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丰年站在一旁,也为这二房嫂子田氏的行为感到恼火,这女人,说两句道歉的话会死吗?
好歹也是他们赵家的媳妇,他也只能出声维护,在赵大娘说完后,也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一下,自己主动站出来替田氏道了歉。
他虽然同许云苓是平辈,但再怎么说也是族长的儿子,就算是刘村长,也得给他几分薄面,想来刘村长这干闺女,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的。
许云苓不接受,这件事是由田氏的胡说八道而起,凭什么她可以置身事外?不用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她知道赵丰年这是在维护自己人,目光不屑地看向这三人,当即冷笑一声,心想:想对我进行道德绑架?门都没有!
不过念在刚才赵大娘维护自己的份儿上,她也不愿对她恶言相向。
于是她转移对象,目光如炬地盯着一脸倔强的田氏和脸色尴尬的赵丰年看,开口说道,“赵大哥,你们这话可真有意思!她伤心过头就可以随意给人一巴掌?就可以随意泼人脏水?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污人清誉这种事,若是你说一句算了别计较就能了事的,那来日我也跑去你家中,打你一巴掌,说你在外面与人私通杀人,您又作何感想?”
“如果我今天就这么算了,那以后是不是谁都能靠着红口白牙一张嘴,对我进行胡编乱造,都能骑到我头上来欺负了?”
说完,许云苓双手抱胸,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赵丰年被她这么一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人家没说错,要换他被这么冤枉,指定要把冤枉她的人大卸八块。
更何况,这田氏还是这么一副死活不认错的态度,就更让人火大了,别说许云苓,他都想抽那田氏几耳光。
围观的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赵家人,刘村长更是直接怒目而视,什么玩意?敢做不敢认?刚才他们是怎么说的?当他刘福顺的干闺女好欺负?
场面一时僵住,一个死活不开口道歉,一个就是不肯轻易放过,直到一道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才打破这僵局。
“云丫头,那我这老婆子给你道歉,总行了吧!”
赵大栓的娘在这个时候来替自己的儿媳妇解围来了。
只是一早上的时间,她仿佛又老了几岁,发间的白发是遮都遮不住,由人搀扶着,慢慢从外面走进来,抬起那张憔悴而又沧桑的脸,用一双悲伤至极的眼望向许云苓。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对于这个已经黄土埋半截的老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娘……”
田氏见到她婆婆来,好像是找到什么支撑一样,立马扑到婆婆的怀里大声哭泣起来。
不过赵大栓的老娘还算讲理,她闭了闭眼睛,又快速睁开,把怀里的田氏倏地一下拉开,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还有脸哭?你在这闹出这些事来,你是想让村里人都戳我们赵家的脊梁骨,让大栓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吗?”
说完,她抬眼看了下许云苓,饱经风霜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伸手拉住田氏,强制把她推了上前,让她同许云苓道歉。
田氏虽然还是一脸的不服气,但在婆婆面前,她不敢放肆,只能别别扭扭地道了个歉。
“云丫头,我这儿媳妇不懂事,今日是她胡闹了,是我管教不力,我老婆子也向你道歉。”
她说这话时,言语沧桑,透着一股悲凉感,一双浑浊红肿的眼睛看向许云苓。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但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挺着苍老的身子,在许云苓面前微微低了下头。
她的儿子刚刚去世,就要跑来收拾儿媳妇的烂摊子,低头时整个人身上都充满着无尽的哀伤,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婆媳俩在许云苓面前道歉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两人太可怜了。
许云苓哪里敢受赵母的礼,这不得被村里人骂死?她只能快速侧过身子躲过了她这一低头礼。
“大嫂子哦,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难为我孙女吗?”
许老太走过来,拉过赵母的手,瞪了一眼许云苓,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
赵母同她的年纪不相上下,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
即使她不待见许云苓,但怎么说也是她许家的孙女,许老太经过刚才许二的一顿骂,总算是脑子清醒了一点,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解围。
她这可是为了许家,可不是为了这死丫头。
想到这,她瞪了一眼许云苓,“云丫头,差不多就行了,别得理不饶人的。”
许云苓抬眼,同许老太警告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可也不能总是让自己像上次那样委曲求全。
“这歉是道了,但我这屋里都被你们翻得乱七八糟的,总得给个说法吧?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赵丰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同赵母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即开口“那云丫头你是想……”
“赔钱吧!我这屋子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是我爹辛苦置办下的,被你们这么一拨弄,寿命都得减几年,赵大哥你说是吧?”
“自然,妹子放心,大哥不会让你吃亏的。”
“还有刚才的那一巴掌,我受到的惊吓,加起来一共…”
说到这,许云苓伸出两根手指,赵丰年松了一口气,还好,二两银子也不算多。
“不多,二十两银子就行!”
赵家众人……
“好了,事情搞清楚了,就都散了吧!”
赔偿款落实,刘福顺适当出声解围,虽然赵家人在这件事上不地道,但看在赵母的份儿上,加上赵大栓尸骨未寒,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了。
众人散去后,刘福顺见许云苓还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怕她还觉得委屈,会向上次那样想不开去砸人家窗户,这样有理都变成无理去了,便出声安慰“云丫头,你也别多想了,好在最后证明了你的清白,赵家人也赔偿道歉了,你就……”
“我知道了干爹,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只要以后赵家人别再惹我,我自然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开玩笑,一巴掌换来二十两,顶她多少天的营业额了?她不贪心,并不觉得亏什么。
刘福顺点了点头,许云苓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没多想就离开了,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忙。
送走干爹后,许云苓在院子里坐了一会,确认所有人都走光了,刚要进屋,就听到许父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