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家门,王小凤就看见李大虎一脸愁容,仿佛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咋了这是?回来就这个鬼样?没找着豆宝?”王小凤焦急地问道。
李大虎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娘,我刚也问了村子里好几个孩子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王小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忧心忡忡地说:“这……那他天天干啥去了啊?”
李大虎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咬牙切齿地说:“等下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然而,王小凤却突然拦住了李大虎,她若有所思地说:“他既然都能瞒着咱们这么久,你就不想看看他都干啥去了?”
李大虎疑惑地望着王小凤,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王小凤见状,连忙解释道:“嗨,今天咱们就还当做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别打草惊蛇。明天早上他一出门,咱们就悄悄地在后面跟着他去,看看他到底是干啥去了?”
李大虎听完母亲的建议后,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于是便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豆宝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喊道:“奶奶,我饿啦,饭做好了没呀?”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奶奶慈祥的笑容和香喷喷的饭菜,而是父亲李大虎那阴沉的脸色和严厉的呵斥:“还想吃?你给我饿着!”
李大虎的语气异常生硬,让豆宝不禁一愣,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父亲到底因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一旁的王小凤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啦,豆宝回来了就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李大虎虽然心中仍然有些不满,但在母亲的劝说下,也不好再继续发作,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火气。
豆宝见父亲不再说话,便如释重负地坐到餐桌前,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他饿了一下午,此刻早已顾不得其他,只想赶紧填饱肚子。
李大虎看着李豆宝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的火气又渐渐升腾起来。他强忍着怒气,板着脸问道:“白天你都干啥去了?”
李豆宝心中一紧,他突然意识到父亲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然而,他还是决定咬紧牙关,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上学去了呀,还能干什么?”
李大虎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腾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控制不住了。然而,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王小凤突然拿起筷子,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就别说话啦,说不定哪一口饭就能让你长膘呢……”王小凤的语气虽然轻松,但其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李大虎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瞪了李豆宝一眼,然后猛地把筷子甩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我不吃了!”他气鼓鼓地说道,“我出去转转,你们慢慢吃吧!”说完,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看着李大虎离去的背影,王小凤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转过头,微笑着看向李豆宝,轻声问道:“豆宝啊,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奶奶讲呀?”
李豆宝抬起头,看着奶奶,一脸茫然地问道:“奶奶,你想让我说什么呀?”
王小凤笑了笑,温柔地说:“什么都行啊,只要是你想说的,奶奶都愿意听呢!”
李豆宝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要说的呀!我已经吃完啦,我……我要去写字了!”
王小凤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说:“不想说就算了吧,没关系的。”
李大虎心情异常烦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豆宝的身影,他暗自思忖着这小子这几天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村子很远了。
李大虎意识到自己偏离了回家的路线,便转身准备往回走。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见不远处蹲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另一个则相对矮小。
只听那个矮个子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对着高个子的说道:“嘿,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偷偷跑去看那寡妇母女俩洗澡啦?怎么都不叫上我一起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高个子的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怒视着矮个子男人,呵斥道:“你别胡说八道!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乱说呢?这要是让我媳妇儿听到了,那还得了!”
高个子男人继续说道:“你可别乱讲啊,我可没干过那种事!”
矮个子男人却不以为然,继续调侃道:“哟,你还不承认呢!我看你就是对那寡妇母女俩有意思,不然怎么会老是往她们家跑呢?”
高个子男人被矮个子男人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他提高了音量,反驳道:“你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只是路过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龌龊!”
矮个子男人见状,嘴里嘟囔着:“哼,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你老实说!你不会是想让你儿子娶了那寡妇闺女吧,这样你们不正好是一家人了?”矮个子一脸狐疑地看着高个子。
高个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压低声音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她家那丫头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我家才不稀罕那种破鞋呢!”
矮个子闻言,眼睛猛地睁大,满脸不可置信地追问:“我说兄弟,不会是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个子粗暴地打断了。
“想啥呢,我是那种人嘛我!”高个子瞪了矮个子一眼,有些恼怒地解释道,“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丫头片子带着个小伙子大白天的就钻进了苞米地,而且一钻就是一下午啊!”
矮个子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啧啧叹息道:“哟,这小丫头片子比她那寡妇娘还浪荡呢!”
李大虎在不远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凑的更近了一些,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两人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李大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谁啊?”
李大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解释道:“嘿嘿,我就是路过这里,听到兄弟你们聊得挺热闹的,就好奇也想听听!”
高个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大虎,然后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兄弟,你是哪个村的啊?”
李大虎连忙回答道:“我就是这附近的,李家沟的!”一边说着还朝着村子的方向指了指!
矮个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插话道:“哈哈,原来是李家沟的啊!我们是王家村的!”
李大虎点点头,笑着说:“哦,王家村啊,我知道,就在这南边嘛,过了这片桃树林子就到了!”
高个子也笑着附和道:“对对,确实没多远!”
李大虎见气氛融洽,便顺势问道:“那你们刚才说的是谁家啊?”
矮个子闻言,赶忙把身子探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是王永祥家啊!你知道是哪一家不?”
李大虎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这个王永祥,我好像确实听说过,但具体是哪一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呢。”
高个子见状,连忙接过话头:“嘿,你连王永祥都不知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他老来得女的事儿?”
李大虎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好像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儿,说是你们村子的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了这个女儿,可不容易呢!”
高个子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哈哈,你那都是道听途说!我跟你讲,那个王永祥啊,他根本就不能生!有一次他跟我喝酒喝多了,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我这才知道的!”
矮个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催促道:“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高个子的男人环顾四周,然后缓缓说道:“他说他当时在桥上看到一个想要轻生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他现在的媳妇儿秋容。那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说自己还没成婚,肚子里就怀上了娃子,实在没脸见人,还不如死了算了!这王永祥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那傻子他立刻就表示自己愿意抚养这个孩子!”
李大虎惊讶地问道:“所以他俩就这样成婚了?”
矮个子男人一脸羡慕地插嘴道:“可不是嘛!天底下的好事儿咋都能让别人给遇见呢,我咋就碰不上这么好的事儿呢!”
李大虎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寡妇又是怎么回事儿?”
高个子男人解释道:“王永祥上个月突然去世了啊!那他的小媳妇儿不就成了寡妇了嘛!不过话说回来,那秋容现在估计也就三十大点,长得可漂亮着呢!”
矮个子一边用力地点着头,一边满脸笑容地附和道:“可不是嘛,我说这位兄弟啊,你是真没见过那小媳妇儿,那身材简直绝了!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那比例真是恰到好处啊!也不知道人家那娘们儿是怎么长的,这肉长得也太听话了!”说着还用手比了比……
高个子听了这话,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接着叹气道:“唉,你看看我媳妇儿,自从生了娃子以后,怎么看都觉得难看啊!跟人家那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我媳妇儿连人家一半的漂亮都没有呢!”
矮个子深表同情地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安慰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那小媳妇儿是我媳妇儿,那该多好啊!那我可就太有福气啦!”
高个子一听,立刻嘲笑起矮个子来:“哈哈,你就别做梦啦!人家小媳妇儿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呢?你呀,还是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吧!”
矮个子被高个子这么一嘲笑,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你不也一样嘛!你不也在做着美梦,幻想着那小媳妇儿是你媳妇儿吗?”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高个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着一旁的李大虎叮嘱道:“对了,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们刚才说的话传出去啊!虽说那王永祥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呢!要是这话传到他兄弟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找我麻烦呢!”
李大虎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我明白,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
矮个子见状,满脸笑容地对李大虎说:“兄弟,看你这么爽快,跟我们还挺聊得来的,以后有时间就来我们王家村找我和我哥俩一起玩啊!”
李大虎微笑着回应道:“好嘞,一定一定!”说罢,他还热情地向对方摆了摆手。
眼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李大虎这才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大晚上的出来溜达一圈,居然还能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也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啊!”
李大虎转身回到家中,发现豆宝早已进入了梦乡。他轻声走到母亲王小凤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娘,您就这么沉得住气?啥也没问他呀?”
王小凤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他要是不想说,你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嘛!”
李大虎想了想,觉得母亲说得也有道理,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对母亲说:“那行吧,我也去睡啦!等明天早上,我去跟着他看看啥情况。”
王小凤连忙说道:“还是我去吧,你这暴躁的脾气,我可担心你半道上就忍不住发脾气,直接把人给拽回来了!”
李大虎一脸狐疑地看着母亲王小凤,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你去我也不放心,您向来太宠溺他,对他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说不定你会帮他瞒着我,肯定啥都不跟我讲!”
王小凤赶忙解释道:“哎呀,你怎么这么想我呢!我怎么会不告诉你呢?要不这样,咱俩一块儿去,总行了吧!我还能骗你不成?”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李豆宝像往常一样,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然后背起装满书本的挎包,准备出门。
王小凤和李大虎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悄悄跟在李豆宝身后。为了不被发现,王小凤特意拿了一顶草帽,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李大虎则猫着腰,在庄稼地里小心翼翼地走着。
一路上,他们俩鬼鬼祟祟的,只要李豆宝稍有回头的迹象,他们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闪身躲到一旁。
就这样,他们跟了一段路。突然,李豆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住,回过头来张望。这一下可把王小凤和李大虎吓得够呛,两人手忙脚乱地钻进旁边的庄稼地里,蹲下身来,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李豆宝见四周确实没人,便放心地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竟然也钻进了一片庄稼地。
这可把李大虎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兔崽子,跑那里面去干啥呢?”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赶紧扶住王小凤的胳膊,生怕她在这慌乱中摔倒,“娘,您慢着点啊!”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朝着那片庄稼地靠近,既不敢离得太近,又怕离得太远听不清里面的动静。终于,他们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从玉米地里传出的声音。
“你没有被人发现吧?”一个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确认同伴是否安全。
“放心吧,没人发现我!”李豆宝的回答让另一个人稍稍安心了一些。
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我今天趁我娘没注意,特意带了条干净的床单过来,铺在地上,这样咱们还可以躺一躺,肯定特别舒服!”
“哇,你想得真周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中透露出兴奋,“来,刚才在那头,我顺手偷了个西瓜过来,这回,咱们几个不仅有吃的,还能舒舒服服地躺着,简直太享受啦!”
听到这里,李大虎气得火冒三丈,他立刻就想冲进玉米地,给这几个逃课的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然而,就在他准备迈步的时候,王小凤迅速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别冲动,再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
李大虎虽然心中仍有怒火,但还是听从了王小凤的劝告,暂时按捺住了冲动。
女孩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说,咱们天天逃学在这里玩,要是被家里知道了可怎么办?”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得了呗!”另一个男孩子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李豆宝一脸愁容地说道:“那要是考试没有分数,回家可怎么交代啊?”
男孩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这还不简单?你就说不小心弄丢了呗。至于分数嘛,那就全凭你自己发挥啦,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不过呢,也别太离谱了,要尽量说得跟自己的真实水平差不多,这样才不会显得太假哦!”
李豆宝听后,眼睛一亮,不禁感叹道:“哇塞,你这主意真是太牛了!不愧是你王思念啊,这种法子你都能想得出来!”
王思念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算啥呀,你还得向人家王玉露多学习学习呢。你看看人家,每天都能从家里带出来那么多好吃的、好用的,跟大家一起分享。再看看你,啥都没有,也不知道王玉露到底看上你哪点儿了?”
李豆宝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他瞪了王思念一眼,说道:“怎么?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吗?”
王思念急忙解释道:“我可没那个意思啊,本来就是我先发现这个地方的!然后是你们说不想上学,也想要一起玩的呀!”
正当他们几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间,李大虎和王小凤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王思念一见到有人来了,就像一阵风似的,嗖地一下跑掉了!
王玉露见状,也赶紧拽着李豆宝想要跑开。可是她发现李豆宝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焦急地喊道:“快走啊,你怎么还愣着不动呢?”
李大虎见状,冷笑一声,威胁道:“你跑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李豆宝这时才缓缓转过头,看向王玉露,无奈地说:“不用跑了,他……是我爹。”
王玉露一听,顿时愣住了,满脸惊愕地小声问道:“什么?你不是说没人跟着吗?”
李豆宝一脸无辜地回答道:“我真的看过了,确实……确实没人跟着我啊!”
就在这时,王小凤慢慢地走了过来,她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焦虑。
她径直走到李豆宝面前,看着他,轻声说道:“豆宝啊,刘老师都已经找到家里来了,说你已经三天都没去上课了……”
听到这句话,李豆宝和王玉露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似乎都有些惊讶和疑惑。
李豆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刘老师?……不会是牛老师吧……”
王玉露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紧张地问道:“这可怎么办?该不会我娘也已经知道了吧!”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安,仿佛担心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王小凤满脸怒容地指着王玉露,大声呵斥道:“哎呦,这是谁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我孙子本来上学上得好好的,可都是被你给带坏了!你看看你,把我孙子教唆成啥样了!现在,马上带我去见你的爹娘!我要去找他们说理去!”
一旁的李豆宝见状,急忙插嘴道:“奶奶,这真的不关玉露的事!是我自己不想读书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