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秦芷只能通过三七那边传回来的影像来了解。
秦芷深吸一口气，手指一直在扣着膝盖，耳机里面是林星寒的声音，听动静，他们似乎是已经行动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干坐着。”秦芷想了想，摸了摸趴在她头发里面的葱白。
“葱白，你去咬那些人吧。”
眼下小青不在身边，秦芷有些后悔让小青这么早离开了，蛇毒可是比蜘蛛的毒有效多了。
葱白动了动蜘蛛腿，顺着秦芷的手慢慢攀爬出来。
“可以的。”
秦芷：“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如果有危险了，还是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葱白，你只是一只蜘蛛，体积小，他们不会很轻易就注意到你的。”想起上一次的事故，秦芷又多嘱咐了几句。
葱白摸摸秦芷的手指，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听林星寒那边的动静，他们已经潜伏进了小区，目标地点的上下左右邻居都被遣散走了。
此刻，这些地方，都藏满了人。
秦芷拉下窗户，黑夜之中还在活动的动物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她看到了一只野猫，及时叫住了猫。
“喵喵喵。”人类，你就是花花说的那个能和我们猫猫说话的人吗？
小狸花猫好奇地看着秦芷，一双炯炯有神地眼睛亮晶晶的，圆圆的，直勾勾的盯着人。
秦芷笑着说出自己的要求，并承诺给食物，或者是对方的一个小要求。
小狸花猫是一只善良的猫猫，它没有要任何要求。
就是……
“喵喵。”我可以用嘴衔着这只蜘蛛吗？
“不行。”秦芷没有开口，葱白直接拒绝。
小小的脑袋，脸看不清，看不出表情变化，但秦芷能感觉出来葱白强烈的拒绝之意。
“喵？”真的不行吗？
秦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原来这是个小调皮鬼，她轻拍了拍猫咪的脑袋，然后把葱白放在了它的背上。
“好了，谢谢你啊，小猫，明天请你到我家吃饭。”
小狸花猫的年纪看着不大，还是个孩子呢，耳朵尖尖竖起，光是看着就觉得是一只聪明的猫猫。
它冲着秦芷喵喵叫了一句，转身跑了上去。
猫猫的动作比人类大胆多了，速度也快多了。
“喵喵。”感觉附近来了许多陌生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葱白回复：“在救一个伙伴。”
伙伴？
有蜘蛛被抓了？
客厅的窗户开着一个小缝，小狸花猫没有进去，它扒拉着窗台，送葱白进去了之后，就去和秦芷说后续了。
“喵喵。”人类，你们在抓坏人吗？
“是啊，”秦芷语气温柔，说道：“这些人拿小动物做实验，都是很坏的人，今晚谢谢你的帮助了。”
小狸花猫不懂做实验是什么意思。
秦芷简单解释了一下。
“喵喵！”那他们很坏了！
小狸花猫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怒，爪子在泥土里挠着。
大约是连续几日的安全，加上这边的据点一直没有暴露，就算是今天来了新人，这些法外之徒们也很安逸，没有人守着。
林星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小心翼翼地开了门，黑漆漆的房间，隐隐约约月光的光洒下。
他冲着后方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然后就先进了房间，身后的人依次进屋。
屋里面的监控也早就被覆盖。
静悄悄的。
直到——
“啊什么人！”
“啊啊啊有——”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些特殊警员们个个人狠话不多，意识到目标苏醒了之后，直接莽了上去。
行动出奇地顺利，所有人反抗得都不是很激烈，软绵绵的，就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
林星寒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皱着眉头，事情古怪，让他不得不多想。
这和上一次的情况很相似。
葱白顺着衣摆钻了进去，安心地贴在了林星寒的背上，深藏功与名。
……
…………
“这一次的行动，太顺利了……”
实在是一点儿波折都没有。
秦芷听着林星寒的这些话，顶着对方深邃充满探究的眼神，露出礼貌性笑容，“跳跳呢？”
林星寒：“还在检查身体情况，对方似乎给它下了安眠药，我们进去之后的行动中，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秦芷点点头，“林队，现在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既然跳跳没事，秦芷的心也放松下来了。
林星寒摇摇头，收回视线，“你可以回去先休息，明天等传唤。”
说完，他转身要离开，掀起了一阵微风，转身的那一刻，秦芷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大蜘蛛从林星寒的衣摆中爬出来，掉在了地上。
秦芷：“……”
秦芷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收到传唤的，是一个声音青涩的小警员，说是林星寒的任命让他联络。
昨天夜里，警局很多人估计都通宵了。
林星寒忙到脚不沾地，忙着审讯，忙着调查，忙着和上头禀告，秦芷去的地方并不是警局，而是一家宠物医院。
这家医院也是上一次带着跳跳去体检的那一家。
秦芷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户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只边牧蹲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似乎是在沉思，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边牧耳朵微微一动，立刻转过了头。
秦芷对上了这双眼睛。
很难想象，从一只狗狗的眼中看出这么多的情绪，有难过、惊讶、惊喜、开心等等情绪。
“跳跳。”
跳跳扭过头去，一副不想交流的模样。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跳跳有话要说。”秦芷道。
这些工作人员都不是普通人，能在这个时候照顾跳跳，秦芷观察到这些人走路时候的步伐都是一致的。
“麻烦你了，秦医生。”
这些人大概也知道秦芷做过宠物医生。
秦芷朝着跳跳那边走了几步，见到这只狗狗这个反应她也不惊讶，心中已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暴露了。
“跳跳，对不起。”
跳跳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秦芷看到对方的耳朵动了一下。
“我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但是你可以听我的道歉话吗？”秦芷也有些愧疚，这些日子的相处，跳跳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单纯天真，被养得很好。
“跳跳，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汪……”可你还是骗了我。
声音很小，但秦芷还是听到了。
她试探地往那边走了几步，在跳跳的身边坐下，“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会这样喜欢你的，骗了你是事实，但是我把你当作我的家人也是事实，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觉得我是个骗子。”
跳跳眼珠子悄咪咪地看向秦芷。
“我不会为自己辩解的，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我不后悔。”
跳跳眼珠子一瞪，终于没法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了，猛地扭头过来，耳朵duangduang的有弹性。
“汪汪汪。”什么意思？你觉得你骗了我是应该的？
秦芷眼神柔和下来，摸了摸跳跳的头，第一下对方拒绝了，但是第二下拒绝的幅度小了很多，第三下就彻底接受了。
她说道：“不是，我骗你是因为你背后的实验室，这是个非法的做了许多坏事的实验室……”
“汪汪汪！”是不是那个男的就是来端了我们实验室的那个人！
跳跳忽然暴起，它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怪不得那个男人感觉这么熟悉呢！
“……”秦芷道：“林队告诉我，那天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动物，它们很特殊，你知道特殊在哪里吗？”
跳跳眨眨眼，等着秦芷接着往下说。
“特殊在，那些动物都是实验体。”
“跳跳，我不知道你上网看了什么，那些人又是教了你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人类是一种非常冷漠的生物，人类不仅对其他种类的动物不好，对同类也不好，压迫最多的就是同类？”
看着跳跳的反应，秦芷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些失败的实验体，不能说是动物了，它们都是不完整的，有脑袋被切开的，有四肢被截断装上了钢筋的，也有把猫头移植到狗身上的。”秦芷说的时候，语气平静。
她直视跳跳的眼睛，说：“跳跳，你很幸运。”
是的，你很幸运，你没有成为那千万个失败的实验体中的一员。
“实验体中，除了这些动物，还有一些人类的碎片，我看到有试图把人类的大脑和狗狗的大脑互换，资料里面都有。”
“汪汪汪。”你不要再说了，就算那是个坏组织，但是在被主人抛弃后，也是那个组织收养了我，不然我就要被人类小孩活活烧死了。
跳跳眼睛湿润润的，看向秦芷的时候带着委屈，它低低地哭诉了起来。
我那天也不是故意发脾气的，只是……只是真的很不开心。
秦芷张了张嘴，一眨眼眼中也很快出现了雾气，鼻子酸酸的，她伸手抱住了跳跳，埋在跳跳的毛发里，哭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要不你咬我吧。”
跳跳亲昵地蹭了蹭秦芷的头发，其实它知道秦芷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那些小动物很无辜，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它们没有区别。
可是，狗狗被拐了之后，还不能委屈吗？
哭过之后，跳跳表示自己并没有原谅秦芷。
“没事，我给你新买了一个键盘。”秦芷说着，从包中拿出了一个方形的平板状的东西。
“这是特制的键盘。”
跳跳一见这键盘顿时挪不开眼了。
“汪汪汪！”就算你送给我礼物，我也不会这么快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