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打斗声愈来愈烈,祁王买通的小太监匆匆跑回宫监房内,急声禀道:“殿下,宫中御林军已全部调集到养心殿去了,此时激战正酣。”
季宁溪听得心里一喜:“还打探到了什么?”
小太监想了想:“马军司将御林军冲得七零八落,大有占领皇宫的势头。”
“顾庭洲果然没让本王失望。”,祁王兴奋不已:“所有人速速随本王前去驰援马军司。”
“殿下且慢。”
季宁溪略略思忖片刻,此时若再留下顾庭洲和长姐,祁王登基后必定不会允许自己杀了这二人,倒不如趁此良机除掉她们。
“玉玺和顾太后尚在慈宁宫,殿下不如亲自带一千人闯入慈宁宫,夺下玉玺,控制太后和群臣。”
季宁溪谏言道:“至于养心殿不如让妾身和世子前去收拾残局吧。”
祁王点了点头:“好,就依溪儿你的。”
说罢,还不忘叮嘱儿子:“世子,你定要护好你季姨娘。”
被耽搁了这么久,世子心里格外不安,不满瞥了眼季宁溪,只得应了声:“是,儿臣定会救下皇帝,到时候父王手握玉玺和老皇帝,不愁大业不成。”
父子二人各领一半人马兴冲冲的出了宫监房,朝着养心殿、慈宁宫分头而去。
......
顾庭琛带着御林军绕过废弃的养心殿追赶至西边的内宫宫门,见顾庭洲将宫门紧闭,气得满面铁青的冲上前狠狠捏住他胸前的一支羽箭:“给我滚开。”
任凭鲜血从嘴角溢出,顾庭洲嘴角微微上扬着冲他不停微笑。
“立刻将这混账拖走,绝不能让老皇帝和表姑娘逃走了。”,顾庭琛厉声吼道。
刘章带着人上前来,强行将顾庭洲拖到一旁,眼见着宫门被重新打开,顾庭琛刚要迈出步子,脚下忽然被绊住。
他回眸去看,只见顾庭洲满是鲜血的双手已将自己脚踝紧紧抱住。
“该死。”
顾庭琛拔出佩剑,恼羞成怒的一剑从他胸腹处猛的刺了下去,在他胸口上连着搅动了好几圈,可那双血淋淋的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死死缠着自己脚踝不放。
刘章看得一阵心疼,只得让人上前强行将顾庭洲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被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顾庭琛望着早已气绝的大哥,心里的恨意如波涛汹涌不止。
他狠狠一脚将顾庭洲尸体踢开很远,带着人正准备继续往西追赶,忽见宫人匆匆来报。
“道安王,大事不好了,祁王带着人闯进慈宁宫去了。”
“这个鼠辈当真敢谋反?”,顾庭琛满目鄙夷的摇了摇头。
宫人又道:“老奴看见祁王分了两路人马,一路直奔慈宁宫,另一路由祁王府世子和季姨娘领着前去追赶靖和公主和昭烈皇帝了。”
刘章顿感不妙:“殿下,那季姨娘与表姑娘本就有怨,若是让表姑娘落到她手里,表姑娘怕是难有活路。”
“那还愣着做什么,立即随本王前去阻拦祁王世子。”
顾庭琛着急忙慌的刚要迈出步子,那宫人眉头紧蹙着连忙将他叫住:“殿下,玉玺可还在太后手里,若是让祁王得了玉玺,再控制了太后,这江山怕是要易主啊。”
听此,顾庭琛顿时怔住。
“殿下,祁王并不得人心,就算得了玉玺,控制了太后,咱们只要夺回皇帝,拿住祁王世子,他不敢轻举妄动。”
刘章劝道:“季首辅那庶女行事没有章法,她若想对表姑娘不利,咱们可没法控制她。”
顾庭琛当下陷入了迟疑。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岂能再将这一切拱手送人。
“不,玉玺决不能落到祁王手里。”,顾庭琛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只要咱们拿下祁王,只要我还是道安王,季家那庶女就不敢伤害绾绾。”
“殿下。”
刘章正要再劝,顾庭琛忽的目色一厉:“不必多说,绾绾向来聪慧,她既执意要保老皇帝,区区一个祁王府的小妾能耐她何,立刻随本王前去慈宁宫护太后和玉玺,那庶女若敢伤了绾绾,本王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话落,带着人匆匆朝着慈宁宫赶去。
......
临安城外,祝文才和言瑾带着敢死队已轮番猛攻了城墙十余次,眼看着所带人马已折损近半,纪昀泽和神威军仍坚守不开城,祝文才气得勃然大怒,在城下大骂起来。
“纪昀泽,你个没良心的死书呆子,你难道忘了当日你在越州镇抚使司被囚禁是谁救的你?”
祝文才语声滔滔不绝的怒斥道:“若不是我家王妃搭救,你如今坟头都快长出草了。”
“祝将军,你莫要再白费口舌,速速离去。”,纪昀泽无动于衷。
“早知你如此迂腐没良心,我就该劝殿下在虞州时杀了你。”,祝文才痛声骂道。
傅明池一直冷静的察看着城墙上,心里默默数了遍插进城墙的羽箭,眼看着日头已经偏斜,宫内若是有变,只怕绾儿很难应对。
“众将士听令,全力以赴,护本王杀进城去。”
傅明池一声令下,提起长枪身先士卒骑着黑色大马朝着城墙奔去。
“放箭,绝不可让永宁王靠近城墙半步。”,纪昀泽大喊道。
一时间,箭雨横飞,比起先前的势头更加猛烈。
祝文才带领几十名好手率先踩着强上的羽箭攀爬上去。
流箭射中将士们身体,不断有人从城墙上摔下,可大家却是越发勇猛,一个接一个的继续往上攀爬。
眼看着已有十余人快要爬上城头,傅明池瞧准时机纵马一跃,踩着将士们肩头迅速爬到了城墙中央处。
“永宁王,你别再执迷不悟。”,纪昀泽心里一慌,抢过一把弓弩对准傅明池:“看在绾绾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你若再敢继续往上爬,我便一箭射死你。”
“绾绾也配你叫?”,傅明池目色一沉,握紧银枪向上一跃,眼看着就要跃上城头,纪昀泽手里羽箭猛的射出,其余弓弩手见状也纷纷朝着他的身影拉出了弓。
“殿下。”
目视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奔向殿下,祝文才大喝一声,使足力气跃向羽箭射来的方向。
锋利的箭头插进他体内,强大的力道震得他直直从城墙上坠落下去。
纪昀泽看得一惊,尚在惊愕中,只见一道人影已直挺挺的立在自己跟前,冰凉的枪头抵在自己脖颈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混账东西,陛下若有闪失,你可担待得起?”,傅明池握紧银枪,满脸愠色道:“速速打开城门,随本王入宫救驾。”
“钱将军,不必管我,决不能让永宁王踏入临安城。”,纪昀泽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让神威军统领变得格外为难。
恰在此时,有巡逻军士急匆匆赶上城来,挥汗如雨的喊道:“钱将军,大事不好,祁王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