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周玄雩与杨荔芙二人,在周玄雩的府邸之中悄悄地自行举办了一场简单却温馨的成亲之礼。婚礼虽不甚盛大,但两人眼中饱含着对彼此深深的爱意,足以让这平凡的仪式变得刻骨铭心。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窗棂之上,周玄雩便毅然决然地率领大军奔赴遥远的边疆。杨荔芙站在门前,望着丈夫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满是牵挂与不舍。然而,她深知周玄雩肩负着重任,只能默默地祈祷他能够早日凯旋而归。
自周玄雩出征之后,杨荔芙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每日清晨,她都会先前往刑部处理事务。待到晌午时分,又匆匆赶回杨府向长辈请安,并帮忙操持家中大小事宜。下午,则会回到周玄雩的府邸,整理房间、打扫庭院,仿佛这样就能离远方的爱人更近一些。
尽管如此奔波劳累,但杨荔芙始终心系边疆的战况。每隔几日,她还会抽空前往苏府拜访,期望能从那里获得有关周玄雩在边疆的最新消息。可惜的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而归。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周玄雩刚刚抵达边疆不久,一名官吏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中的寥寥数语,不过是报个平安,但对于日夜担忧的杨荔芙来说,已是莫大的慰藉。然而,此后的日子里,周玄雩的书信却变得断断续续,有时甚至许久都杳无音信。杨荔芙心里明白,此时边疆的战事定然异常紧张激烈,想要频繁收到周玄雩的来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她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偶尔能收到周玄雩的只言片语,知晓他依然安好,便是最大的幸福。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已过去了半月有余。一日午后,京城中突然传来捷报:边疆首战告捷!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迅速传遍大街小巷,人们欢呼雀跃,圣上更是龙颜大悦。但与此同时,大家也清楚地知道,战争尚未结束,周玄雩及其所率军队仍需继续坚守阵地,因为敌军并未撤军投降。
在送往京城的奏折中,周玄雩详细汇报了前线的战况,并明确表示希望朝廷能够尽快运送一批急需的草药以及充足的粮草至边疆,以保障将士们的生命安全和战斗力。得知此事后的杨荔芙心急如焚,她立刻着手准备筹集物资之事,盼望着这些物品能够早日送达周玄雩手中,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乎,那位高高在上、掌控天下苍生的帝王,此刻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出征大军所需粮草押运官的最佳人选。要知道,这一职位可是关乎着全军数万将士的生死存亡与战争胜负的关键所在,绝对不容有丝毫马虎。
就在帝王苦思冥想之际,一个名字忽然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杨荔芙。这个丫头可不简单呐!论起心性来,她聪慧善良且坚毅果敢;而说起医道,更是堪称一绝。如此一来,由她负责随军医疗保障工作应当是再合适不过了。然而,仅靠这一个小丫头片子恐怕还远远不够呢!必须得给她寻个得力的帮手才成啊!
帝王皱着眉头又思索了好一阵子,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周玄雩的父亲周子轩。虽说周子轩早已解甲归田、远离沙场多年,但此人当年也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若能请他出山担任粮草押运官一职,想必定能保得此番粮草运输万无一失。
主意已定,帝王当机立断,立即下达了一道口谕:“传朕旨意,任命周子轩为本次出征大军的粮草押运官,并责令杨荔芙以军医之职一同前往边疆效力。”
这道口谕刚刚宣读完毕,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宰相大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显然对这一决策心存不满。只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出言反驳。然而,帝王却仿佛早已知晓他会有这般反应一般,根本不给其开口说话的机会,紧接着便高声喊道:“退朝!”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之下,帝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周子轩在周府正厅跪地接完圣旨后,面色凝重地缓缓起身,独自一人朝着书房走去。进入书房后的他,轻轻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放在书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这份圣旨,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地发起呆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子轩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而管家周伯见周子轩进书房许久都未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寻思着老爷可能需要一些茶水提提神,便亲自泡好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朝书房走去。
当周伯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周子轩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见周子轩双手撑着头,眉头紧锁,眼睛虽然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圣旨,但却没有丝毫焦点,显然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周伯见状,心头不禁一紧,连忙轻声唤道:“老爷,喝点茶吧!这可是今年新采摘的龙井呢,味道香醇可口。”
然而,周子轩似乎并没有听到周伯的话语,依旧呆呆地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周伯,苦笑着问道:“周伯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面对周子轩突如其来的问题,周伯一下子愣住了。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安慰道:“老爷,少爷他还年轻,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其实周伯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远非那么简单,但此时此刻,他实在不忍心再给周子轩增添更多烦恼。
周子轩面色阴沉,缓缓说道:“自打他十几岁去边疆打仗在到一步步成为大将军取胜回京后,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就连圣上下旨赐婚,这个孩子都没有回来和我这个父亲说一下结婚的事宜。就连领兵出征都没有回来过。”言语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孤寂与无奈。
一旁的周伯默默地注视着周子轩,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落寞,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见周子轩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紧紧握着那卷诏书,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周伯说道:“明日一早,我将启程前往边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书房。
管家周伯见状,只能轻叹一声,默默地跟在周子轩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与此同时,在杨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杨太医此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满脸焦虑之色。
“我的宝贝闺女儿啊!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去刑部就可以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要去边疆啦!这可如何是好啊!”杨太医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焦急地嚷道。
杨荔芙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跳脚的父亲,无奈地解释道:“爹爹,这件事情并非由女儿所能决定呀!这可是圣上今日早朝时亲口下达的旨意啊!”
杨太医听完之后,心中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但也明白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什么,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着手准备一些草药。他精心挑选每一味药材,仔细检查它们的品质和功效,确保这些草药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以便让杨荔芙在去往边疆的路途中能够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杨荔芙和周子轩踏上了前往边疆的征程。这一路上,周子轩心中一直纠结着一个问题——想要向杨荔芙打听关于周玄雩的一些情况。然而每当那些话语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难以启齿,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就这样,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路程的推进,离边疆越来越近了。就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周子轩终于鼓起勇气,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精美的发簪。这支发簪乃是象征着周家未来儿媳妇身份的重要信物,他轻轻地将其递到杨荔芙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杨荔芙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周子轩此举的含义。她默默地接过发簪,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此时,早已得知消息的周玄雩早早便等在了那里。当他远远望见周子轩和杨荔芙的身影逐渐靠近时,心情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待到二人来到跟前,周玄雩先是对着周子轩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杨荔芙快步走去。
“这一路辛苦啦!”周玄雩语气温柔地轻声说道。他那清澈明亮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杨荔芙,流露出关切之意。
杨荔芙微微摇头,轻启朱唇回应道:“没有呢,这一路有……嗯周伯父照顾,真的不算辛苦的。”她稍作思索,脑海中浮现出对周子轩的合适称呼。然而,一想到如今周玄雩和周子轩之间的特殊关系尚未被他人知晓,尤其是他们已经悄悄拜堂成亲之事更是无人得知,杨荔芙便觉得还是稳妥些好,于是选择以“周伯父”来尊称周子轩。
周玄雩听到杨荔芙如此回答,下意识地朝着周子轩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而杨荔芙恰好捕捉到了周玄雩这个细微的动作,她不禁莞尔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娇艳动人。
周玄雩恰好转过头来,正巧看到了杨荔芙脸上那一抹浅笑。他心生好奇,连忙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为何突然发笑?”言语间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期待。
“没什么啊?只是感觉你和周伯父的脾气还真像呢。”杨荔芙轻启朱唇,娇声说道,话毕便将手中那支周子轩赠予她的发簪递到了周玄雩面前。
周玄雩凝视着眼前这支精美的发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这是……”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
“这是周伯父给我的呀,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杨荔芙微笑着解释道,美眸如秋水般清澈动人。
周玄雩小心翼翼地接过发簪,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只见那发簪通体碧绿,簪头雕刻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处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他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再次落在杨荔芙身上。
杨荔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周玄雩此刻心中所想。
“或许,你确实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周伯父好好谈一谈。”杨荔芙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婉转,仿佛一阵春风拂过人心。
周玄雩深吸一口气,应声道:“好,待此次班师回朝之后,我定会寻个机会与父亲推心置腹地交谈一番。”说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交谈完毕,周玄雩转身朝着军营的营帐方向走去。杨荔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当他们走进营帐时,杨荔芙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周玄雩的私人营帐。她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周玄雩,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里乃是戒备森严、纪律严明的军营之地,而你身为一名女子,终究会存在一些不便之处。因此,特意安排你于我这座营帐内歇息起居,如此一来或许能够稍显舒适些。要知道,我可是这军中的主帅,通常而言,除非得到我的应允,否则无人胆敢擅自闯入我的营帐。
周玄雩看着眼前略显局促不安的杨荔芙,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之情。他深知此次分别之久,两人再次相见时难免会有些生疏与尴尬。尽管他们二人早已在私下里举行过拜堂仪式,结为夫妻,但时光的流逝却使得那份亲密感暂时被掩盖在了陌生之下。
此刻,周玄雩和杨荔芙相对而立,四目交汇间仿佛有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其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让人感觉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这种微妙的氛围,想必就是世人常常提及的“小别胜新婚”所带来的吧。然而此时此刻,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却是一份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的无措。
当杨荔芙踏入军营后,她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对伤病员的救治工作之中。只见她神情专注、手法娴熟,迅速地处理着各种伤口和病症,展现出高超的医术和救死扶伤的精神。
与此同时,周子轩也毫不懈怠,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自己身为粮草押运官的重要职责。他认真核对每一批粮草的数量和质量,精心安排运输路线和护送人员,确保粮草能够安全及时地送达目的地。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突然变得棘手起来。这批粮草在押送途中遭遇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变故。有的粮草因为保存不当而发霉变质,无法供士兵们食用;有的在半路上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劫持,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一部分粮草竟然被人恶意纵火焚烧,损失惨重。
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周子轩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些绝非偶然事件,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而且目标极有可能是我们周家。”想到此处,周子轩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找来纸笔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完成了两封书信。其中一封是写给当今圣上的,详细汇报了此次粮草押送所遇到的种种异常状况,并请求皇上彻查此事,还周家一个清白。另一封信则寄往军中给周玄雩的。
周玄雩展开那封书信,匆匆扫过几眼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唤来自己的心腹手下,吩咐他们速速前去迎接周子轩。
夜幕笼罩着大地,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周府内却是灯火通明,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周子轩的到来。终于,在一阵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之后,周子轩被周玄雩的亲信小心翼翼地带进了府中。
周子轩一见到周玄雩,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玄雩,咱们怕是被那些奸诈之徒给盯上了。不知你在这京城之中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周玄雩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回答道:“若要较真说起,恐怕就只有太子殿下了吧。只是……”说到这里,他似乎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周子轩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太子!太子此人向来表面上与人和善,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啊!玄雩你究竟是如何开罪于他的呢?”
周玄雩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着过往的经历,然后慢慢地讲述道:“应当是那次前往逸城办理案件之时,当时的叶瑄叶县令交给了我们一本至关重要的账册。然而,我并未当场查看账册中的具体内容,而是在返回京城后的第一时间,便毫不犹豫地入宫将其呈献给了圣上。”
“那太子是不是就在你们把账册呈给圣上的第二天,就在朝堂上求圣上赐婚?”周子轩目光炯炯地看着周玄雩,继续追问道。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其中蕴含的好奇却丝毫未减。
周玄雩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然后缓缓说道:“确实如此,父亲。在我们将账册呈上之后的次日清晨,早朝之时,太子便当着满朝文武之面,恳请圣上为其与心仪之人赐婚。”
接着,周玄雩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又继续说道:“而在太子请求圣上赐婚后的第三天,孩儿我亦进宫面圣,同样祈求圣上能够赐予我一段良缘。所幸,圣上恩准,并当即降下旨意。然而,与此同时,圣上也传出口谕,责令太子于东宫闭门思过。”说完这些话,周玄雩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就在这对父子仍沉浸在对这段往事的回忆和思索之中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杨荔芙手中紧握着一封来自杨太医的书信,正一路小跑朝着周玄雩的营帐而来。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双颊因奔跑而泛起红晕,显得格外娇俏动人。
当杨荔芙踏入营帐,一眼便望见了正在交谈中的周氏父子。她心中一惊,本想先暂时退出营帐,待他们谈完再说。可谁知,眼尖的周玄雩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周玄雩连忙高声喊道:“荔芙!快进来啊!”
杨荔芙闻声,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周子轩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轻声说道:“周伯父安好。”而后,一双美眸略带羞涩地看向周玄雩,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书信,不知该如何开口。
“都快成一家人啦,就别这么拘着礼了哟。”周子轩满脸笑容地说道。
“好的,周伯父。”杨荔芙微微颔首应道,脸上泛着一丝羞涩的红晕。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玄雩突然开口:“荔芙,我瞧你这手里好像攥着个啥东西呢?”他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了杨荔芙紧握着的手上。
经他这么一问,杨荔芙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手中还捏着父亲刚刚寄来的一封书信。她赶忙将信展开,然后与周玄雩以及周子轩一同凑上前去阅读。
随着他们一行行看下去,三人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读到后面的时候,周子轩、周玄雩和杨荔芙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块儿,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
最后还是杨荔芙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只见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嘟囔道:“依我看呐,这圣上怕是大限将至咯……”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之色。
“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如今的朝堂怕是要开始动荡不安了呀。虽说圣上此前已有过预先布局,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似乎收效甚微呐!”周子轩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
一旁的周玄雩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接着沉声应道:“如此一来,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我们的粮草总会接二连三地冒出各种各样的棘手问题了。”
正当二人尚在交谈之际,突然间,只听得敌营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紧接着便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军。与此同时,敌方将领更是扯着嗓子高声大喊起来:“尔等快快投降罢!你们那所谓的君主,已然殡天啦!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喊话犹如一道惊天霹雳,直直地砸在了众将士的心间。刹那间,原本高昂的士气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萎靡了下去。周玄雩闻声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抄起头盔,风驰电掣般冲出了营帐。
这场鏖战一直持续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东方既白之时方才停歇。只见周玄雩身披的那件铠甲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远远望去,活脱脱就是他本人身负重伤致使铠甲被血水浸透所致。当他步履蹒跚地回到营帐时,正在帐内焦急等待的杨荔芙与周子轩猛地被吓了一大跳。然而待他们凑近仔细端详一番之后,方才发现这些血迹并非源自周玄雩自身,而是敌人的鲜血溅洒其上所留下的痕迹。
此刻,局势愈发紧张,周子轩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眼下这种状况,我们究竟还能够支撑多久啊?”一旁的周玄雩面色凝重,略微思索后缓缓回答道:“怕是最多也只能再坚持五日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周玄雩突然收到了圣上的一道口谕。口谕要求他务必在三日之内击溃敌军,并率领大军班师回朝。若未能如期完成任务,则将以叛军之名对其家族施以株连九族之严惩。当这道口谕传至周玄雩耳中的那一刻,他和周子轩以及杨荔芙三人的心中瞬间明晰,此等命令绝非出自圣上本意。想必此时此刻,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上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圣上了。
正当众人为此事感到震惊之时,城外的敌军竟又一次悍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周玄雩深知形势危急,刻不容缓。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整军出发,亲自带领士兵前去抵御敌军的进攻。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最后期限的第三天。周玄雩、周子轩以及杨荔芙一同在城中巡查。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伤痕累累的士兵和那些正忍受着饥饿折磨的战士们。望着眼前这番凄惨景象,三人的心情异常沉重,内心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一般,疼痛难忍。
如今城中的粮草已然所剩无几,但为了保障老弱妇孺的生存需求,这些有限的粮食首先供应给了她们。然而,即便如此,食物依旧匮乏,大家都在艰难地苦撑度日。
周玄雩犹如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指挥着士兵们紧锣密鼓地开始为最后一站做准备,杨荔芙和周子轩也迅速穿上那坚如磐石的铠甲。周玄雩在回营帐的途中,远远地就瞥见了他们,先是惊愕得如遭雷击,随即便心领神会他们的意图——最后一战,身为家人,理应携手并肩共同面对。
大战拉开帷幕,敌军的攻势如排山倒海般愈发猛烈。周玄雩的士兵们如被狂风骤雨摧残的花朵,开始节节败退,最终只剩下周玄雩、周子轩、杨荔芙和李旭,以及周玄雩那忠心耿耿的亲卫士兵。
李旭本欲让周玄雩、周子轩和杨荔芙先行撤退。然而,当他看到周玄雩那如钢铁般坚毅的脸色后,心中便如明镜一般。看来,今日他们的命运,都将交由老天爷来裁决了。
周玄雩的身躯已然千疮百孔,最终在敌人的围攻下颓然倒下。杨荔芙心急如焚地飞奔过去,望着周玄雩那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模样,她心如刀绞,深知他们已无法安然返回京城了。
在苦苦挣扎了半个时辰后,边疆的城池宛如被鲜血浸染的炼狱,而周玄雩和杨荔芙就这样十指相扣,一同没了气息。至此,菡尘和墨魆的第一世轮回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