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昏暗,仅剩的窗户也被人用钉子给钉牢了,糊了一层厚厚的草席。
借着我身后传来的微弱的光源,我找到了尖叫声的来源。
可是我觉得,该传出尖叫声的应该是我!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了角落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我还以为是这里面还有活人,但定睛一看确实一个脸烂了一边的小女孩,一边脸可以清晰见到头骨,一半脸也在溃烂流脓。
我强行忍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将霜月剑收了回去,朝她走了过去。
看着我离他越来越近,她睁着快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的眼睛一点一点朝着后背的墙上挤着。
担心她害怕,我在隔她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变幻出来一个糖块,递了过去。
她闻到糖块的甜味,舔了舔嘴唇,抬头警惕地看着我。
我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她瞧我没动作,迅速伸手把糖块抓走往嘴里塞过去。
我咬紧牙让自己没有别的感情,缩回手甩了甩刚刚掉落在手上的腐肉。
吃过了糖块以后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没有再害怕得发抖,看我的眼神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看她这个样子,我轻声打着招呼:“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吃完我用修为幻化出来的糖块以后,她整个人好了许多,起码另一边在溃烂流脓的脸已经停止了腐烂。
她舔了舔嘴唇仿佛还没吃过,小心地张嘴说:“我叫小禾。”
瞧她的动作是还想再吃糖块,我又变幻出一块向她递了过去。
这次她看着没有那么紧张了,慢慢将糖块拿了过去放在嘴边慢慢舔着。
“小禾,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想了想回答我道:“只记得有好多个大胡子和大马,阿爹和阿娘把我藏了进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阿爹和阿娘了,小禾没见到阿爹阿娘来接我,也不敢出去,姐姐你有见到我阿爹和阿娘吗?”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含混过去说道:“我也不知道小禾的阿爹和阿娘在哪,姐姐一会儿去帮你找找,你待在这里不要动,姐姐一定会再来接你的。”
听到我要出去,她鼓起勇气上前来抓住我的衣摆,又像被针猛地扎了一下大呼痛。我转过头来蹲在地上,抓起小禾的手念起镇痛咒想给她缓一缓,但是这镇痛咒是针对活着的生灵的,不知道对小禾有没有用,我皱起眉头来。
小禾看我的表情急忙和我说:“姐姐我好多啦,你也不要出去呀,快天黑了,天黑了可吓人了!”
我试图安抚她:“小禾别怕,我是大王派来救你们的,我可厉害了!”
说完召出了霜月剑在她面前挥舞了几下。
瞧我凭空召出一把剑,挥舞间带起几道银光,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掩盖不了心里的兴奋。
“太好了!”她拍了几下手,“姐姐你这么厉害,那小禾就乖乖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点了点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摸了一把,她安静地躲回到刚刚见到她的角落,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挥了挥手退出房间,将房门提起来施起修复咒,待它回到门框里后,我将门关好走出了房间。
此时已经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时间了,夕阳的光照却完全照不进来,地面惨白一片。
绕过小禾的家,走上了一个土坡,整个村子都出现在我眼前。
村子中间是一个水井,房子都是绕着这个水井搭建的,而这个平时村民赖以生存的水井周围却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房子大门也都是大敞着一眼看去里面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看了看天色,又想起来小禾说的天黑后更吓人的言论,我决定天黑后再看看情况。
找了一个离水井最近的房子的墙面靠着闭幕眼神,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虽然闭着眼睛,隔着眼皮也能清晰的感觉周遭到光线慢慢变暗。
耳边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声音,睁开眼,发现水井周遭的尸体慢慢地爬了起来,分散开朝不同的房子走去。
正当我想看清楚每个人的长相的时候,又一男一女站直了僵硬地拖着身体朝那个小土坡走了下去。
我隐匿了身形一步跳到了小禾家房顶上。
只见这俩人走到门口后抬起手拼命地拍打着房门,嘶哑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小禾的名字,声音却也不洪亮,仔细一看在衣服的掩盖下脖子已经被烂的只剩下脊骨了,难怪只能发出气声。
而不远处我进入村子范围以后埋下的两具尸体的土堆也发生了动静,感觉是又一股力气从里到外想拱出来。
没过多久一只手从土堆里伸了出来,两具尸体从土里自己爬了出来,一脸茫然的走回了出村的主路上往外跑着,没多久又一脸呆滞的朝村里走了回来,等走到村门口的时候又一脸惊恐地朝外跑着,长此以往,循环往复。
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从房顶跳下去落到他们面前。
此时这俩人见敲门没人应门,其中一人已经走到一旁打的窗户朝里面看了,但是却被什么隔了一层进不去。
瞧见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被吓了一跳,随即又朝我跪下砰砰磕头,一只手指着屋子内。
我急忙将他们都施法扶起来,问道:“你们是小禾的父母吗?”
听到我提到了小禾的名字,他们浑浊的眼球仿佛有了一丝光亮,赶紧点点头,想说什么但是又发不出声音来。
“你们先别急,让我探查一下原因。”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两只手伸过去探查他们的身体情况。
这一查便给我看到了为什么他们身体腐烂了还能自由活动的原因。
原来他们的魂魄还在身体里!
身体里住着死魂,所以才会全身腐烂但一到夜晚仍然能活动,小禾在屋里应当也是这样的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他们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互相对视着,紧接着一起朝后倒了下去,魂魄慢慢地从身体里分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