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看见了...（加更）
五号机满脸问号。
自己在做梦吗？心海怎么进来了？什么情况？
这里非常安静，任何动静都会放的很大，宫羽眼帘轻颤，睁开了眼，然后习惯性的眯起，揉了揉眼，呢喃道，“汐砂大人？”
看见来者，她微愣，随即马上带上了温柔的笑，惊喜道：“小姐，您怎么来了！等一下，您的相貌......啊......不好意思，你瞧我，早就应该叫珊瑚宫大人了。”
宫羽抱着五号机起身，抱歉的拍了拍脑袋，无奈摇头，“哎，我现在跟老糊涂了一样。”
她的时间好像停滞在了那日......心海咽喉干涩，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宫羽，你还好吗？”
“嗯，毕竟有这个小家伙在。”宫羽打量着心海，笑的很开心，“您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呢，外界已经过去了多久？”
“喵！”五号机出声打断了宫羽。
没等心海回话，宫羽收回了疑问，叹息道：“也对，不能得知时间，汐砂大人说我的情况算不上好.....好了，不说这些难受的事情，小姐您怎么进来了？”
她又叫回去了。
心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汐砂大人暂时将这里的管理权交给了我。宫羽，我是来......带走五号机的，现在外面需要它。”
“......是吗。”宫羽沉默片刻，将五号机放在了地上，温声道，“小姐需要你，去吧。”
五号机落地，回头担忧的看了眼宫羽。
“说起来，本来还想将这些衣裳给您的，但......”宫羽走到挂着的衣裳前，拿起一件，对比着拔高的心海，遗憾道：“看来是用不上了。”
“.......没关系，都给我吧，让人改改也能穿。”
摸着布料的手微顿，宫羽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向心海，将她如今的样貌深深映入脑海，“小姐真温柔呢，不过没必要，这也是我的爱好，放着欣赏也挺好的。”
心海哑了嗓，“依你。”
对视着，女人那双漆黑的眼眸，让心海似有所感。
她思维发散了——这双眼眸是如何受伤的？
连带着，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为何英年早逝，母亲为何也早早离去。
潜伏在大海中的阴影，疑似深渊的魔物，大海的异常......
母亲就是死于深渊污染......
等等！
就像齿轮都来到了合适的位置上，马上开始转动。这一刻，心海瞪大了眼睛，翻出了沉在角落里的一张记忆碎片。
这一切或许早有预兆！就是十几年前的大漩涡事件！
而仅剩的幸存者，如今就在她的面前。
五号机转身蹲在原地，抬头看向宫羽，看起来很不想离开。
“宫羽，十几年前的大漩涡事件，你和母亲隐瞒了什么？”
宫羽眼眶微不可察的放大了一瞬，摇头道，“哪有什么隐瞒的。”
现在，心海也不瞒着了，说道，“汐砂大人被卷走了。”
“什么！”宫羽立马动摇了。
她抓住了自己的前额，语气不稳道：“怎么会...居然来的这么快吗，连这位大人也......”
“宫羽？”
宫羽抬起手，制止了心海上前，“我没事，您站在原地便好......我说...我说，您...不要过来。”
沉默几秒后，宫羽开始将这个吞噬了数百人的灾难缓缓道来，也说出了那个秘密，就是大漩涡真正的模样。
“记忆模糊，我无法准确形容，但它很大很大，人在它面前，比在巨鲸面前还渺小......一颗很怪异的黑红相间球体，多看一秒都足以让人发疯。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让我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真的让它进来了，也许将军大人都没有办法应对。”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很显然，我们都不想提起这件事，更别说交流......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啊。当年，珊瑚宫大人用神物将它逼了回去，以为至少能坚持个百年的。期间，大家还能快乐的活着。但没想到幕府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它也...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宫羽苦笑一声，“现在看来，我的感觉好像蛮准的？先不说将军大人，没想到汐砂大人居然也栽了......说明那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也许真的得请出将军大人，但是现在的幕府......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说出这件事。”
人在它面前，比在巨鲸面前还渺小..吗......
“......嗯，我知道，我会谨慎对待的。抱歉，让你回忆了这么痛苦的事情。”
宫羽摇头，“没关系，有帮助到您吗？”
“有的...辛苦了。”
听着宫羽的描述，她已经有一些想法了。
不过......活下来的大家，这么多年，一直在承载着这种秘密吗？
当意识到脚下的大地也许随时都会坍塌，有几人还能当做无事发生，一如既往的活着？怪不得初见的时候，宫羽是那副模样......
怪不得母亲眼中时常带着一股浅淡的悲戚感。
心海深吸口气，看向五号机的背影，终是压不住自己的情感，哽咽道，“好好休息。我不能待太久......五号机，我们走吧。”
“您走好。”宫羽笑着挥手，看着心海离去。
“喵呜~”再见了~
五号机起身蹭了蹭宫羽，一步三回头，跟着心海离开了。
合上门，宫羽贴着门瘫软在地。
“哎......”
自己明明答应过兰枝大人的，那最后的光景，无论如何都不能流出，但自己...最后还是说出去了......
瞧见那个存在的瞬间，她就明白了，人类就是笼中鸟。而这个笼子早已腐朽，外面的猛兽们早就虎视眈眈。
“我...也许在那日起，就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小姐.......最后还有那只傻猫，重新给了她一个理由。
“完了，我还是意识到了......”
从看见心海的时候开始，腹部的疼痛就提醒着她，效果减弱了。
红枫庭院的停滞就是个伪命题，虽逃离了天理的视线，但本身建立在地脉之上，无法脱离基本法则。这里过去与现在交叠，能呈现昔日旧影，但时间依旧存在，无法忽视。
就像汐砂身处其中依旧会磨损一样。具有灵魂之物，既然能产生变化，自我意识到时间流逝，那时间也不会忽视你的存在。
综上所述，完全停止是不可能的，除非法则的力量出手了，但是......在这里，几乎停止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意识不到时间流逝。
所以汐砂才会单独截出停止的一帧，不允许两人来看宫羽，谨慎之下，还不让宫羽外出。
她在努力不让宫羽感受到时间流逝，这样，在一个几乎停滞的世界里，借助内外的时间差，能偷出不少时光。
所以，心海到访之时，宫羽依旧在做着尺寸早已偏小的衣服，惊喜，也很惊讶。
心海的进入，打破了汐砂布下的暗示，骤然加速了流动。
对于普通人，这种感觉一旦打破，自我有了这种经历以及意识，再次建立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如此，我的时间还能停滞多久呢？”
转身，背靠着门沉默片刻，宫羽起身推门，走了出来。
她还没好好看过这个神奇的地方呢，既然无法阻止了，那就看一眼吧。
对了，以防万一，之后得准备好信件，提醒她们，哪件是谁的。可千万不能弄混啊。
衣摆在门边擦过，看着精美的庭院，宫羽喃喃道，“小姐，希望您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