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间这么问?”薛诗雅故作语气轻松,试探性地反问。
随即她就听见母亲松了一口气般,语重心长道,“女人总归要嫁人的,你也三十的人了,别总拿之前喜欢的男人来对比,挑来挑去反倒把自己耽搁不说,最后剩下的都是烂白菜!”
她心中虽然知道母亲不会接受扎西多吉,但母亲太过明显的话还是刺痛了她的心。她多么希望母亲说些暗示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话。
“嗯。”薛诗雅轻轻地应了一声。
王兰芳本不想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但不说心里隔着事难受,再者又怕不给她点压力她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什么,“哎,你那么多同事,看有没有合适的让他们给你介绍几个。”
薛诗雅应道,“嗯,我知道了。”
她不敢把同事以及领导给她介绍对象的事说出来,不然母亲心里更恼火了。
听见她不痛不痒的应答声,王兰芳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
薛诗雅此刻在母亲心里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
乡镇职工调动频繁,如今江安镇政府平台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新面孔,但无论新旧面孔,她的到来都受到了他们的热切欢迎,而且相处融洽互帮互助。
时间如梭,薛诗雅忙于工作,相亲无数个都没有满意的,同事也不好意思再介绍,她也麻木了。
转眼又是年末,眼看新年临近,大家的工作忙上加忙。
“阿雅,”一位同事抱来厚厚的一沓材料,放在她办公桌上,“这是三年前江安村统计的经济作物一览表,是我们职工自己下村做的最详细的统计。”
说着她无可奈何地抽了下嘴角,“不过呢,近两年因为工作繁重就没有下村核实,全由村两委统计上报,然而有很大的出入,所以领导就要求我们在自己下村,并且在一个月内,也就是年前完成任务!”
她将上面的一页材料翻开,“这是你没有来之前我们分好的小组,刚才领导做了调整,你负责江安村和百顺村的经济作物统计工作。也就是这两个组的组长。”
这时另一位同事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挂了后他起身,拍了两下手。
“各位,紧急通知,各村包村干部立即给村领导打电话,通知两委会成员必须在一点半前来镇政府参加紧急会议。”
他神色严肃,“薛诗雅一点的班子会议要你参加,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拿上本子和笔赶紧去书记办公室。剩下的人做好会前准备工作。”
他这一举动搅得大家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心里胡乱猜着,以为又是哪位领导和同事被告之类的事。然而这次的事态出乎大家的意外。
武汉疫情爆发,大家近段时间虽都关注到这个事件,但大家都觉得他们深居大山,和疫情爆发地隔着十万八千里,不会传到这里来。
然而这次的病毒传播能力强,危害性大,潜伏期长。为了守护好地方这片世外桃源,保护好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县政府第一时间拉响警报,让各个乡镇做好防护工作。
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这次的抗疫之战,除了出入大山排查严格,当地人们的基本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
铁路修建工程任务也在有条不紊中循序渐进。为了灾后重建,打造岷江新画廊,开启乡村美颜模式的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着,当然农村经济的发展也并没有落下。
薛诗敏挺着大肚子,在母亲店里养胎,走累了她坐在薛诗雅身边。
“姐姐,这时候哈文还在乡下承包地种药材和水果,不会受影响吧?”问着,她庆幸道,“好在树苗还小,要是挂了果销不出去就完蛋了。你说这疫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由于疫情影响,山里的旅游业彻底歇菜,像薛诗敏这种靠外来游客营生的店铺以及公司早已关门大吉。
薛诗雅摊了摊手。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都是疫情害的,天天也盼望着能早点结束。
薛诗敏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这都快两年了。我这女儿都要生了,和她爸爸的婚礼还没有举行,我和哈文的公司还没有开就被扼杀,还有那一大堆的货全过期。”
搁在店里的货愁得她睡不着觉。
“我看你一天是闲的。”薛诗雅揶揄道,“去年承包地种的蔬菜,在那么严峻的形势下哈文还不是拿出去卖掉了!”
薛诗敏反驳,“什么卖啊?大部分都捐给了灾区好不好?要是今年菜运不出去,或者路又被泥石流冲毁我就是有心捐赠都无路可走。”
“呜呜,”她装模作样地擦了把泪,“好在我那几十万元的山货有你同学出手帮我处理,不然我真的亏得连小内内都穿不起了!”
薛诗雅郁闷,索性不理她。
“大姐,小内内是啥子啊?”埋着头写作业的薛天佑突然抬起头问薛诗雅。
薛诗雅脑子转得快,“就是二姐姐肚子里的小宝宝。”
薛诗敏惊愕得瞪大眼。
“哇,你把二姐姐肚子里宝宝的名字都取好了呀?小内内,哈内?怎么听着怪怪的,二姐姐他真的是小妹妹吗?”
薛诗敏狠狠地瞪了一眼薛诗雅,“你大姐胡说的。小内内是你二姐夫养的一条狗!”
薛天佑哈哈一笑,“大姐你真坏。我就说哈内这名字多难听啊。”他目光明亮,“二姐姐,你给妹妹起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这时薛志强撩开窗帘,对薛诗雅道,“阿雅,门外有人找。”
是百顺村的几个村民,见她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赶紧上前,神情严肃,“阿雅,你实话告诉我们这铁路是不是不修了?”
薛诗雅茫然地看着他们,“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来问这个问题?这不是在修吗!”
门外的人忌惮王兰芳怕她的人跑出来骂,于是拉着薛诗雅朝镇政府的方向边走边道,“你看现在人都没有了,你就别骗我们了。”
身后跟着的人七嘴八舌道,“他们说这条铁路修建的意义不大,修好后对国家的经济也起不来多大的作用。”
“这前前后后修了快十年,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现在疫情闹得这么凶,国家哪还有钱修铁路。”
一群人在她身边你一句我一言吵得薛诗雅脑袋疼。
走到一个往来人稀少的角落,薛诗雅驻足,不解地问,“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愣是没听出你们要表达个什么?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