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歇歇吧。”
林娴婧端了两碗甜汤进来,看着凌霄还在写南越字,不由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凌霄其实很有天分,比她之前学南越语的时候要快的多。
但是一学起来便不歇。
她倒是还好,反正她说完之后是凌霄自己去记忆,她也只是在旁边陪着。
可是这个人真的片刻都不带停的,她刚刚找到了南粤语的书籍,现在这个人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
那模样像是着魔了。
“不用,你帮我看看这个字是不是这个意思?”
正好林娴静过来了,凌霄抓着老师便是一堆问题。
林娴静无奈,最后把手里的食物往她的嘴里塞,看着她吃下去了,自己才回答她的问题。
“嗯,就是这个意思,南越语有自己的规律,基本上这些文字和读音相似度很高。”
林娴静端着勺子又给凌霄塞了一口。
“你不要心急,最晚一周,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都学会了。”
凌霄却问她,“那最快呢?我最快多久能掌握?”
“不要算我的休息时间。”
林娴静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若是你不休息,三天差不多也就够了。”
“可你除了这件事并不做别的事情了吗?”
凌霄现在思考一下,发现自己在等莫格的消息,要等莫格的行动。
落雅那边也没有研究出来神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加上她要自己研究解药,精进医术,还要去研究各种药性。
自己倒是可以抽空过去帮个忙。
这不会影响她自己学习。
宋妙春那里还有别人去盯着,只有宋妙春行动,她才能知道宋妙春要干什么。
而萧无极那边,他正忙着查案,凌霄能送过去的东西都已经送过去了。
想必也不需要自己帮忙。
这么一看,她还真的空出来这三天的时间去学习南越语。
林娴静看着这个家伙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说别的。”
“你就仗着自己的身体好,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一天你要吃三顿......不,你要吃五顿饭。”
林娴静伸出左手掌,把五根手指头竖在了凌霄的面前。
“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凌霄点点头,“当然,我听你的。”
毕竟这可是她的老师啊,要是她不听的话,老师要是罢工了,她可怎么办?
“那就把这个喝了。”
林娴静看她的学生乖乖把汤喝了,也是打起精神,“好,你既然如此听话,我就要把我学习语言的独门绝技,教授给你了!”
凌霄不由双眼亮晶晶。
他这边努力学习,另一边大理寺牢狱之中,萧无极审问一圈之后终于得到了关键性线索。
他将这些犯人设置成囚徒困境,每一个人都得到了别人背叛他的消息,为了给自己减刑,也为了报复背叛自己的人,他们只会说的东西更多。
现在看,效果显着。
“所以张守行的背后还有一个人,他们曾经一同制造了......”
萧无极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因为我载他手中的口供,居然和五年前,他父王的科举舞弊案有关。
那是他父王被废太子的开始。
而在此之前,让皇帝下定决心废掉他父王的原因,还有一场刺杀。
那场针对皇帝的刺杀,最终的嫌疑却到了他父王的身上。
萧无极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年,父王接连被算计,而母妃生的病越来越重,到最终撒手人寰。
那个时候他还参不透这些,更没有想过,这一切有因有果。
现在,蛛丝马迹之中,他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的痕迹。
他早该想到的,这些人手里沾染着多少无辜之人的血。
又算计着他的亲人,获得了多少利益和回报。
而能够控制着张守行这样的人,算计着他的父王,布局如此紧密,隐藏的这么深。
这样的人,可怕又无情。
“当年认罪的那个官员是我父王的幕僚,也是因为他,才让我父王罪无可辩。”
萧无极捏紧了拳头,“他掉入黑河之中,不知生死,生前却在我父王的府中放置证据,让父王失去了最后辩驳的机会。”
萧无极咬牙,“如今,他们这些人的口供告诉我,那人没死。”
是的,这个人没死,不仅没死,还参与了后续一系列针对他们的行动。
虽然今天这些人说的都很浅,因为他们参与的也不多,只不过是在外围的小喽啰。
可是这些已经足够萧无极提炼出来核心的东西。
“景洪......”
这是那人真正的名字,他在太子府时,却叫柳青。
“立刻根据他们所述,张贴通缉令。”
“此人涉嫌拐卖,谋杀。”
萧无极通缉这人的罪行并没有涉及任何他父王相关的东西,因为他知道。在此时此刻的皇帝眼里,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
哪怕其中有冤屈,哪怕其中真假参半。
因为他金口玉言,断了案,那便没有再翻案的道理。
除非有的人将全部的证据甩在了他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这错误的过去。
萧无极只能暗中进行,如今他所掌握的证据,已经张开一张大网,慢慢将张守行困在其中。
这些要关键的临门一脚,便能让张守行再无翻身机会。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是不能心急。
萧无极明白,如今的情况是他占据优势。
他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猎物落网。
等待猎物慌不择路,露出马脚。
“所以,张守行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萧无极敲着桌子,现在胭脂楼和赌场的人他已经审了大半,但是有几个硬骨头确实没有开口。
尤其是在赌场抓住的大辽人。
那是个真正的奸细,他扛得住酷刑,咬紧牙关,一句话都不说。
可是这是凌霄给他的证人,无论如何萧无极都必须突破。
哪怕他们已经审讯了整整一夜,萧无极更是耗费心神。
他他还是没有休息,接着又去了那奸细的牢房。
一夜过去,子恒已经抽鞭子都抽累了。
“殿下,是属下无能。”
子恒看到萧无极过来,跪在地上认错。
但萧无极把他扶起来,“这不怪你,换成谁过来他都不会开口,我们只能用些特殊的办法。”
他看着那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忽然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些东西,“这是我之前得到的些好东西。”
“能让人忘乎所以,失去意识,别人问他什么,就能说什么。”
“这样好的东西就用在他的身上,怎么想都是有些亏了,不过谁让我们眼前只有一个人呢。”
萧无极叹了口气,“来吧,试一试。”
那大辽奸细眼皮动了动,却依旧不发一言。
好消息是,这药是真的。
坏消息是......
这药塞不进去。
大辽奸细咬紧牙关,怎么都张不开嘴。
“尝尝,味道或许不错。”
到底还是有怕的东西。
“这样......我也不想浪费宝贝,我对你全部的秘密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你说,如何?”
子墨一手药,一手掐着奸细的下巴,萧无极在他身后笑眯眯的说着。
奸细现在只想死,他不能让这药进他嘴里,不管药是真是假,一旦出现问题,他控制不住自己,就会暴露自己的同伴。
偏偏,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何必挣扎呢,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奸细深深吸了口气,“我......”
话还没说完,子墨一下塞他嘴里去了。
那一刻,奸细惊慌失措,他奋力地吐口水,要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出去。
很快,一股灼热从腹部冒出来。
奸细痛苦万分,心生绝望,他只觉得要完了。
却不想,他面前的人退下去,那个萧无极一脸无辜,“哎,弄错了,刚刚喂你的是毒药,会让人胃部灼热难耐,绞痛,而已。”
“这才是真正的药。”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对奸细温暖一笑。
可这一笑,让奸细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本就处于高压之下,又被萧无极如此戏弄,大喜大悲之中,他的情绪出现裂缝,而萧无极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我说!我说!”
在子墨再一次要喂他吃药时,奸细崩溃大喊,“我说.....”
萧无极勾起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这样,就好了啊。”
坏消息,药是假的。
好消息,奸细信了。
萧无极也遵守承诺,问的大多都是奸细斟酌之后可以说的信息,而非奸细不能说的秘密。
他所求的很简单,赌场是谁的,谁和奸细联系,这卖国贼又卖给了奸细什么。
说实话,奸细在听到这些问题时,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他明白,眼前的人只是为了对付和他合作的大庆人,而非想从他这里得到大辽的消息。
如此,他深深吸了口气,到底都和萧无极说了。
“赌场的主人,是张守行......”
这一句话,便成了张守行的夺命符。
萧无极嘴角勾起,看了眼记录的子墨,意味已经想当明显。
现在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有了这个奸细的口供,他们也可以去抓这位曾经的首辅大人了。
不过在他们去抓之前,这一家人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逃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