛的对面。如果人类站在离凛的对面,他毫不怀疑,人类的下场不会与猪人有区别。

“你怎么看待你和人类之间的区别?”离凛坐在一块石头上,目光注视着佩索斯。

猪人灵卫逼逼赖赖说什么离凛也不知道,边界拓展失败,损失两个灵卫和上千的灵卒,应该会受到猪人灵王的重视吧。就在这里等它来,要是它不来,有多少小兵吃掉多少就行了,离凛就不信它不来。

佩索斯知道他对于离凛价值是什么,平淡道:“离凛大人,当我意识到我是人造人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恐慌的。因为我和我的同类,都是人类的消耗品,这并不会因为我有了自主意识而发生改变。更可能的是,人类因为恐惧我这样的存在,而更加严格的设定有关于人造人的限制。”

人造人——战争的消耗品。脱胎于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产品,拥有自主战斗模块和协同配合模块,可以自由的切换和组成战斗小队。忠诚的任务执行者,无畏的战斗牺牲者。最大的特点,就是战损率接近百分之百。而那剩下的一点,将会在战斗结束后被销毁。

离凛道:“所以,你认为,人类恐惧他们所不了解的事物。”

拥有独特的品质,是一种优势,同时也是一种劣势。与他者与众不同,会做出一番不同寻常的成就,会成为某个体系的颠覆者。同时也会被他者视为威胁,一个必须要扼杀的存在。佩索斯表现给离凛的,是后者。这跟离凛的处境是类似的,只不过他的位置足够高,高到一切东西都围着他转,他自然可以不在意。

佩索斯道:“离凛大人,您现在是以人类的身份跟我交流还是以灵王的身份跟我交流呢?”

语言的歧义就在这里,符号化的系统。只要存在,就会有不同的解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所以必须要确认对方的位置和条件,才能给出相应接近的答案。即便如此,荡漾在各自内心的波纹,形状也是不同的。

离凛道:“这两者有区别么?”

在离凛看来,这两者区别不大。因为他本就是人类,他的文化属性是固定的。所以他留下了佩索斯,就是想看看不同视角下给出来的答案是什么。

佩索斯道:“如果是人类身份的话,请您以族群的延续为重。不管人类群体有多么的不堪,它都是您的母族,是您的来处。如果是灵王身份的话,请您以自己为重。您是唯一的未来,人类群体对您已经不重要了。”

延续种族什么的属于老生常谈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离凛也曾陷入过这个旋涡,毕竟道德教化深深根植于他的内心。这么多历程走过来,即便他不愿意承认,表现得很冷漠。但是那个界限,印染在他心里。要不然离凛依旧选择了人类团体,灭杀秘境种族毫不手软。

后一个答案确实让他耳目一新,抛弃一切枷锁,想做真实的自己。

离凛道:“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思考?你对于人类群体的认同是怎么来的?脱离群体的思考又是如何来的?”

佩索斯将他被制造出来之后的种种际遇都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离凛表现的很感兴趣。这个兴趣只针对人类的科技进步以及其他秘境种族表现出来的特性,至于人类团体过的如何,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离凛思索片刻,对着另一个人道:“你怎么想啊?”这可是正儿八经有一个人类的,也是正常诞生成长起来的人类,不是科技产物。

“离凛大人,您思考的问题,已经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我能想到的东西,就是屠灭所有秘境种族。我的家人,朋友和恋人,都死在了它们的手上。如果您没出现,我这一条烂命,死了也就死了。现在,看到您这样拥有通天手段的人,我倒是想要看看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您是人类的未来,您将会成为人类的领袖。将一切敢于打压人类的存在,全部打倒!”这个人越说越来劲,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离凛颇为怜悯的看着他,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的。受困于某种情绪,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怜悯之后,便是厌恶,厌恶过去的那个自己。这种情绪突然出现,又促而远逝。

离凛道:“他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佩索斯想起了之前这个灵卒恐惧的神情,斟酌道:“离凛大人,人类是情绪的动物,他刚才的情绪由低沉转向高亢,再由高亢转为不切实际。我无法对他的情绪做出评价,但是可以对他的想象做出评价,就是不切实际。秘境种族不知道有多少种,我所见过的也不过寥寥几种。它们之中是否有更强大的存在,这些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当然,这是在我的出发点。”

离凛那一瞬间的情感,佩索斯精准的把握到了。所以他认为,离凛依旧是人类,受情绪的影响。再为人类做出点贡献吧,即便会触怒离凛。

“嗯,你说的没错。”

离凛站起身虚握,三人中唯二的人类变成了一摊肉泥。他对离凛没有价值了,一个怀抱虚幻的人是无法成长的,至少离凛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离凛厌恶的,到底是具体的个人,还是整体的人类。亦或是自身个体,还是存在的整体,他不知道。

“哦,来了。”离凛站起身,目光飘向远方。这股灵力规模之大,实属罕见。白色和红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犹如麻花一般顺畅丝滑。

佩索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离凛怎么就把那人杀了,就被阵阵灵压压的透不过气来。离凛轻轻挥手,这股压力就消失了。他也抬起了头,满天的黑云翻滚着从四面八方赶来,一个硕大的猪头从乌云中探了出来。这颗猪头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其隐藏在乌云里的身子还不知道有多大。

“辉耀帝国灵主下属,昶飏星域臣民,豫洪星族人,冕娄灵王。”隆隆声响起,如同炸雷一般。佩索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根本听不了,也不懂内容是什么。

这是自我介绍?离凛听得懂,得益于镜中人和奇运之书的加成,帝国通用语无师自通。至于体格,大大小小的,离凛见得太多了。大,不一定强。

“在下离凛。”

冕娄灵王也是一头问号,在这个星球上,只要是灵王,都是辉耀帝国灵主下属。那么相互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固定的,某某帝国+某某星域+某某官职+某某族人+某某称号。而且必须用帝国通用语,人类的语言它也会,毕竟灵王对于信息的捕获是非常厉害的。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却能轻易化解它灵压的存在,只能是灵王。问题是,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们两个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质了半天,离凛倒是不着急,这么大的猪头他可是没见过。跟邢氏灵王和鹿灵王完全不一样,再看一会儿也行。冕娄灵王可不能这么磨叽,边界扩张,他还要关注其他区域灵王的动向。扩张期间,各族灵王是不会大打出手的,除非到了灭族的时刻。离凛这边完全是意外,前期侦查这个方向并没有发现灵王境界的存在,所以这边就没放分身。

“按照帝国神圣的征战契约,你不应该如此大规模的杀害我的族人。这样不利于自然秩序的均衡发展,所以我来提醒你,如果你再这么做,将会受到帝国的责罚!”

帝国的责罚便是灭族,这一点猪人灵王故意不说清楚。离这样不用固定招呼句式,不用帝国通用语,这顶多是灭半族。要是违背帝国神圣的契约,那就是灭族之法,这是每个辉耀帝国灵主下属都知道的事情。

远古之血以大神通封印这片天地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封印的不光是地貌,同时也有时间。地球上因凤凰升维而苏醒的灵王,时间线还停留在很久远之前。

辉耀帝国?灵主?那这样的话就不是神国了,这个猪人灵王也就没有价值了。

离凛要想沟通神国,最便捷的方式是做梦受到牵引。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再没去过神国。另一个方法就是画“只”,这个太凶险,他不敢尝试。所以只能用这种效率极低的方式,一个一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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