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猜到是苏微要离开,毕竟内部消息一早就发到终端上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是啊,我即将去往军演现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所以在走之前看看大家,吃顿饭什么的。”
苏微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和玲姨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祝鸣的身体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从帝国回来了,指不定那小子又要沉睡了,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蒙玲心中十分感慨,看着苏微的眼神里多了很多情绪。
“您别这么说,我能回来也是有团长的功劳在,这算是回报吧!”苏微不想总是被感谢,其实她很幸运的,遇到了这群真诚的人。
蒙玲笑了起来,眼前的女孩并不知道一个向导的净化有多么重要,一次帮助并不足以抵消,这完全是不对等的。但此时的她也没必要说清楚,只是意味不明地提示了句“你的能力很强,以后即便是交易也要价值对等,不然会吸引贪婪的豺狼,而不是忠诚感恩的狼狗。”
这么一番话,有种预言的感觉,苏微虽然好心却不是老好人,做事总有自己的喜恶。
“我知道的,谢谢您的提醒,其实我并不是个好人,我想这一点您应该有所感觉了。”一开始的交易和条件,看似随意却也将他们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身安危是她最重要的考量标准。
两人默契地笑了下,都很认同这番话。
夜晚降临
苏微离开办公室后,就在厨房里忙活了,自己说了的话自然要兑现,有其他煮饭的叔叔阿姨也帮着忙活,一时间很是热闹。
偶尔爱丽过来调侃两句,偷摸顺走两块炸好的丸子,她只当没看见,顺便自己也吃几个,厨子也是要试试味道啊!
灯光亮起,小厨房外搭起来四五张桌子,村民、巡逻队哨兵们和卫生站人员陆续到场,在最后一个汤上齐后,苏微挨着爱丽坐下。
“各位,今天我们在这里相聚,忙活了好些时日,这次大家一定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这场告别宴是卫生站牵头,名义上是为这段时间的忙碌犒劳大家,实际上是苏微的告别宴。因为她不想太煽情,只好换了说辞,知道与不知道都没什么,只要大家好好的,苏微的目的就达到了。
蒙玲和爱丽及巡逻队的队员们坐了一桌,苏微挨着爱丽坐,在这异世界,她有了一点归属感了。
“苏微,希望你越走越远,越来越好,但不要忘记我们这个小村落,我们仍然欢迎你回来!”蒙玲端起一杯酒,招呼众人碰杯。
此情此景,苏微也感动了,倒满一杯酒喝了下去,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哎呦,某人都快哭了!”身旁的爱丽自己也是眼眶红红的,还有心思笑话她。
“我没有,就是酒太辣了,我可从来不哭的!”苏微嘟囔着,拿起筷子吃着饭菜。
其他哨兵中有当初被她救治的,也有当初救她下山的,此时此刻,望着这个向导目光闪烁神情微动,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闷头吃饭。人家有更广阔的天空,只愿她越走越远,越飞越高,一路顺风!
蒙玲的眼神自哨兵中扫过,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看不明白,此刻她只有感慨,年轻真好!
饭毕
苏微被安排着睡在病房里,喝的烂醉的爱丽死活不愿意走,也留在了病房里睡觉。
身旁传来熟睡的呼吸声,苏微慢半拍的脑子很疑惑,房间里怎么会有牛叫?好一会反应过来是爱丽在打呼噜,想到这里,她也嗤嗤嗤地笑了起来,床铺也一抖一抖的。
窗外的月光照在床铺上,屋子里都亮堂了起来,她伸手摸上那片月光,却突然被遮住了。
嗯?月光被吃掉了。
侧躺着的少女脸颊通红,皱着的眉毛十分纠结,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反应不过来。
窗外的哨兵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眼里全是她的模样,思绪回到上午。
穆珂一路跟踪她来到村子里,看着她与爱丽见面,看着海妖纠缠,看着她收拾屋子,看着她提着行李箱离开。他不自觉地来到苏微生活过的地方,屋子里的气息十分明确,苏微和海妖一同生活过。
一股莫名的嫉妒和怨恨充斥着他的脑子,明明是海妖导致的这一切,为什么你却能原谅他,处处为他好,不惜激怒他只为能安全离开,凭什么!
怀着扭曲的恨意与不甘的委屈,他躲在树上,远远地看着苏微,看着她和别人打闹,看着她开心聊天,看着她完全没有当初病房里歇斯底里的模样,这一个下午,他看到了过去苏微离开后的样子,和记忆里一样,只是没有他参与。
这让他意识到,或许苏微说的是真的,对她而言,一切都过去了,有没有穆珂都不重要,大家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苏微也是。
从思绪里出来,穆珂站在床边,背着月光神情颓丧地看着窗格,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允许自己难过一会儿,将丧气的一面隐入黑夜。
“你、你嗝!你看起来不开心,是没吃饱吗?”
身前传来充满酒气的呼吸声,哨兵抬头看到了脸颊酡红的女孩,她此刻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嗝,刚才没吃饭吗?我做的饭很难吃吗?”说话说的毫无头绪,穆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他的确没吃饭,但也不饿。
苏微听到这个回答,简直堪比噩梦,一个厨子收到这样的评价,那真是天塌了。
“什么?嗝,你跟我来!”
说完,苏微走了几步,在窗前打转,“这门长高了?嗝!没事,我腿长,你等一会儿。”
说完,腿一抬起来就要跨上窗台,身子往上蹦了几下,依然翻不过去,急的她都要直接爬了。
穆珂确定此人发酒疯了,赶紧抱着她腰跨过了窗子,就这样她离开了病房。
苏微站在原地,还不忘警告他“你怎么能摸我的腰?这是不行的,你们总是这样,又把我当小孩子。”
们?又?
哨兵的眼睛眯起,试探地问话“那个人也摸了你的腰吗?我下次不会了,你能告诉我是谁吗?”我一定帮你宰了他。
对面人又不说话了,低着头自顾自走在前面,又走了一大截,她看着身后人没有跟上,还站在原地等了会儿。
穆珂无奈地跟上去,一直小心她摔倒。
醉酒的人总能以奇怪的方式运行起来,比如摇摇晃晃却不倒,比如分不清左右却能找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