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设备精良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在一个较为平坦的树林边,水源处安营扎寨。脸上虽是风尘仆仆,但是目光精锐,身健力壮。此时在一个火堆又一个火堆间围坐着,烤着肉,煮着大锅大锅的菜粥肉膳。
香味飘出几里外,吓得山上的飞禽走兽,为了保自己老命,纷纷远离这片山林。
刚刚带回来的一头野猪和一头野牛,看起来肉多,实则他们人更多。
人群里还有微略的惋惜声,在山上时,就应该把另一头野牛也拿回来,对方只有三人,目测有战斗力的只有那个傻女人。
萧景天的外表,被这些军痞子视作只靠美色上位的骄弱男子。而司空柔,一个丑女,怀里还有一个娃娃,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或许她很有钱?但是她的钱对他们来说,更是无用。
军法严明,可不能抢百姓的钱财。
他们两队人马,难道还赢不了一个只有蛮力的妇人?
“真的有人一只手提起一头野牛?” 人群里有不相信的声音。
他们的将军也做不到这一点,或许整个蛇武国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个以力气而着称的简家。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十几个人呢,难道全都眼花啊?”
那头野牛,他们要五个人才抬得回来,一个妇人?真不是他们有心怀疑,实在是太不可信。
甚至还有人起哄,谁去找将军试试,看将军能不能提起一头野牛。
他们将军最近心情低落,众人也是想给他乐喝乐喝。
老将军在帐篷里听闻此等趣事,有顽心地走出来,瞧瞧那头野牛,趁着野牛还没有被剥皮削肉时,应了大伙的起哄,没有用一只手,而是两手并用,勉强把野牛提起来一点。
但是要做到傻女人那种,面无改色,那是差远了。
“哈哈哈。” 老将军并没有为自己的丢脸而恼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为自己挽了面子,“哈哈,人老啦,不中用,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必定能提起它。”
白天不能说人,夜晚不能说鬼,对面下山的小路上,四人一马一死牛,就这样明晃晃地闯进还张着嘴哈哈笑的人们视线里。
傻女人瘦弱的肩膀上扛着一头眼熟的黑牛,旁边是一个美男子拉着一匹威风凛凛的棕色马,马背上坐着一名阴阳脸女子,一边的脸有很大一块胎记,甚是渗人,怀里驮着一个娃娃。
娃娃的脸也是极其难看,是众人没见过的铁青脸,一动不动,不哭不闹,甚至没有反应,像个木偶人一样。
让人不由得想到,他是不是活的?
司空柔对于在这里扎营的人没有反应,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淡定地端坐在马背上。
萧景天心里忐忑,连连转头望向马背上的司空柔,后者察觉了,也当作不知道。
他是没见过人多,在害羞吗?她可不会为了这一点而改路的。
他们要离开这里,必然要经过这些军人扎营的地方,司空柔对此心如止水。
要看就看呗,反正眼睛受伤的又不是她。
倒是傻女人,扛着一头牛,又眼尖地看到另一头黑牛,惊呼道,“闺女,我的黑牛。” 她还在心心念念,这是司空柔发现的,后被抢走的那头牛。
见到将军,司空柔并没有如众人所想那样,下马见礼,而是高高在上的扫了一眼,面前的老将军,随即转过视线,望向那头野牛。
“娘,一头牛而已,我们吃完再去捕一头便是,走吧。”
“你,大胆,给我下马,见到将军不行礼,该处刑。” 旁边的军兵们拿出武器把几人围了起来。
司空柔:“......” 她不知道见将军要见礼啊,早说嘛,下下马而已,有什么难事,司空柔正要侧身落马之时。
萧景天是以为她不待见老将军,才不肯下马的,着急地为她找借口,“莫冲动,莫冲动,她身子不便,又是抱着娃娃,不是有意不下马见礼的,请让小民代为行礼,我等见过老将军。”
萧景天恭恭敬敬地给老将军行了个尊礼。
司空柔表示,我谢谢你,本来她下马见了礼就可以顺利离开,如今不单止多了一个不懂礼数的罪名,还多了几分傲慢。
“二哥,他们是偷牛贼,你还行礼,哼,看不起你。” 傻女人傻言傻语地,一点面子没给萧景天。
既然他代替见了礼,司空柔不想再逗留,“你礼也见完了,可以走了吗?还是你要留下来聚旧,那我和我娘先走,就不等你了。”
就老将军看萧景天的眼神,说两人不认识,鬼才信。她对待军人,很是友好的,但不代表她想牵扯其中。
萧暮野和司免是发小,两家来往甚多,司老将军当然见过萧景天,他只是惊讶于后者怎么会出现在北境城。
他们一家被流放,应在南境城才对,这里靠近帝都城,要是被帝都的人发现,他的命得留在这里。
而且就算被流放,以这小子的心性,断不会当一个马夫。
这时司老将军的视线才转移到司空柔身上。
一开始,他是被傻女人扛着野牛的力气所吸引,后又被萧景天吸引了目光,此时才注意到马背上的司空柔。
她脸上的黑疤太过醒目,第一眼必会被黑疤吓到,没有心思看她的另一边脸。
“娘,我们走吧,我饿了。” 找到地方落脚,还得处理野牛,这时间可不短,不知啥时候才能吃上野牛肉。
“小棕。” 没有被萧景天拉住的棕色马,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灵性地迈开脚步,越过萧景天就往前走。
“站住。” 如此无视他们将军,这些军兵可不愿意,拦住她们的去路。
“嗯?礼也见完了,为何不让走?”
你是傻女人吗,我们将军让你们走了吗,就想走?哼,不把他们将军放在眼内,必须给一个教训。
“闺女,是要打架吗?你的棍子呢?” 司空柔要打架的标志性物品,就是她的棍子,棍子一出,必有一打。
傻女人也喜欢打架,前提是自己不受伤,受伤很痛的,她不喜欢,但她喜欢挥棒子。
司空柔耐着性子问,“还要怎样?要我下马?”
不让她们走,总得有个说法吧,就拦住她们不让走,想干嘛?请她们吃野牛肉吗?谢绝,她自己也有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