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阳眯着眼看到了,马军说的没错,确实是一只大猫。
而且宋天阳非常有印象,在第一次进山打猎时,他就看到过这只大猫,准确的说是只猞猁,当时还偷吃了他的鹌鹑。
然而第一次见到猞猁的时候,他手里只有一把弹弓,想打都打不着。
由于猞猁的皮毛比熊胆都要贵,从那之后,他对这只猞猁一直念念不忘。
尤其后来手里有了枪,想着要是能再遇到,必须把它拿下。
奈何有心栽花花不开,他越是想找越是碰不到。
要么说新人运气好呢,没想到今天被第一次来老林子的马军发现了。
想至此,那只猞猁已经探出半个身子,四肢匍匐在树杈上,正准备往树下跳。
这么好的机会,宋天阳可不想再错过,否则让它跑了,下次遇见就不知道哪年了。
当即,他卸下肩膀上的枪,开始拉枪栓。
谁知这时马军放下自己的猎枪说道:“天阳哥,把你的枪借我用一下,你让我打吧,我还没打过这么大的猎物呢。”
跟着他爸,只能打打兔子野鸡之类的,当看到是只猞猁时,他忽然按捺不住心里的痒痒了,想要试一试。
宋天阳当然不想给他打,首先距离有点远,马军的猎枪打不到射程,而且就算能打,打出来也都是铁砂,那么好的皮子不糟践了。
再就是,马军虽然说要用他的步枪打,但这小子压根没使用过,难免精准度不够。
万一一枪没打中,岂不是让猞猁给跑了。
“小军,等下次有机会的,这次你就别打了,等我打死这只猞猁,咱都不用找黑瞎子了,就这张猞猁皮都够卖钱的。”
宋天阳随口念叨了一句,然后瞄准树上,谁知马军听到他的话后,竟然直接站在了枪口前面。
这可把宋天阳吓了一跳,当即就把枪口抬高:“小军,你不要命了,不知道不能站在枪口前面,万一走火了呢。”
“天阳哥,你说打完猞猁,就不找黑瞎子了,那我不让你打了。”马军气呼呼的说道。
宋天阳反而被他给逗笑了,怪不得马军会这么冲动,敢情还惦记着黑熊呢,不得不说确实孝顺啊。
“行行行,我给你开玩笑呢。”
要能找到黑瞎子再好不过,谁还嫌钱多啊,他刚才就是随口念叨了一句,谁知这小子当真了。
也不知道他的解释有没有起到作用,只见马军迅速抢过他手里的枪,对着树上的猞猁就开了一枪。
宋天阳来不及责怪他,迅速看向树上猞猁的位置,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马军那一枪别说打到猞猁了,连树的皮毛都没挨着。
而猞猁受到枪声的惊吓,一个跳跃向着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气的宋天阳直接给了他一脚:“你故意的吧,是不是怕我不找熊瞎子,你故意打歪的?”
马军直叫委屈:“天阳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这枪跟猎枪不一样,后坐力有点大。”
马军这样一说,宋天阳也就理解了,其实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后坐力还是相对小的呢,只不过马军第一次摸,加上年龄小,才被震了一下,导致打偏。
“那还等啥,快追啊。”宋天阳喊上大黄,当即就要去追。
不管能不能追到,总要试一试。
根据猞猁逃跑的方向,两人极速奔去。
跑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由于是闷头一直跑,周围的林子更密了,甚至觉得置身黑夜之中。
宋天阳觉得这里的环境不太对劲,打山货虽是必要的,但安全要放在第一位,他不能让媳妇年纪轻轻的守了活寡。
正当他想放弃退出这片林子时,大黄忽然朝着一棵树上叫起来,马军很快指着树上说道:“天阳哥,它在那。”
不用马军提醒,大黄叫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好在这次马军有了自知之明,没有再去开枪打猞猁。
“天阳哥,你快打它啊。”
话音刚落,随着“砰”的一声,宋天阳已经抠响了扳机。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树上的猞猁头部中枪,直直的从树上栽了下来。
大黄见状,立马上去撕咬起来。
“天阳哥,你太厉害了。”
一直听他爸说,宋天阳的枪法很准,马军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片林子,阳光一点儿也没透进来,完全如同黑夜,可宋天阳仅凭感觉,几乎不用刻意的瞄准,便把树上的猞猁给打了下来。
宋天阳压根没在意马军对他的夸赞,他厉不厉害,媳妇再清楚不过了。
哪次不被弄得求饶喊爸爸,宋天阳才放过她。
走向猞猁的尸体旁,宋天阳驱赶走大黄,接着将猞猁横向扛在了肩膀上。
这趟进山没白来,哪怕找不到黑瞎子,也算赚大了,但黑瞎子还是要找的,要不然马军都不愿意。
“小军,咱赶紧离开这里。”宋天阳总觉得这片林子不对劲,放眼望去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阴森。
明明肩膀上的猞猁还带着余温,他却只有后背发凉的感觉。
眼下打到猞猁了,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停留了。
顺着回来的路,两人就往外走。
走了大概十分钟,宋天阳想着应该到原来第一次发现猞猁的石头旁了。
随即一想,刚才是跑的,这次是走的,而且肩膀上还扛着一只六十斤重的猞猁,无形中拖慢了速度很正常。
大概又走了二十分钟,宋天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走的并不算慢,半小时咋说也够走回原来的位置了,怎么还没看见大石头?
“小军,咱没走错吧?”宋天阳不自觉的问了一声。
马军想也没想的说道:“没有啊,咋了天阳哥,你是不是累了?那让我扛一会。”
因为刚才打了一只猞猁,马军只觉着兴奋,一直走了半小时都没感觉到累。
宋天阳也不是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走了半小时,这次马军终于感觉到累了:“天阳哥,我咋觉着咱走错路了,咋还没出这片林子。”
宋天阳没说话,只看向二十米开外的大树,树下还有着猞猁流出来的鲜血。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张了张嘴说道:“小军,咱好像遇到鬼打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