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早已留意到这群人,别的流放犯在一路上的折磨下,早已半死不活,失去了精气神,失去了对前方生活的希望。
可是这群人,分散在流放队伍里,融入到犹如丧尸般的人群中。男女老幼,虽然眼神空洞无神,可是偶尔间,微不可察时,会闪过一道道希望之光。
仿佛是相信着总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会站出来,把他们拯救于困苦之中,让他们摆脱现在的生活,迎来更光明的未来。
这次异变绝大机率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现在这群人集中在这里,那么这个位置就变得不安全。
司空柔面无表情,四处周望,极力寻找另一个地方窝着,让她们两个苟活到底。
这边还相安无事,另一边战斗已打响,在相隔五十来米外的另一边的战场上,雷声滚滚,黄烟弥漫,隐约看到各种武器,各种颜色的光芒翻飞。最引人触目的是一道道绚丽万千的闪电,凌驾于各种光芒之上,威胁力十足。
傻女人把司空柔护在身上,紧张不安地问:“闺女,打起来了,怎么办,我们躲哪里?”
在深山里,两人有了默契,有危险时,司空柔负责指挥,傻女人只要照做就行。
司空柔沉稳地寻找着安全之地的时候,傻女人突然哇哇叫起来,吸引了一些无差别的杀手望向她们的方向。
三个黑衣人冲过来,挥刀就要杀,傻女人拿着一根棍子,上面敷着一层坚硬无比的冰刺。
下意识地挽了一个剑花,傻女人凶狠地迎了上去,一棍把黑衣人的刀劈断,再一棍把人扫到对面山壁上,抠都抠不下来。
傻女人在前面打斗,司空柔左手夹着几根冰针,配合着傻女人的棍法,时不时搞偷袭,黑衣人一瞬间失去行动力,傻女人再一棍送他们贴山壁。
“父亲。” 一声凄厉的喊声在司空柔的旁边响起。
司空柔分了一点注意力到旁边,只见那个跛腿男人被一个黑衣人挥刀砍到肩上,血花四溅。
在他身边的少年拿着一把刀胡乱挥着,混乱之中被人一刀捅到腹部。
司空柔自身难保,本不想插手,不经意间看到被他们死死护在身后的女人孩子,司空柔心有所触,几根冰针悄无声息地射到黑衣人身上。
然后金光四闪,撅腿男人瞬间指挥着几把匕首插穿两个黑衣人的脖子。
傻女人的打斗进入白热化,一棍下去,必见伤口,躺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聚集在这边的黑衣人更多。
司空柔把自己的灵息放到最大,同时配合着傻女人和跛腿男人,合力射击黑衣人。
就在司空柔以为这些黑衣人是不是杀不尽的时候,战场突然变化,一股又一股的龙卷风冲进战场里,把黑衣人直接撕碎。
救兵来了?
龙卷风的加入,直接解了司空柔这边的围,傻女人已经筋疲力尽,身上多处伤口,血肉模糊。
这一次司空柔倒是对这个傻女人有了改观,好几次被黑衣人砍到血花喷出,依然一声不吭地迎刀直上,没让一个黑衣人突破她的防守,挥刀伤到后面坐在地上的司空柔。
直到确认没有黑衣人再站着的时候,傻女人才拿着冰棍一步一拐地走回司空柔身边。
泪眼汪汪地蹲在司空柔面前,手里的棍子没有放下来,哭着喊着,“闺女,好痛,快给娘呼呼。”
司空柔把手抚上她身上最深的那个伤口,一道30厘米长,深可见骨的伤口,用异能给她清理干净伤口。
现在她们全身上下都没有干净的地方,想撕块布包扎都不行。
旁边一只白晳的皮包骨的手递过来一瓶药,“把这个散在伤口上。”
司空柔抬眼,一名皮肤白晳,面容憔悴的少女,刚才打斗时全程蹲在地上,紧紧抱着两个女娃娃,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守着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男子身边。
司空柔望着那一堆没受到一点伤的女孩子,再看向她们旁边的男子,就连几岁大的男孩子手里都拿着一把刀向着敌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
这是一个男女观念极重的家族。
拿过伤药,给傻女人清理干净伤口,再敷上药,司空柔依依不舍地把药递还给少女,然后和傻女人靠在山壁边养神。
旁边的一串哭声实在太烦人,那个被捅伤腹部的少年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他的腹部伤口太大,血流不止,普通伤药止不了他的血。
还有一个女人,给跛腿男人挡了一刀,背部的伤口见了骨,没有医师的情况下,分分钟见太奶。
灵息使用过度,头痛欲裂,司空柔忍无可忍地吼道:“哭什么哭,烦死了,这里有水灵根的人,给他们洗了伤口,敷了药,自然能止血。”
不就是止个血吗,司空柔随意扫了下伤口,虽然看着恐怖,其实没受到要害,把血一止就能解决,值得在这里大哭大喊的,这样的伤,在她那里咬咬牙就过去了。
其他人一愣,纳兰玉扑过来,用一条流血不止的手臂死死抓住司空柔,“姑娘,你能救他是不是,救救我儿子,求求你。”
给药司空柔的那名少女战战兢兢地爬过来,“我是水灵根,我怎么洗伤口,你能不能教我?”
她是双灵根,水,金灵根,开始修炼没多久,如今只是炼气期初期。
司空柔忍着烦躁,冷漠地教导她把水化出来,然后滴到伤口上,再上药,最后司空柔抚上他们的伤口,盖了层冰雾。伤口冷缩,血止住了。
傻女人靠在山壁上,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喜笑颜开,大声夸奖着自家闺女。
这边的伤者原地休息,另一边还在雷声滚滚,火光四射,打得热乎。
“谢谢你,要不然姨娘和四弟凶多吉少。” 那个水灵根的少女又凑近司空柔身边,和她搭话。
司空柔点点头,没有说话。
家人暂时无忧,萧时絮轻轻松了一口气,才有心情和救命恩人道谢,“我叫萧时絮,妹妹怎么称呼?”
“司空柔。” 淡淡地道出自己真实的名字,原主叫司柔,她叫司空柔,只是多了一个字。
原主已逝,司空柔打算以后都用她的真实名字。
“司姑娘,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们还是快走吧。”
萧时絮面无表情,眼睛担忧地望着那一边烟尘滚滚的地方,那边还在打着,不知道战况如何,要是输了,他们这里的人没一个逃得过去。
司空柔和她娘本就不是流放犯,可以说与她们完全没关系,趁现在官兵没有注意到她们,尽早离开这里为上。
司空柔苦笑,傻女人已经累瘫,她双腿又断了,怎么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