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淡然的神情终于有了松动,笑的厉害,“那就借你吉言。”
俯身吻下,暧昧的气息再次交缠,难舍难分…
这时,手机再度响起,惊动了床上缠动的一团。
黎姝扒拉着被子推开沈渭琛,沈渭琛的眉头微微蹙起,看着有些恼怒。
黎姝低声轻哄,“一晚上了,手机响了好几回,定是有事。”
沈渭琛捏了捏她的脸,“怨我?”
“不敢。”
黎姝垂下了眼睛,一脸的乖巧,“我去洗个澡。”
沈渭琛扫了一眼,黎姝身上都是汗,湿透了。
当然,他也不遑多让。
“你先去。”
沈渭琛吻了吻黎姝的额头,“我马上来。”
黎姝红了脸,“好。”
…
另一边,刘从斌一听说沈渭琛已经将沈瑄送进监狱,连忙给沈渭琛打电话。
可一连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刘从斌本来都要放弃了,终于,沈渭琛接了,只是声音低的厉害。
“沈总…”
“有事?”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听的刘从斌有些心惊。
刘从斌咳了咳,笑着解释,“沈总,你当初安排我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如您所料,沈瑄那小子中了套,再无翻身的机会,那您看,我当初运的假货那事是不是可以…”
“你说什么事?”
沈渭琛的嗓音有些慵懒,像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刘从斌以为沈渭琛要反悔,立刻重述了当初沈渭琛给的承诺。
“您说好的,只要我将这批假货赖到沈瑄的头上,你就不会追究我的责任,不是吗?”
一声轻笑,沈渭琛的声音有些不屑。
“什么假货?”
“那批货不是沈瑄一手处理的吗?”
“难不成刘总又从哪淘了些新花样不成?”
闻言,刘从斌立马理解了沈渭琛的意思。
“沈总说得对,那批货都是沈瑄一手做的,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就连那份假合同签的也是沈瑄自己的名字。”
…
刘从斌又絮絮叨叨了许多,再三和他保证,说的尽是些拍虚遛马的话。
这样的话沈渭琛自小就听,听的多了耳朵都要生茧。
男人微眯起了眼睛正要打断,却见手边落下了一个小小的珍珠发卡。
是黎姝落下的。
洁白的珍珠发着黯淡的荧光,拿在手里,隐约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是黎姝的味道。
旁边的浴室里水声哗哗,隔着薄薄的一扇毛玻璃,沈渭琛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动作。
女人的脚步轻盈,踮着脚。
曼妙的身姿几乎要贴到他的面前…
浴室的另一头,黎姝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门上,细细听着沈渭琛和别人的谈话。
虽然只是一些模糊的碎片,但黎姝已经从刚才的谈话中大致听出了事实的真相。
果然,如她所料。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沈渭琛设计好的手段罢了。
甚至包括那假死的消息…
黎姝心下一阵胆寒,
又或许是后怕。
若是她当初真的听了梁仁的话去了新西兰,那么她此刻是不是就会被彻底困在沈渭琛一手搭建好的囚笼里了。
当然,如今的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异国他乡的酒店,她不过是个无人认识的金丝雀罢了…
黎姝不由自主的发颤,脚下一滑,她险些要栽倒在地,好在她及时掐住了门把手,可还没站稳,就听一声突兀的“吱呀”声…
蔓延至了门外。
黎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好在,等了好久,外面也没什么动静。
沈渭琛应该没注意到吧?
沈渭琛收回了眼神,叫住了刘从斌,“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别…”
刘从斌笑的猥琐,一脸油腻,“沈总,您看既然沈瑄已经解决了,那是不是可以放刘伟正一马。”
“刘伟正这小子虽然糊涂,可毕竟是我们刘家的子嗣,我这个做大伯的也不好看他白白被扔进监狱里等死不是。”
沈渭琛挑了挑眉,“想不到刘总还是个这么重情义的人。”
闻言,刘从斌心下有些发虚,他这么做可不是看在曾经是一家人的面子上,只是如今他帮了沈渭琛这么大的一个忙,今后若是让人知道他为了巴结沈家把自己的亲侄子都害了,定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他虽说视财如命,可也没到不顾人伦的地步。
于是,刘从斌又笑着说,“沈总,您放心,今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刘伟正这小子虽说胡闹了些,爱乱查,可我敢保证,他就算被放出来了,这次的事也绝不会查到您的头上。”
“我的头上?”
沈渭琛笑的有些阴冷,“刘总,我不过是正常做生意,刘伟正能查到我什么?”
听沈渭琛这话的意思,竟是不肯放人了。
刘从斌面上有些难堪,“沈总,沈氏集团和wisy合作的事可是我替您牵的头,您…”
“刘总,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您儿子如今已经在狱里被关了一个月了吧,罪名是什么来着?”
此话一出,刘从斌还想说的话顿时顿住。
当初,他千方百计才弄到了那批假货,本想以假乱真,却没想到被沈渭琛发现,抓了个正着。
好在,那时的货是他的儿子出的面取的,他不在场,这才免了一场牢狱之灾。
只可惜他的儿子…
听说,狱里什么都没有,冷得很,还不让吃饭。
他本想将儿子保释出来,却没想到沈渭琛看的紧,竟是不肯松口。
无奈之下,他这才和沈渭琛谈了合作,答应演了这出好戏。
愣神间,沈渭琛又提醒他,“刘家高义,只是我力不从心,只能救一个。”
“若是刘总执意强求,不如我暂时将刘伟正放出来,全了刘总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刘从斌只得咽下了这口气,“此等小事就不劳烦沈总了。”
“刘伟正为人实在荒唐,以非法散播谣言的名义被抓进去倒是他活该。”
“刘总好气度。”
沈渭琛说话冷冰冰的,刘从斌听着心下一阵胆寒。
他这才体会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这时,办公室的门外一阵吵闹,从刚才就没停下过,直到此刻,门突然“砰”的一声撞开。
他的秘书着急地对他喊道,“刘总…”
“吵什么?”
刘从斌只觉得烦,“没注意到我在和沈总说话吗?”
话音刚落,他立即笑嘻嘻地弯下身子对沈渭琛抱歉,“沈总,不好意思,我这…”
“无妨。”
沈渭琛的声音懒懒的,没挂断电话,像是在等着他。
刘从斌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想来应该是沈渭琛还有些什么大事要和他谈,这才没有挂断。
于是,为了速战速决,刘从斌当即对秘书摆了摆手,“有什么事快说!”
秘书红着脸凑到他的耳边,听完,刘从斌大为震惊,“怎么可能!”
“上面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又被人撞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对他出示了证件。
“有人举报您境外走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不可能!”
刘从斌惊得连连后退,“我的货都是干净的,不可能…”
为首的领队见他不肯服软,当即展示了一份文件,文件上是他去年所有暗中交涉的走私项目,上面还有他的签名。
这些都是真的,可是自从年前那批假货被沈渭琛抓到以后,他就把这些文件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蓦然间,刘从斌想到了一个人,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质问,“沈渭琛,你居然背弃我?”
“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
沈渭琛的语气淡淡,“我只和你说好,会放过你儿子一马,至于你,我可从来没说会放过你。”
刘从斌急的破口大骂,“沈渭琛,你混蛋!”
“哦?”
沈渭琛轻笑了一声,“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让我放了你儿子了?”
“这样也好,刘家人总该整整齐齐的。”
“这样,在狱里也能有个伴。”
“沈渭琛!”
刘从斌还想说,却听电话那头男人突然“嘘”了一声。
沈渭琛微微挑了挑眉。
远处浴室里的毛玻璃窗上,模糊的身姿突然有了些颤动,惊起一丝涟漪。
一声轻笑,沈渭琛顿时冷了脸。
“你吓到我的小野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