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阳和曹明便去了顾府,今天他们陪同顾廷煜一起去看榜。
曹阳一行人到贡院的时候差不多是辰时四刻(八点)左右,还没到放榜的时候,但是比他们早的人更多。
毕竟乡试开封府光考生就有几百个,再加上他们的亲友,还有一些家庭条件好的还带着家丁仆役。
还有一些商户,家里有适龄的女孩待嫁,也想要在中举的人之间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所以贡院面前最少几千人了。
一直到巳时(早上九点),贡院的大门打开,差役们护送公布榜单的官员来到了公告栏之前。
差役和官员熟练的配合,直接把成绩单贴在了公示栏的上面,接着转头就走。
早就等的心急如焚的人立马蜂拥上前想要看看乡试的结果,顾廷煜和顾廷烨的小厮稚勇和稚阙当然也早就挤了进去。
只听里面夹杂着各种声音
“又没中,为什么又没有中?......”
“我该怎么跟家里的父母妻儿交代啊!......”
“我中了,我中了!......”
“少爷高中了,少爷高中了!......”
那些高喊我中了的人旁边纷纷出现了一些人在问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不知公子可否婚配?”
“我家小姐刚刚及笄,我家老爷想跟公子商谈一下!”
......
眼前的这幅景象正是传说中的榜下捉婿,可比曹阳县试和府试的时候热闹多了,曹阳看的是津津有味。
曹阳看着眼前大周特有的文化也想到了榜下捉婿的三种方法。
一种是发榜之前约定,类似于现在赌球赌赛马,全凭借自家的眼光和听闻了解做预判,若是有了解时事政策,又了解各个士子品行的人,还真可能捡到\"头彩\"。
盛紘当时为盛墨兰选择文炎敬就是这种做法,但是这种全凭眼光,盛如兰嫁过去之后也是处处收到婆婆的刁难。
第二种是发榜之前做契约若是中榜,就可以去成婚,若是落榜了,婚事就作废,给主人家反悔的余地。这很适合有实力反悔的人家,做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对于无名无权的清寒士子要求比较高,必须要高中才可以,更加考验实力。
不过不管是对考生还是对主人家都是比较好的,毕竟签契约的时候也会给一些银钱让其安心读书,考生也会有额外的收入。
而第三种就是“榜下捉婿\"了,临发榜那天,拉着“择婿车\"去抢人,抢到后带到自家,去劝导做自家女婿,曹阳他们见到的就是这种景象。
这倒是无本的好买卖,只是有些在中榜前已经成亲的士子,却是不好办。
人家已娶了妻,没办法逼人家休妻另娶,哪怕是休妻了,这样为钱利狠心的人,也难保他日不会危害到自家。
《铡美案》中的陈世美就是这类的代表,隐瞒婚史和公主成亲,后面还想杀害妻女,最后被包拯给杀了。
当然了,第三种榜下捉婿大部分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商人想要跨越阶级才会举子结亲。
哪怕捉回去之后也会好商好量的把条件都摆出来,比如说赠送的金钱,或者铺子让其安心读书,或者不想读书了也可以用金钱开路给他捐个官做。
有些家中确实有困难的,或者感觉考不中进士的人也很乐意有这方面的帮助。
当然也有一些不想答应的人主人家也会赠送一些银钱让人离开,毕竟举子也是可以做官的,而商人只是士农工商最底下的一层。
如果没有商量好就强硬的要求人家跟你女儿拜堂成亲,那以后人家当官了有的是手段收拾你,哪怕没有高中,但是人家还有一些同窗知己难免会做官。
当今社会中,女性出嫁不仅仅是一个家庭走进另一个家庭,也不仅仅是个人角色从女儿到妻子的转变,她还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担当联系两个家族的纽带。
这一作用在当时人眼中是被重视的,所以才会有联姻这个词的出现。
当然了,榜下捉婿也闹出过不少笑话,有的没有问人是否婚配就直接带走了,但是知道人家有妻子后又给放了回来。
还有的是七十岁高龄的老人高中了之后竟然也有人去问他提亲。
很快稚勇和稚阙就从里面挤了出来,然后直接跑向了曹阳等人,边跑边喊
“中了,大少爷中了,第十名!”
曹阳他们听到了都为顾廷煜感到高兴,不过旁边那些榜下捉婿的人也听到了就想要上前套近乎。
不过有眼力见的人只是看了曹阳的墨云就直接停住了脚步,遥遥的对着曹阳一行人抱拳行礼说道
“恭喜公子高中!”
毕竟墨云这样的好马在汴京都不多见,再加上曹阳一行人的气质,可以想象他们非富即贵,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是遥遥的恭喜一声。
顾廷煜见状也回了一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是有些没有眼力见的人还想要上前,曹阳见状直接喝道
“干什么那,这位可是宁远侯府的嫡长子,想套近乎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
曹阳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叫醒了这些人的理智,毕竟宁远侯府可是汴京实权的侯府,比之一些公爵府还要风光。
但是他们只是商人,那是万万高攀不上的,所以纷纷停下脚步对顾廷熠拱手行礼并恭喜他高中。
顾廷煜也没有摆架子,而是一一回礼。
知道顾廷煜的成绩之后曹阳一行人便回去了,路上顾廷煜的一些同窗知己知道顾廷煜的成绩也纷纷恭喜,顾廷煜也一一回礼。
等曹阳一行人到顾府之前早就有下人回到府里通报,所以宁远侯和白大娘子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了。
本是一脸严肃的宁远侯顾偃开此时也是一脸的笑容,白氏在一旁也非常开心,毕竟她一直把顾廷煜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的。
曹阳一行人见到顾偃开和白大娘子在门口也纷纷下马和二人打招呼,二人也笑呵呵的回应。
顾偃开还和几人说笑了几句,让众人对顾偃开的印象也大为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