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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离凛 >   解答一半问题

苍鹰山脉内轰鸣声不断,一道道剑气纵横而出,到处是平整斩击留下来的痕迹。这些举动引发的灵力潮汐,引来不少的共生体的关注。只不过它们都离得远远的,相互之间开始了交流。

“灵卒……能做到这种地步么?不对,他肯定是灵卫境界?既然是这样,他想突破我们的壁障应该很容易呀!”

“传承记忆中,只有初始血脉是这样的。初始血脉有很多吊诡之处,同阶无敌,但是会被卡死在世界进化的桎梏中。”

“打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进化,没想到,越来越倒退了。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成为他的仆从。”

“谁让你是无性繁殖的,你的族群总量虽大,不过没有未来。对方看不上你的,老老实实供奉山灵吧。”

“你们要跟他接触么?杂交出来一个新的种族?哈哈,那个杂血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不知道这一代又会怎么样。”

“他跟我们不一样!基础的灵力构架就不同!你看,他的孩子跟母体对抗到什么地步了。也许,这个孩子有希望突破这个世界进化的桎梏。”

“花蛇不是已经试过了,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加麻烦。而且他这路子,在我看来,是条岔路,走不通的。”

“即便是条岔路,要是他突破了之后会怎样?那不就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要么祈祷他拥有仁慈,要么就去侍奉神国。”

“那我们供奉的那位呢?”

“都散了吧。”讨论正在热切的时候,一道神秘的意识苏醒,打断了众共生体的讨论。这道意识来自于苍鹰山脉的核心区域,它是“山灵”的守护者,这些共生体的头头。

在共生体各自归位之后,它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离凛,不过它并没有接触离凛的想法。观察一阵后,就离开了。

离凛喘着粗气,佝偻着身子站在树桩上。茂密的丛林已经被他削平了,视野非常开阔。树桩杂乱的堆积在一旁,开辟的空地像是一个巨大的擂台,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上面,孤独的面对这片天地。

他的汗水滴落在树桩上,微风拂过,汗水如露珠在荷叶一般在上面滑动。离凛俯下身子摸着上面的纹路,看着这棵树的年轮。密密麻麻的年轮排列开来,它可能已经有上万年的树龄了,却在这个时间和地点被离凛杀死了。它见证了无数时刻,而离凛只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上几十年而已,时间的界限就这么被打碎了。

离凛没有继续感慨,他要保护青鸾的安全,就必须在三天内突破灵卫境界,成为灵王。虽然没有把握,不过也许还是有机会的,因为他可以感受到那股压在他身上的力量。毕竟是梦游过神国的人,神使都已经见过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离凛不断的释放着自己体内的灵力。这些灵力通过墨岩,改变了基础属性,如同波纹一样向外扩散。

他将自己的身体视做一个蓄水池,先蓄满水,然后把水放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了,一直没有显着的效果。正因为如此,他才停了下来,整理思路。

回顾菁蚕的理论,其中部分还是有很大的借鉴意义。毕竟濒死这个说法算是已经实践证明过了,离凛确实是一直在变强。别人对于境界的划分是非常明确的,灵卒,灵卫分别拥有什么特点,什么手段等。只有离凛是很模糊的,虽然只有灵卒手段,但是他好像跟谁都能掰掰手腕。况且认真算起来,他到现在为止,一次生死战都没输过。

通过濒死的方式来提升,这个办法离凛是不愿意的,因为他无法承担那个后果,毕竟曾经有几十万人倒在他手里。所以离凛躺平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他从始至终都是被动接受结果。但是,现在就算他愿意主动去尝试,一时间又找不到能给他带来死亡威胁的灵卫生物。

苍鹰山脉可以涉足的地方离凛已经走遍了,已知的共生体对他完全没兴趣,即便他上去挑衅,共生体对他的态度也是闭门谢客,反正设置一个精神壁障就行了。那么现在他就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内需提振不起来,外因找不到抓手。于是他进行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在灵力释放期间主动停止了向外界吸收灵力,让体内的灵力释放干净。

当最后一丝灵力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墨岩从他手中脱离,悬浮在他身边。离凛的身体传来阵阵不适感,饥饿的细胞像是嗷嗷待哺雏鸟,向他发来吸收灵力的需求。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在常规状态下灵力全无的感觉,他在极力克制这种饥饿感。

离凛越是克制,身体就迸发出越强烈的信号,他浑身的毛发和气穴都张开了怀抱。空气中游荡的灵力软糯糯的附着在他身上,想要进入他的身体,但是离凛就是不允许。苍鹰山脉里面的特殊灵力也来凑热闹了,它们的质量更高,也更强大。它们驱散了附着在离凛体表的普通灵力,像柔和的暖风一样一遍一遍撩拨他,让他沉醉。但是离凛神情严肃,依然不允许它们进入,他要弄明白灵力和觉醒后生物的关系。离凛不是生物学家,不能像林锡南那样做生物实验来验证猜想。只能凭借真实的自身感受,来探索这些秘密。

为什么人一定要觉醒才能被灵力改造?为什么人一定要在被改造之后才能使用灵力?为什么灵力有不同的属性?为什么一个人只能有一种属性?灵与肉的关系是什么?当然,这些问题的答案肯定不是固定的,只不过现阶段的离凛只见到了这些问题,所以才只能思考这些问题。

离凛咬着牙,闭着眼,在光滑的树桩上辗转着身子,不停地变换着动作。因为这种感觉太难以言表了,说不上来是痛苦还是喜悦,只有汗水打湿了一地。

就在这时,奇运之书出现了,它幻化的虚影神色复杂的看着离凛,终究是又走到了这一步,它已经忘记是第几次了,它的宿主开始主动剥离与灵力的联系。虚影捏碎了页面的一角,这些精粹注入了离凛的身体,缓解他的不适。

离凛感觉身上那种不适的感觉消失了,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奇运之书。他捏了捏脖子,浑身的筋骨噼啪作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无心之举居然把它引出来了。在这之前,离凛想尽办法召唤它,它都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的来历了,你们把我当棋子是不是要给我一些奖励呢?”离凛的表情有些复杂,能对的上的就是那本大部头了吧。只不过现世和梦境中的它差别太大,离凛一直都没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你能告诉我你知道多少了么?在你梦游神国的时候,我是看不到你的经历的。”奇运之书要确定离凛走到了哪个阶段,墨岩将它踢出在外的时候,他只能大致猜测走到了哪个阶段。

“神国?哦,也对,当时他确实有提及过。不过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列车上那几个是谁?我已经去过两次了,为什么第一次是雪国,那里是干什么的?第二次为什么是炎域院,那里又是干什么的?怎么才能去第三次?你对于神……的敬畏又是什么原因?那具棺材里……”说到棺椁,离凛的脸色涨的通红,他的嗓子像是被一根细绳攥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这让他又一次感到愤怒,难道连提及都不行么?

虚影又碎了一角,点点精粹注入离凛的身体,他脖子上的绳索松了一些。离凛面色阴沉,看向广阔的天空。他接受自己是笼中鸟的事实,但是不让笼中鸟抬头,这也太霸道了。

“没想到你已经能回想起梦游神国的经历了,我对此无法做出评价。你的问题很多,也很具体,我可以把知道的跟你分享。至于更多的,只有你自己去探索了。你所说的雪国是一个叫‘神机院’的地方,他们负责纠正每一个偏离轨道的事件。你应该路过了那个走廊,看到多少,就是你要经历的东西。第一次你就到那里去了,说明你在最开始就已经脱离了命运的轨道。”虚影皱着眉头,它想不起来之前做过的事情。可能是碎过多次的缘故,也可能是它打开了一个新的包裹,它只能平静的说出事实,一个它认为的事实。

“只是到那幢小楼么?我不仅完整的通过了那个走廊,我还见到了屋子里的人,那人跟我一模一样!”离凛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嗓子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呼吸也顺畅不少。

“你居然走到了最后,你跟另外一个‘你’聊天了么?”虚影明显很惊讶,这超出了它的预料。神机院只负责修改,并不会接触木偶。

“没有,我见到的‘我’一瞬间我就回来了,我只能看到屋子里的两个‘我’在对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离凛自己都很吃惊,当时有三个他么?

“啊?你!”虚影扑到离凛身边,围着他转了好多圈,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缓缓道:“怪不得你能神游第二次,去的是炎域院,还清楚的记得发生了什么。炎域院的职责是洗刷污秽之气,也能洗刷掉你身上的提线,让你彻底拜脱命运的轨道。你能仔细的跟我讲讲第二次神游的过程么?”

奇运之书一直对离凛都是居高临下,爱搭不理,神秘莫测的态度。现在它这么迫切的向离凛询问消息,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打鼓,离凛把梦游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它。

“你又遇到椿萱了呀。”离凛没想到它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它继续道:“椿萱是你挑的继承人,我助她觉醒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毕竟你的配偶最低限度也得是个灵卒,要不然无法承接……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你的继承人成了你的替罪羊,椿萱将会永久在神国中饱受煎熬,这样也好。”看着离凛阴郁的表情,它接着道:“如果你想解放她的话,踏足神国就好了。”

“嗯?什么意思?椿萱是我选定的继承人,还替我受罚?你讲清楚!”离凛心里对椿萱还是有亏欠的,毕竟她救了他不止一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一部分这样的情感夹杂在里面。

“刚才我们讲‘神机院’是修正错误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定的轨迹。你命运中的配偶一定不是椿萱,但是你选择了她。再加上我给她赋予的特性,这就导致了整个事故的发生。接下来你在神国梦游的时候应该被纠正,但是你逃脱了,这样的话‘神机院’就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弥补他们犯下的错误。而这个替罪羊的最佳人选,就是椿萱,把她移除后,就能修复错误。”奇运之书这样解释道。

“不对,你说的有问题。我在没有遇到椿萱之前,就已经做过梦了。时间对不上!”离凛反驳道,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我们讨论的时间,从来不是一个维度上的概念。你已经在神国梦游过了,那一定知道时间长河这个东西,你也一定知道观察者这个东西。你,我和他,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滴浪花。我们被裹挟着前进,川上是有人的,岸边人会依照自己的喜好取一瓢水来挥洒。你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只不过这些在你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实罢了。”虚影长叹一口气,它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离凛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倒来倒去,一切是梦幻泡影?那他所拥有的,所失去的,都是什么?那他现在所问的,所求的又是什么?他决定先不考虑这些问题,只要他活着,实力越来越强,站得越来越高,这些问题早晚都会被看清。

“嗯,你接着说炎域院的事。”

“你的错误已经无法纠正了,那就把你从所有的提线木偶中抹除就好了。这个程序其实是有问题,不过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合理的。抹除你的痕迹,这就需要炎域院的帮助,那里的火焰可以抹除你身上最后的轨迹。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你最后被人带走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可以确定的是,xx不想让你被xxx,要保住你身上的轨迹,这样才方便xxx!”说到这里,虚影均匀的碎成了两半,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很显然,它触碰到了某个禁忌,需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些不该离凛听到的东西,也被自然屏蔽掉了。

“什么?你说清楚些!”

离凛头顶浮现出一个小鼎,与炎域院里面的一般无二,它一口吃掉了碎掉一半的虚影。当它想吃掉另一半的时候,墨岩变成了一个球形,将虚影保护在里面。小鼎想要吞噬掉墨岩,一粒粒细碎的物质从墨岩上面脱落,很明显墨岩无法抵御小鼎的吞噬。

墨岩的体内出现很多幽魂,这些幽魂包裹着墨岩,阻止小鼎吞噬的行为。一道道幽魂被小鼎吸收,小鼎发现自己突破不了游魂的阻拦,三足金乌的纹路一阵扭动,脱鼎而出,盘旋在小鼎上方。

“这!怎么会这样?”虚影看着小鼎发出惊叹。

在广袤的星海中,一艘宇宙战舰正在空间跳跃中。主位上的气泡发出耀眼的亮光,这光亮穿透了宇宙战舰,形成了一个橄榄型,包裹着宇宙战舰,空间跳跃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主上!战舰会解体的。如此高强度的跳跃,空间节点将会崩溃,时间流速会变慢!我们再也无法走这条星路了!”主位旁的侍奉者提醒道。

“还要半日!太慢了!”光芒收敛,宇宙战舰已经跨越了多个星海。它垂着的尾巴高速旋转,侍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主上有如此亢奋的状态了。“如朝阳般纯粹的气息!是神国的气息!得到了它,我就能再去一次神国了!”

“警告!警告!前方道路已封锁,无法进行空间跳跃。”宇宙战舰主体声音不断的提醒着众人,它周围遍布的七彩光影消失,点点星光出现。它们已经退出了空间跳跃,前方有一支舰队拦在它们面前。

“勺一灵主,你违背了神圣契约,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道信息精准的传送到宇宙战舰的拥有者,正是那个要抢占备用资源星的生物。

“青见灵主,它们是拦不住我的!”神圣契约的约束力还是很强的,即便是它,也只能避开这个话题。“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这已经不是你我之间的较量了,炽热的战火将会重新席卷宇宙。”

“勺一灵主……”整个舰队在勺一光芒的照耀下被打碎成尘埃,在周围星星的牵引下飘走了。

“主上!”侍者疑问道,这符合勺一灵主的作风。

“没用的东西都扔掉,全速向资源星进发!”空间节点一个个崩溃,星舰也在解体的边缘下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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