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铭被自己脑中的想法惊住了。
时悦抬眸看向他,目光清澈,那是一双没有经历过世事干净明眸。
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人小时候,一幕幕画面排山倒海般砸下,他脑中震荡嗡鸣声不断。
时悦神色淡漠开口:“时公子若是闲得慌不妨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顺便查查我的,不要把小心思用到没用的地方,毕竟上流人都有一些手段。要是时家非要抢那栋别墅……”
她顿了一下。
眼波流转间,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若是没别的事,还请快点离开吧。”
“我老公可是个醋坛子,要是被他看到我和你单独见面,他可能会生气。他那个脾气,若是生气了,保不齐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她眉眼一沉又说:“还有我希望上次赛车只是因为刹车失灵,而不是因为……毕竟我老公脾气不好,若是让他知道你故意拿车撞他,那时公子会吃不饱,兜着走。”
说这话时,时悦仰着修长白嫩的天鹅颈,姿态高傲。
时铭身体僵硬地站着。
‘我老公’这三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一度使他喘不过气。
他扯了扯领带,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时悦变了,变得陌生,他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
可面对她时,他的情绪特别容易被挑起。
这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激怒他。
只有时悦可以。
“我会尽力说服妈放弃争夺那栋别墅,关于你我的身世,我也会调查清楚,但是悦悦……”
时铭视线落到时悦的脸上:“你不要闹,考虑一下离开凌北辰,他绝对不可能真心待你。”
话落。
他转身,迈开步子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时悦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隐约有些期待。
时铭如果真的不是白文姝的儿子,那他会是时昊宸的儿子吗?
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届时时颜就变成了一个私生女?
想想还真是讽刺。
而她的父母又是谁?
……
时铭带着一股极大的怒意离开了古董店。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时悦了,以前的她温柔又善良,而现在,她精致又贪婪,爱恨分明却又趋炎附势。
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嫁给凌北辰呢?
而且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铭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他不应该相信她那些毫无根据的鬼话。
他明明就是白文姝的儿子啊。
如果不是,白文姝怎么会放任他来管理时氏企业!?
时铭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时铭沉声:“帮我去调查两件事,第一件,查清楚当年时家抱错孩子的真实原因,第二件,查一下白文姝是什么时候嫁给时昊宸的?还有时屿山为什么对时悦那么好?”
电话那头应道:“好的,时总。”
……
将兰竹斋搬空后,时悦准备回自己购买的小楼。
时屿山和众人都在小楼整理东西。
这里,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就让时颜继承吧。
出门,她扭头看了一眼大门上兰竹斋三个大字,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地方承载着太多回忆,前世这里也曾被搬空,只是这一世却不同,这次是——重生。
她一定要将兰竹斋发扬光大。
许是工作日的关系,街道上的行人有点少,古玩一条街显得格外寂静。
时悦大步朝前走着,倏地脚步一顿。
黑色的影子打到头顶,她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时悦假装漫不经心透过街道上的车窗玻璃朝后看了一眼。
那人目光阴冷,狠戾中还带着刺骨的寒芒,令人毛骨悚然。
可当时悦回头看时,身后却空无一人。
她心脏猛地一沉,加快了脚步。
五分钟后,时悦走到了一个岔路口,这里正好是监控盲区,尾随她的人正准备动手。
蓦地发现时悦不见了。
就像人间蒸发似的。
怎么可能?
“那贱人去哪了?”时颜从一辆轿车内下来,冷声问。
旁边保镖纳闷:“奇怪,刚刚明明就在前面,怎么消失了?”
“还不赶紧给本小姐找。”时颜狠狠踢了保镖一脚:“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贱人一顿,要是找不到,我就让我爸开除你们。”
“是。”
三人正在努力搜寻。
倏地,从转弯处走出来四,五个身材魁梧,面容冷俊的黑衣保镖。
时颜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身子忙朝后退。
“我可是时家大小姐,你们想做什么……”
话未讲完,几个保镖从身后拿出几口麻袋,朝三人身上一套,随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些人都受过专业训练,时颜带的那两个保镖根本就不是对手。
凄惨的叫声连绵不断。
一抹纤细笔直的身影,缓缓走来。
时悦走到几人面前。
时颜正被套着麻袋胖揍,语气不可一世:“你,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吗?好大的狗胆,我要让我爸,让我哥杀了你,杀了你们……”
时悦伸出手。
何问将一根又粗又重的木棍递到了她手中。
时悦握紧木棍,走到时颜面前,隔着麻袋踩住时颜的脑袋,抡起木棍,重重落下——
砰——
这一闷棍下去,麻袋里彻底没了声音。
另外两个保镖早就被打晕了。
时悦将木棍‘啪’的一声扔到地上,眸色冷漠:“处理干净点,不要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何问恭敬点头:“好的太太。”
这里毕竟是古玩市场,整个街道都在监控的范围之内。
“我会吩咐人,将今天的监控记录全部销毁。”
时悦抿了抿唇,突然问:“你们都随身带着木棍和麻袋吗?”
何问讨好的语气说:“自从上次太太被绑架,凌总就让我们随身带着武器,这不是为了保护太太么!”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条,太太若是敢从凌总身边逃跑,就打晕了装麻袋里。
时悦笑了笑。
何问抬头正好撞到时悦的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倏觉脊背一凉。
脑中不由闪现出方才时悦打人的那一幕。
快准狠。
这一闷棍下去,至少脑震荡,打傻也极有可能。
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太太,竟然有这么凶悍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