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还好您女儿送来的及时,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医院病房内,听着主治医生的话,陈烨脸色没有丝毫高兴,反而越发阴沉。
他拿起手机,上面是妻子沈清月刚刚发的一条新朋友圈:
“七年不见,甚是想念”
配图是两只手,十指相扣。
也不知道忘了屏蔽陈烨,还是懒得屏蔽。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陈烨爱沈清月爱到了骨子里,卑微到了尘埃,尽管这些年来对她百依百顺、无微不至,但换来的却始终是嫌恶和厌弃。
“陈烨,当初要不是明宣出国,你觉得你有机会跟我结婚吗?”
这句话,沈清月说了无数次。
陈烨每每听到,都沉默着不予应答,时间久了,她就越发变本加厉。
蒋明宣是沈清月的白月光。
这次听说他回国,沈清月便迫不及待的去庆祝了。
七年,陈烨忍了。
但他无法忍受,她身为母亲,却连自己女儿高烧都舍不得回来看一眼,就为了立刻见到她多年未见的白月光。
若不是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陈先生,您女儿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不必了!”
陈烨动作轻柔的抱起熟睡的女儿,不顾主治医师的惊诧,直接起身离开了医院。
他,陈烨,玄牝圣手。
八岁入昆仑,拜入鬼谷神医门下,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自然有把握治好自己的女儿。
当年他为报师恩,携婚书下山。
彼时的沈家气运凋敝、负债累累,多年经商更是树敌无数。
可陈烨没有丝毫怨言,毅然决然入赘为婿。
多年来,他暗中经营,幕后助沈家东山再起,这才使得沈家有今日辉煌。
这些沈家包括沈清月在内均不知情,都以为是时来运转,沈家才有今日。
七年过去了。
如今师恩已报,他也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着实没有他再留恋的地方。
既如此,那也是时候离去了。
是夜,陈烨将女儿哄睡着后,便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候着。
终于在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沈清月带着一身的酒气,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客厅。
“晚上我跟明宣出去应酬了一下,喝了点酒。”
走进客厅,沈清月一边脱高跟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她当然看到了沙发上的陈烨,只不过这理所当然的口吻,却好似没有任何愧疚。
男人西装革履,戴着眼睛,透着一股儒雅,一手环着沈清月的纤腰,另一只手礼貌伸出来:“你好,我是蒋明宣,今晚清月喝多了,所以我送她回来。”
陈烨面如止水,一言不发。
蒋明宣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但随后被鄙夷取代,轻笑道:“清月,既然你已经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蒋明宣离去,沈清月脸上终于浮现一丝不悦:“陈烨,明宣是是我的朋友,他第一次到家你摆这一副脸色给谁看?我都已经解释过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烨语气平静。
“沈清月,我们离婚吧!”
半晌过后。
沈清月猛地抬头,醉意去了七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陈烨。
她万万没有想到,陈烨竟然会提离婚。
这些年,沈清月不论如何作践陈烨,他都仿佛逆来顺受,没有半句怨言。
但今天他就因为这点事情,跟她提离婚?
目光死死盯着陈烨:“陈烨,你有种再说一遍!”
“没必要。”
陈烨平静掏出依一纸离婚协议,“想说的话,都已经写在协议里面了,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沈清月震惊地看着陈烨。
在她的印象中,那张刀刻斧凿般帅气的脸上,还有那黑眸中,始终都带着一股令她厌恶的爱意。
但是现在,爱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就好似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月只觉得内心有些隐隐作痛,近乎红着眼眶质问:“你什么意思?用这种办法威胁我,就为了让我离开明宣?陈烨,你不觉得你有幼稚且可笑吗!”
“随你怎么想。”
陈烨确实爱过沈清月。
可面前的女人,已经把他最后的爱意消磨殆尽了。
沈清月牙关紧咬:“陈烨,我最后问你,你真的要离婚?”
“嗯。”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给你一千万和这套房子,你还有什么要求……”
“不用了,我只要茵茵。”
陈烨摇了摇头。
茵茵是他们的女儿,也是陈烨在沈家这么多年,唯一的牵挂。
沈清月愣住了,因为她能看出来,陈烨似乎是认真的。
一股委屈和怨气不由冒出,她眉头紧蹙,脸色阴沉道:“陈烨!你一个家庭煮夫,今后拿什么养茵茵?你能给她什么条件?如果你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心软,那我就告诉你,你想错了!你不是要离婚吗!那就离!”
沈清月情绪隐隐有些激动。
她很生气,这些年嫁给一个废物,她都没有提离婚,陈烨凭什么敢?
而且她相信,陈烨绝对不会跟真的跟她离婚。
毕竟谁都知道,陈烨有多爱她,几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窝囊到了骨子里。
“好。”
可这次,她得到的只有一句平静的回应。
陈烨像是陌生人般站起身来:“明天一早,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到时候我会带茵茵离开。”
嘭——
客厅门被关上。
沈清月怔在原地,她没有想到,陈烨竟然真的走了,而且走的如此决绝。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沈清月第一次感受到几分冷清。
这么多年,她其实早就忍受够了,无时无刻不想和陈烨这个废物离婚,可眼看着陈烨真的要离开,她的内心就像是缺了一块,瞬间填满了无尽的空虚。
“哼!欲擒故纵罢了!”
沈清月一脸不屑,转身走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后,她揉着有些发涨的脑袋:“陈烨,我有点不舒服,给我煮碗醒酒汤来。”
可回应她的,却是冰冷的孤寂。
看着空空荡荡的卧室,沈清月没来由的红了眼眶,一股酸涩难以下咽。
走就走!谁稀罕似的。
一个窝囊废,故作清高不要分文,离开沈家后,他只怕只能睡大街,估计明天就会回来了。
沈清月并不知道。
陈烨并不如她所料睡在天桥下,而且他的面前,此刻正停了一整排宾利轿车。
为首车门大开,一个踩着高跟鞋,气质高贵的女人,在一众保镖的环伺下,近乎激动的失了分寸,毫不顾忌淑女形象的扑到了陈烨怀中。
“师哥!你终于肯联系阿七了!”
“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