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长老那神秘而狠辣的门下杀手正式接手这单任务之后,边府的各项产业便如同被诅咒一般,悄无声息地踏上了下坡路。然而,此刻边府中的众人对此却浑然不觉,依然沉浸在往日的繁华与安宁之中。
但玄曦深知其中内情,他明白凭借着钱长老门下杀手的高强实力,不出三日,定能让边府陷入一片混乱、方寸尽失。如今边府表面上的平静,不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而已。
就在这看似寻常的一天,玄曦如往常一样,悠然地坐在一棵大树之上。他看似正在打盹小憩,但实际上却是在暗中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是边府的官家——边老匆匆忙忙地朝着边幻莲所住的院子走来。
由于边老是男子之身,不便直接进入女子的闺房院落,所以他只能停留在院门口,高声呼唤着清儿。“清儿姑娘,麻烦你帮我寻一下玄曦侍卫,老爷有要事相商!”边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躲在树上的玄曦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只见他慵懒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身形一闪,宛如一只轻盈的飞鸟般从高高的树枝上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管家,不知老爷此番寻我所为何事呀?”玄曦面露疑惑之色,轻声向身旁的管家询问道。只见那管家微微躬身,一脸恭敬地回应:“玄曦侍卫,此事在下实难知晓啊。”说罢,便转身引着玄曦朝书房走去。
一路上,玄曦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要紧之事让老爷如此急切地召见自己呢?难道是边府的产业......在玄曦的思索下,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行至书房门前。管家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对着玄曦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并示意他独自入内即可。
玄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待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应允之后,他方才缓缓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一进入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端坐在椅子上的边父。然而,仅仅数日未见,眼前的边父却仿佛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如今竟夹杂着丝丝白发,眼角和额头处也新增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就连那双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看上去也略显黯淡无光。即便边父尚未开口说话,但从其神态之中,玄曦已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此时此刻的疲惫与憔悴。
“老爷,您急召属下前来,可是有何要事需要吩咐?”玄曦不敢怠慢,赶忙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后率先开口问道。
就在此刻,边父原本低垂着的脑袋,在听闻那熟悉的玄曦之声后,缓缓地抬了起来。他的目光略显疲惫,但仍透露出一股沉稳之气,低沉地说道:“玄曦啊,接下来这几日,你可要尽心尽力地好生看护好小姐。虽说你是我从迅蛇殿花费重金买回来的,但当初我与迅蛇殿签订的那份合约里,他们的老板可并未明确提及相关细节:倘若哪天咱们边府不幸走向衰败之路,这份合约恐怕也只能被迫取消喽。”
玄曦静静地聆听着边父的话语,稍作思索之后,便立刻领悟到了边父此番召见自己前来的真正意图所在。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应道:“老爷,请您尽管放宽心便是。想当年这笔交易伊始之际,它本就是一场定终身的买卖。除非大小姐遭遇什么意想不到的重大变故,否则这场交易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要么是我命丧黄泉,要么是小姐香消玉殒之时方才罢休。”
边父听完玄曦这番斩钉截铁的保证之言,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宽慰。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玄曦所言甚是满意。随后,边父朝着玄曦挥了挥手,示意让其先行退下。玄曦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书房。然而,就在即将踏出房门之前,他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仍在埋头专注查看账簿的边父。
此时的边父,身影显得略微佝偻,那两鬓之处不知何时已悄然染上了几缕银白之色。此情此景落入玄曦眼中,令他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楚之感。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边父,如今竟也被岁月无情地侵蚀,渐渐显露出些许老态龙钟之象。想到此处,玄曦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加倍用心守护好边家小姐,绝不让边父再为此等琐事烦忧操心。
玄曦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边父啊边父,若单论身为一名父亲而言,他无疑是称职的。然而,当以商人这个身份来评判时,却实在难以称得上合格二字。究其原因,只怪边父在经商之路上所采用的手段太过狠辣决绝,毫无半分回旋余地可言,甚至连给自己预留后路以及与他人结盟合作的机会都不曾留下丝毫。如此这般行事风格,终究导致了如今这般凄惨结局。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曾经造下的种种罪孽到头来终归是要逐一偿还的。诚如古人所言,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那些生性残忍不仁之人,上天定然不会赐予他们美满善终的结局。而像我这些整日刀口舔血的职业杀手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一番感慨之后,玄曦一边缓缓前行,一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自己成为杀手之后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原来,迅蛇殿中的每一名杀手实际上皆是身世孤苦伶仃的孤儿,自幼便失去双亲庇护,于颠沛流离之中苟延残喘。幸得上天眷顾,在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机缘巧合之下被迅蛇殿的人相中并收留。自此以后,他们便踏上了一条充满艰辛困苦的训练之路。日复一日接受着严苛到极致的体能与技能训练,并历经层层筛选考核。只有那些真正具备天赋异禀且意志坚韧不拔者,方能凭借自身所长在迅蛇殿中谋得一席之地,从而获得一处容身之所。
“哎呀呀,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此时此刻居然还在这里感慨起边老爷来了。真是可笑至极,连我自己最终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都还是未知数呢!”玄曦一边轻轻地摇着头,一边自嘲地喃喃自语道。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缓缓走去。最近这几天以来,边幻莲一直都没能瞧见自己父亲的身影。就连玄曦自己也未曾料到,边老爷的行动竟会如此之快。然而,不管边老爷采取何种措施来试图挽救局面,边府那庞大的产业却犹如决堤的大坝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外流失着财富。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即便边府如今正面临着这般艰难的困境,可对于边幻莲日常生活所需的费用,不仅没有丝毫的削减,甚至连一点改变都未曾发生过。就在这天夜里,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宁静的庭院之中。边幻莲悠然自得地躺在院子里那张舒适的躺椅上,轻轻摇晃着身体,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香甜可口的茉莉糕,同时还不忘与身旁的玄曦闲聊起来:“玄曦大哥,你说说看,这几天爹爹究竟在忙些什么呀?我都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啦。”
玄曦饶有兴致地盯着此刻正狼吞虎咽、嘴里塞满茉莉糕点的边幻莲,只见她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些什么。玄曦不禁感到有些无可奈何,轻声说道:“这件事情嘛,恐怕属下实在难以答复小姐您啊。只是……小姐您还是先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再说吧,不然这样匆忙开口很容易噎住自己呢。”
就在玄曦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边幻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应他,但一张嘴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玄曦和一旁的清儿都吓了一跳,两人瞬间行动起来。玄曦眼疾手快地端起一杯茶水递到边幻莲面前,而清儿则迅速走到她身后,轻柔地帮她拍打后背以舒缓气息。
经过一番忙碌之后,边幻莲终于渐渐止住了咳嗽,她挥挥手向玄曦和清儿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稍稍缓过气来的边幻莲瞪了一眼玄曦,略带娇嗔地埋怨道:“哼,都怪你啦,玄曦!肯定是你刚才说那些话诅咒我的!”玄曦闻言只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边幻莲身上。
紧接着,边幻莲像是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一般,兴致勃勃地对玄曦和清儿提议道:“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瞧瞧爹爹到底在忙些什么好不好呀?然后再顺便给他做几道他最爱吃的小菜。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呢?”说完,她便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玄曦和清儿,仿佛只要得到他们的赞同就能立刻付诸行动似的。
玄曦与清儿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同样流露出对边幻莲宠溺的神色,于是纷纷点头应承下来,表示愿意陪她一同前往。边幻莲见此情形,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边幻莲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她早早地起了床,一番梳洗打扮过后,便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几盘色香味俱佳的小菜就被端到了餐桌上。
完成这一切后,边幻莲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小菜装进一个精美的食盒里,然后提起食盒,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府邸大门。一路上,她心中满怀着期待,想要快点见到多日未见的父亲。
没过多久,边幻莲就来到了父亲平日里经常光顾的那家店铺前。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然而,刚刚踏进店门,一种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边幻莲并未过多思索,只是抱紧手中的食盒,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阵低沉的交谈声传入了她的耳中。那声音正是来自于父亲和店铺掌柜。边幻莲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靠近房门,侧耳倾听起来。
只听掌柜说道:“老爷啊,咱们这生意如今真是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恐怕……”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边幻莲的心猛地一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什么!爹爹的生意现在竟然衰败成这样了吗?”她在心里暗暗惊呼道。
等到父亲与掌柜之间的谈话结束,边幻莲赶紧轻手轻脚地退到一旁,特意找了个转弯的地方躲了起来。她紧张地盯着楼梯口,直到看见掌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快步走向父亲所在的房间。
站在房门前,边幻莲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略显低沉的回应:“请进。”
边幻莲推开门,满脸笑容地喊道:“爹爹!”可当她看清屋内父亲的模样时,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只见边父坐在桌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他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边幻莲心头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强忍着泪水,故作镇定地走到父亲身边,轻声问道:“爹爹,您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呀?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哎呀呀,原来是我的小莲儿来了呀!快快快,到爹爹这边来!只要看到我的小莲儿啊!为父就什么疲惫也没有了。”边父原本还略带倦意,但一看到女儿的身影,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起来,脸上更是堆满了温柔的笑容。
“爹~人家都好久没见到您了呢!这不,特意做了一些您爱吃的东西,赶忙给您送过来尝尝。”边幻莲娇嗔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哈哈,都是爹爹不好,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竟然把我家的宝贝闺女给冷落了。来来来,让爹爹瞧瞧我的乖女儿都准备了哪些美味佳肴。”边父大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边幻莲闻言轻轻一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并缓缓地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摆放着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动作轻柔地将这些小菜一一端出,摆放在边父面前。
边父看着眼前精致的菜肴,心中满是感动。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嗯,好吃好吃,还是我家莲儿最懂爹爹的口味了。”
然而此时的边幻莲却心不在焉,虽然表面上陪着父亲一起吃饭聊天,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原来,就在刚刚从店铺出来之后,她听到了边父与掌柜之间的一番谈话,那些话语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令她心情沉重无比。
这顿饭对于边幻莲来说可谓是味同嚼蜡,尽管美食当前,可她却丝毫提不起兴趣。而一旁的边父并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与她谈笑风生。
饭后,边幻莲随着玄曦一同踏上了返回边府的路途。一路上,边幻莲显得格外沉默寡言,即便是看到街边那些平时能够引起她极大兴趣的事物,此刻也无法让她打起精神来。
细心的玄曦很快便发现了边幻莲的异常,不禁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为何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呢?”
“玄曦,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边幻莲轻启朱唇,柔声问道,美眸中透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小姐!不知小姐所说是何事?”玄曦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回应道,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汗。
边幻莲见状,心中更是笃定他们有事相瞒,于是娇嗔地白了玄曦一眼,佯作生气地道:“哼,你还在这里给本小姐窜着明白装糊涂呢!”她那如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玄曦的额头,似怒非怒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见此情景,玄曦心知再也瞒不住了,便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是否已经听到了老爷与店铺掌柜的谈话了?”
边幻莲轻点下头,应声道:“嗯,听到了。”
玄曦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也就不再隐瞒了。小姐有所不知,如今咱们边府的状况可谓是每况愈下。这生意场上风云变幻,近来边府的诸多产业都遭遇了不小的挫折,收益大不如前。以至于目前边府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艰难境地了。”说到此处,他不禁忧心忡忡地看了边幻莲一眼。
稍作停顿后,玄曦接着又道:“不过,老爷疼惜小姐您,生怕这些烦心事影响到您的生活,所以一直未曾向您提及此事,甚至连您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不曾有过丝毫的削减或改变。老爷他独自承担着这份压力,着实不易啊……”
“玄曦!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如今这令人绝望的局面啊?”边幻莲满脸焦急地询问道,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
玄曦看着眼前神色慌乱的小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但他还是硬下心肠劝说道:“小姐,请恕属下斗胆多嘴。这件事情您真的最好不要轻易插手,因为它远远超出了您所能处理的范围。这里面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复杂关系,绝非您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听到玄曦这番话,边幻莲娇躯微微一颤,美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助与迷茫,她喃喃地轻唤着玄曦的名字:“玄曦……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边府一步步走向衰败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面对边幻莲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玄曦心中一软,连忙安慰道:“小姐莫要太过忧心,虽然属下无法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于您,但请相信属下,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守护着您。”
然而,此刻的边幻莲已然心乱如麻,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她暗自思忖着,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恐怕用不了半个月时间,曾经风光无限、声名显赫的边府便会彻底沦为一具空壳,往昔的荣耀与辉煌也将烟消云散。想到此处,边幻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