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李倧的马车前,高声说道。
“高丽国王李倧,本使奉大明皇帝陛下之命,特来迎接!”
李倧听到孙承宗的声音,连忙从马车中走出,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孙大人,辛苦了!本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向大明大皇帝陛下请罪,到时候等见到了皇帝陛下还望大人多多美言。”
一边说着他从自己的衣袍中拿出一根老山参,然后塞到了孙承宗的衣袍之内。
孙承宗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请罪?陛下倒是客气。不过,本使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请罪的。”
李倧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孙大人,此话何意?”
孙承宗目光如炬,直视李倧,缓缓说道。
“陛下可知,我大明皇帝陛下对高丽近年来的所作所为,甚是不满?”
李倧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连忙解释道。
“孙大人,本王对大明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之前向满清称臣,实在是迫于无奈,还请大明皇帝陛下明鉴!”
孙承宗冷哼一声,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迫于无奈?陛下倒是会找借口。
我大明与高丽乃是宗藩关系,高丽却背信弃义,此等行径,岂是一句‘迫于无奈’就能搪塞过去的?”
就好像是为了印证大明的怒火孙承宗身后的骑兵,齐刷刷的拔出了他们手中的武器。
一时间刀兵相向,但是这个高丽国王的背后,他的士兵却不敢冲上前来和大明的骑兵对峙。
这块地方实在是一个平坦的空地,若是让这些大明的骑兵觉得他们有威胁,然后发起冲锋的话能不能救回国王那还是另说。
他们敢百分之百的担保,在这片难得的平原之上,这五百的大明具装骑兵足以将他们杀个来回。
李倧被孙承宗的话逼得无言以对,就看到他身后的大明使团都已经齐刷刷的抽出武器,心中的害怕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的局面对他这种一直都久居高位的人来说,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也只敢不停的鞠躬,嘴上则是带着一些解释
“孙大人,本王知错了!还请大人在大明大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高丽愿意重新归附大明,绝不敢再有二心!”
看着对方这么一副怂怂的样子,孙承宗有些头大。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怂,怂的都超出他的理解了。
不行!
必须在激他一激!
于是,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陛下,本使此次前来,乃是奉我大明皇帝陛下之命,要求高丽即刻向我大明称臣纳贡,并交出所有与满清往来的文书和证据。”
孙承宗的话还没说完,旁边跪倒在地上的高丽国王就连忙在旁边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些都是应该的,本丸一定会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
高丽国王说他的孙承宗则继续说下去。
孙承宗的声音如同寒铁坠地,一字一句砸得李倧几乎喘不过气。
“——每年四百万两白银,高丽军队需随时听候大明调遣。此外,自今日起,高丽王族子嗣凡满十岁者,皆需送往北京为质,世代不得归国!”
李倧的膝盖重重磕在碎石路上,身后高丽大臣们一片死寂。
四百万两几乎是高丽每年一半的赋税。
而质子一条更是要将王族血脉生生掐断。
可这位国王的脊梁仿佛被抽走了,没有任何的反对,而且竟颤抖着挤出谄笑。
“孙大人……此事、此事可否容本王与臣下商议……”
“商议?”孙承宗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起林间寒鸦。
“看来陛下还没听懂——这不是请求,是诏令!”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挑起李倧的下巴,在对方苍白的脖颈上划出血线。
“你高丽当年跪皇太极时,他可曾给你们任何善意的时间,你们当时可有派出使者到我大明前来商议?”
剑锋的凉意刺得李倧浑身僵直,但他竟硬生生咽下喉头腥甜,双手高举过头:“小王……领旨谢恩!”
孙承宗瞳孔一缩。他看见李倧袖口暗纹的蟠龙在风中蜷缩成虫。
五百大明铁骑的刀光映在这懦夫脸上竟照不出一丝血色。
远处高丽士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他们的国王却像条乞食的老狗匍匐在地。
“好个能忍的枭雄。”孙承宗心底发冷。
既然对方如此能忍,那就只能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他的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左臂!血花飞溅间,他厉声暴喝:“高丽逆贼竟敢刺伤天朝使臣!”
李倧惊恐抬头,正撞见孙承宗扭曲的笑容。
那文官竟握着自己的剑捅穿臂膀,鲜血顺着大明官袍的金线蜿蜒成狰狞的河。
李倧:????
不是哥们,你你你……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明明什么都答应了呀,他什么都答应了呀!
这个大明使者是有病吧,拿把剑居然刺向自己。
孙承宗。有些怜悯的看了一下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高丽国王。
为了我的侯爵之位,为了我的子孙后代能够享福委屈你了。
“高丽逆贼竟敢刺伤天朝使臣!其罪当诛九族高丽境内所有的人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五百铁骑同时策马上前,马蹄声如闷雷炸响。
“保护殿下!”高丽将领朴武信终于按捺不住拔刀,却被李倧嘶声喝止。
“退下!全部退下!”这国王竟膝行着扑向孙承宗,扯下衣袍拼命按住伤口。
“快传医官!孙大人,小王愿割地百里、献金千万,求大人息怒!求大明息怒。”
孙承宗踉跄后退,任由鲜血浸透半边身子。他望着这个能把屈辱吞进骨髓的君王,突然读懂对方眼底的疯狂——
李倧在赌,赌大明还要脸面,赌朱慈烺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戮“恭顺之邦”。
“那就让这戏更真些。”孙承宗狞笑着扯开衣襟,在所有人惊呼中把剑尖抵住心口:“本使今日血溅五步,看你还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