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修淡淡的听着,等魏老太太说完才点头,“老太太说的是,我这几日也看着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在给国公爷纳几房,云渡院便热闹了。”
魏老太太一听冷玉修的话,脸色僵住,没想到她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她想着只纳焉如便行了,在纳些人的话,焉如就更不得宠。
但刚才说了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偏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冷着脸不说话。
冷玉修回去后便叫来了段嬷嬷,问了澜西院的收拾情况。
段嬷嬷连忙道:“夫人放心,都收拾干净了。”
冷玉修点头,“你在仔细去看看,齐焉如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全部家具都要用最好的,比我房里的要好,记住了。”
段嬷嬷应下,就出去了。
梦蝶走到冷玉修身边,见屋里没人了才开口道:“国公爷不是不答应纳她么,怎么又同意了?”
冷玉修坐在小桌前,又叫梦蝶去拿了账簿来,“你记住了,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我们只守好自己的东西就成,其他的不用操心。”
她心底明白,从父母去世来京中投奔林府开始,她便没了真心疼惜她的人。
她并不习惯这样院子里争斗的日子,但又必须被逼着一步步往里踏。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身份没达到话语权。
晚上魏拂尘回来,便看见院子里的丫鬟在往澜西苑搬东西。
他沉着脸进来,低头问她,“一个妾何必用这么好的东西。”
冷玉修回答得平静,“她既然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就不能让人觉得我怠慢了她。”
“你每日在外,应对她们的终究是我,我不想听些难听话给自己找不痛快。”
魏拂尘坐在那,紧紧地盯着她淡漠的脸:“老太太喜欢她伺候,我也不想你多在老太太那儿劳累。”
“你本就身子就弱,应该细细养着,有她伺候着,你就专心去打理的你的生意,若是你觉得在这里规矩多,那我便带你回暖玉居住,总之是你舒心便好。”
“老太太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不过是留下她照顾老太太,在我眼里只有你,你别多想。”
“我不会去她的院子,也不会碰她。”
“只当个丫鬟养着便是了。”
冷玉修听着魏拂尘的解释没什么情绪,不管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
他食言了。
也不必再解释。
她淡淡地嗯了一句,不想多说什么,继续捧着账本看。
魏拂尘哑然,明明是怕她难受,听着她那句淡淡的恩,自己又有些郁闷了起来。
他压下心里那股无力感,拉过冷玉修的手,“纳她为侧室,我也有我的不得已,祖母老了,我作为孙子,也要顾及她。”
“你若是不喜欢,那酒席就不摆了,只叫人悄悄的进门便成了。”
冷玉修答,“国公爷和老太太做主便行,不用知会我。”垂下眼眸继续看账簿。
魏拂尘看了冷玉修一会儿,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心里总是不得劲儿。
回了书房。
第二日魏老太太便安排了齐焉如进了云渡院。
没有办酒席,连宗族也没请,只是下人知晓。
魏老太太还为齐焉如准备了满满当当的嫁妆,抬了进来。
将澜西苑布置的华贵温馨。
连丫鬟都是老太太房里的一等女使。
进来就可以压住云渡院的所有女使。
下午齐焉如就带着丫鬟来给冷玉修请安,脸上喜色,但声音还是委屈的,“我无意跟表姐争什么,只愿意伺候老太太,表姐可别跟我见外了。”
冷玉修含笑,“既进来了,齐姨娘便好好照顾老太太和国公爷!”
她是故意叫她齐姨娘,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虽说是侧室,但侧室也是妾。
这样姐妹相称,还让她别见外。
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齐焉如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僭越了,立马改口,“是夫人。”
晚上魏拂尘回来,看见澜西苑的灯亮着,又从书房折回了主院。
怕第二日齐焉如来敬茶的时候,看见他睡的书房,以为他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轻慢了冷玉修。
他踏进里屋,连灯都没有留,叹了一口气,也背对着躺了进去。
一夜无言。
第二日齐焉如早早就来主院敬茶。
冷玉修听了外面丫头的传话,起身便要出去,魏拂尘按着她的肩膀,一边笨拙的给她头上簪朱钗。
“你不用着急出去,让她多站一会儿。”
梦蝶在旁边看的高兴,国公爷对夫人越好,她便越高兴。
只是在看冷玉修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喜色,朱钗插进发髻中,她脸上的笑意都收了回去。
等魏拂尘给冷玉修簪好发钗后,他才牵着冷玉修去了外头正厅。
这次冷玉修没有拒绝,任由他牵着。
齐焉如的视线落在他们交织的手上,脸上的笑意见了减分,眼眸燃起嫉妒,端着茶杯给魏拂尘敬茶,“夫君请用茶。”
魏拂尘极其厌恶的白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语气不耐烦,“放肆!夫君也是你一个妾能叫的?记着你自己的身份,别想着越过了谁,你只是一个伺候老太太妾室,往后别往主院凑。”
“我纳你只是让你伺候老太太的,你明白吗?”
其实魏拂尘行礼对齐焉如是厌恶的。
从魏老太太第一会说,要让齐焉如进她后院开始。
那时候齐焉如才十一岁,他年纪不大,对这方面完全心思。
后来在齐焉如及笄时,魏老太太又提了一次啊,魏拂尘依然拒绝了。
他私底下找过齐焉如,表明过对她没有心思,他可以给她找门亲事。
齐焉如当场就寻死觅活,说不愿意嫁给别人。
在他印象中,自己对齐焉如态度一直冷淡。
完全没给过她好脸,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执拗,非要进他的院子。
齐焉如听到魏拂尘这冷厉的话,脸上的殷勤,一下子僵住了。
紧咬着牙关,良久才双眼通红地答道:“是国公爷,我记住了。”
魏拂尘手里紧紧捏着冷玉修的手,那杯茶自始至终也没接过去。
齐焉如看着魏拂捏在手心把玩着冷玉修的手,心里怎么能不恨。
瞪了冷玉修一眼,看似恭敬地给冷玉修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