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回到齐府时,沈睿泽夫妇已作为齐家亲眷,早早就在齐府招待络绎不绝的宾客。
齐家本就底蕴深厚,此次又是存心大办,不仅大肆修整齐府,就连这迎亲的整条路上,昨日便已铺满红席,京城主街上,更是大摆流水席,这豪横的姿态引得百姓讨论不断。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两位新人缓缓走了进来,一身红色喜服的齐煜州俊美非凡,冷硬的下颌似是刀削,轮廓分明,眼中星光点点,似有群星闪烁,一时竟让人看痴了去。
红绸的另一端,新娘一身红色喜服,纤腰玉束,身姿曼妙,从那遮掩的红盖头之下,隐约可见其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白皙的下巴,众人无需动脑,即可知道这新娘绝不是那寻常容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时之间,屋内众人目光紧紧跟随,男男女女眼中都不禁浮现出羡慕之色。
高台上,一身龙袍的成昭帝坐于上首,眼睛定定看着缓缓踏步而来的两人,面色柔和,眼中却是神色复杂。
“煜州,唐小姐,今日便由朕为你二人主婚,可好?”
待二人来到跟前,成昭帝站起身来,缓步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齐煜州。看着他的知己,他的手足。
“陛下……”
齐煜州神情有些激动,握着红绸的手指都微微收紧了些。虽说之前心中已有猜想,可如今亲耳听到这话,心中仍是触动不已。他定定看着眼前一身明黄色之人,似在看他,似乎又是透过他,看着从前那个与他躺在房梁之上彻夜长谈的故人。
一旁的唐心悦感受到红绸那端传来的力道,身体未动,暗地里却是微微斜眼打量身侧之人。她与齐煜州乃是青梅竹马,自幼便已互生情愫,时日长了,眼前这位和齐煜州的关系她自是免不得了解一二。更何况,他了解齐煜州,这人平日里万事都是一副不胜在意的样子,此时面上虽是从容不迫,但那手上的力道,却是骗不了人。
“陛下能为我夫妻二人主婚,时乃我二人之福。”
唐心悦嗓音轻柔,说出的话却是异常坚定。她手指微微收紧,力道便顺着红绸传到了另一侧。
“煜州谢过陛下。”
齐煜州回答得铿锵有力。面上仍旧一派臣子对君王的恭敬,眼中却是迸发出与成昭帝一样的激动与喜悦。
是煜州而不是微臣。成昭帝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的更紧,两人不动神色间,似已交换千言万语。
成昭帝未再言语,转身再次走上高台,一步一步,走得很快,似乎又很慢。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幼师。看到了那两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众人皆未言语,屋内寂静无声,在场众人只觉一时之间,呼吸都停了下来。定定看着这荒唐的一幕。齐家老二竟能由陛下亲自主婚,这对齐煜州,对齐家,是何等的荣光。
众人前方的钟御史见此,又是震惊又是气愤,那眼睛似是淬了毒,身体却是反常的僵直不动。想到陛下那似是无意的一瞥,钟御史只觉一口老血如鲠在喉,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以及旁边丞相的警告,他只得咽下那口老血,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众人不敢再有异议。虽是心怀鬼胎,面上却是一片祥和,定定看着陛下亲自为两位新人主婚。嘴上还不忘感叹着什么天作之合,妙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