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见李松青一身血的从里面走了过来,她赶紧拨开前面的人跑上前去。
“松青!”
李松青接住她,拉过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看过,确认她没事后,有外人在,不好抱她,只能伸手把她滑落在前的长发拢到耳后一脸关切,“你有没有被吓到?”
许云苓摇了摇头,她刚开始是有些心惊胆战的,不过现在好多了。
“你手受伤了!”她正要再仔细查看时,李松青却抽了回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云苓,这儿太乱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许云苓也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城东,穿着黑衣,有着一双鹰隼般眼睛的匈奴男人岱钦,正带领着剩余的人,躲在一处破旧的民房内包扎伤口。
原本以为接应一事十拿九稳,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识破了他们的声东击西,还带人找到了他们的窝点,趁他们出逃的时候设伏抓人,真是够阴险狡诈的。
“这人…好本事啊!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去,让我们的人,查查这人是什么身份,那女子又是他什么人,敢坏了我的好事,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一想到就因为此人,逃离酉阳的计划失败,那潜藏酉阳多年的线人也因此暴露,这条线算是全废了,手中的情报也送不出去,他就想把这人给碎尸万段了!
* *
接上早就等得焦急的荷花和覃婶,在霍安的护送下,几人很快坐着骡车回去了。
而另一边的李松青和周力,亲自押着抓获的几个黑衣人,其中就包括那个中年汉子回营复命。
袁将军早已等在那,并且亲自参与审讯,在严刑拷打之下,其中几人受不住酷刑交代了点东西,不过周力带人赶去时,早就人走楼空了。
袁将军为此很是生气,好好的一个抓捕搞成这样,纵使周力有后台,他也忍不住责骂了几句。
“你不服人家,可事实证明,人家就是比你有本事,若不是李松青出手,今日放跑了这个细作,圣上追责下来,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见周力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怼的样子,袁将军当即下令暂停他的职务,让他去训练新兵,磨一磨他的性子。
打发走了周力,袁似又着人叫李松青进来……
出营房时,太阳已落山,李松青挂念许云苓,便紧赶慢赶的往家走。
今日着实吓到她了,也不知会不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青哥,青哥!”
蒋风从另一侧跑过来,小嘴叭叭的问他。
“青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往城西跑?”
见他这般勤学好问,李松青便解释道:“既然要逃命,为何要舍近求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城西一带人员复杂,民宅也多,虽然容易藏匿踪迹,但也同时更容易陷入困境,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他人注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最主要的是,自从上次发现军中有人对他不利后,他就着手培养自己人,并在酉阳城安插有自己的眼线,不过这是他的底牌,他不会轻易让人知道。
“他们人一跑,城内一定会戒严,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注意和掩藏行踪,不可能跑去城西,所以来个声东击西迷惑你们,实则是出城东往草原方向跑。”
蒋风顿时恍然大悟。
回到同心院时,许云苓早早就忧心忡忡地等在了门口。
见他回来,一身莲青色的姑娘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扬着胸前的两个长辫子,一甩一甩地迅速飞扑上前,在水井旁淘米洗菜的几个婶子看到后都忍不住掩嘴轻笑,彼此交换着心领神会的眼神,哦呦!年轻就是好啊!
知道她担心,李松青赶紧伸出手主动展示道,“放心,伤口已经包扎过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表现太过,回到房内后,许云苓还是不放心,当时现场打得那么激烈,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伤?
当即就要脱他衣服来检查,李松青由着她,等她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后,才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抱住,并让她闭上眼睛。
好好的一个休沐,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给搅混了,好在想买的东西都买到了。
许云苓不解地看向他,但他执意如此,她只好闭上眼睛。
李松青从怀里掏出那个锦盒,还好打架前他先藏好了,不然弄碎了就白买了。
许云苓闭眼没多久,就感觉到怀里多了个东西。
听到可以睁眼后,她便好奇地睁开,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灰蓝云纹锦盒静静躺在自己的怀里。
这…又是惊喜?
“打开看看。”李松青再次环抱住她,鼓励她打开。
许云苓在一脸期待中,打开了那个锦盒。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个温润如脂的玉镯,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看那质地就知道价值不菲,哪里是他们现在能买得起的?
“这…”
“喜欢吗?”
许云苓抬头看他,“你哪来那么多钱买?”
上次他给自己看过那木匣了,就是加上她带来的那百两银票,怕也付不起这镯子的一个零头吧?
还是说他还藏有她不知道的私房钱?虽然她知道李松青不会这样做的。
李松青没有回答她,而是从锦盒里拿出那个玉镯,她的右手上已经带有他娘留下来的银镯了,他便要把这玉镯给她带进左手里。
“你…”
许云苓见他来真的,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试图挣脱手腕。
没想到这人十分固执,死死固定住手腕不让她动,顺利的把这晶莹剔透又温润如玉的镯子轻轻地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随着玉镯的缓缓滑入,它与手腕肌肤接触的瞬间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色泽柔和,质地温暖,那白玉映衬得她的手腕愈发的白皙娇嫩,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样。
许云苓不禁看呆了,心中涌出点点感动,正想说点什么,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李松青缓缓地背出了当日他们成亲时的婚书内容。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那段婚书内容,她记得特别的长,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内容了,可这男人竟然一字不漏全都背了下来。
“你干嘛啊……”
许云苓眼中闪着泪花,忍不住扑到了他的怀里。
“哭什么?嗯?这不是作为夫君应该做的吗?”
李松青轻轻抬起她的头,含笑同她对视。
“这才是我给你置办的第一件好首饰,往后还有那么多件呢,难不成你每次都要哭?那得要多少眼泪才够啊?”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许云苓破涕为笑,轻轻给了他两下。
“买什么买!以后不许再乱花钱了,已经够了,真的,成亲时买的那对玉镯还没戴过呢!”
见她提起当年的聘礼,李松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寒酸了。
“那个不算,要全部买过。”
“什么不算,你是说我们的婚礼不算数吗?你在否定我们的曾经?”
这人又犯老毛病了,总是贬低自己的过去干什么?她并不觉得是什么不光彩的过去啊,那是他们两个的来时路啊!
李松青低下头抵住她,深情说道:,“没有否认,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我要重新补偿你,我现在也有能力补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