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碎片映出真实场景——叶青云的太阳穴连着生物电极,正在现实中的实验室操控幻境。林婉儿浑身是血地挂在地宫穹顶的铁链上,清心铃残片卡在叶青云后颈的接口处。
“你爹的心脏……”叶青云的虚影在消散前比出口型,“还在鼎里跳呢。”
叶阳的脚掌陷进焦土,四周铜镜碎片突然悬浮成环。每块镜面都映出不同时期的叶青云——七岁偷龙涎香的顽童,二十岁实验室里扎针的疯子,五十岁魔气缠身的怪物。
“你爹的心头血养了我三十年。”所有幻影齐声开口,三百块镜面突然喷射黑浆。叶阳横剑格挡,剑刃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黑浆落地变成啃食剑身的尸蟞。
现实中的林婉儿咬破舌尖,血珠甩在清心铃残片。铃铛碎片突然融化,银汁顺着铁链淌进地宫穹顶的通风口。“抓住他脑电波频率!”刘雨薇的手套在键盘残骸上刮出火星,液晶屏碎片扎进指缝。
幻境突然颠倒。叶阳踩着天花板下坠,望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祠堂角落玩碎玉。幼年叶青云笑着递来麦芽糖,糖纸里包着的蛊虫正在产卵。
“你七岁就吃过我的血蛊。”幻影的指甲暴长三寸,捅穿孩童叶阳的胸口。记忆碎片突然重组,真实画面在剑刃反光里闪现——当年是父亲拍掉了毒糖,手背被叶青云抓出三道血痕。
黑玉项坠突然发烫,叶阳扯断银链砸向幻影。项坠穿透虚影钉在祠堂横梁,露出藏在吊坠里的微型芯片——1983年4月17日的实验记录正在循环播放。
现实世界的地面裂开血缝。王爷爷的罗盘指针扎进肉里,带血指向东南角承重柱:“阵眼在钢筋编号Gx-的位置!”林婉儿的剑鞘卡进裂缝,虎口撕裂也死抓着不放。
三百镜面同时映出叶青云的真身——他后颈插着六根生物电极,现实中的本体正在魔影大厦地下抽搐。幻境里的黑玉项坠突然播放加密音频,叶青山嘶哑的吼声刺破幻象:“龙族秘术在鼎耳!”
叶阳的龙爪捅穿幻影,指尖触到青铜鼎耳隐藏的凹槽。真实记忆如洪水涌来——五岁那年母亲抱着他摸过鼎耳暗格,鳞片状的钥匙划破他掌心。
现实中的刘雨薇突然尖叫。她拽着数据线翻身滚下台阶,笔记本在空中炸成火球:“老叶脑波过载了!”林婉儿咬碎槽牙,将整串清心铃残片拍进自己锁骨,凤凰刺青突然展翅。
幻境开始坍缩。叶阳捏碎鼎耳取出龙鳞钥匙,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二十具克隆体突然破壁而出,脖颈编号组成血色卦象。
“乾坤倒转!”王爷爷的断喝混着骨裂声。林婉儿踩着坠落的混凝土块跃起,染血的剑尖点在叶阳现实中的眉心。幻境里外的龙血同时沸腾,三百块黑玉镜面齐齐爆碎。
叶阳的瞳孔恢复清明时,正看见自己的龙爪掐着林婉儿脖颈。黑龙玉从口袋蹦出,器灵幻化的小龙咬住他耳垂:“魔气顺着共感通道过来了!”
整座地宫突然长出肉膜,生物组织顺着电缆疯狂增殖。刘雨薇踹开变形的配电箱,扯出半截闪着蓝光的脐带状管线:“他们在拿整栋楼当赌注!”
王爷爷的罗盘突然吸在地上,卦象显示大凶。五十米外的承重柱表面,叶青云的脸在混凝土里凸起:“好侄儿,见过真正的龙族祭坛吗?”
叶阳反手将龙鳞钥匙捅进柱体裂缝。魔影大厦发出垂死的呻吟,地底深处亮起幽蓝光芒——两千年前的青铜祭坛正在苏醒,每块砖石都刻着叶家先祖的名字。
叶阳的鞋底碾碎最后一块镜面,黑玉碎屑在脚底爆出火星。控制室中央的青铜鼎突然浮空,鼎口喷出的黑浆凝成魔胎半身,脐带状的神经束扎进地面生物组织里蠕动。
“钥匙插反了!”黑龙器灵从叶阳衣领窜出,尾巴卷住鼎耳猛拽。鼎身甲骨文突然调转方向,刻痕里渗出银白色黏液——正是二十年前叶青山藏在龙鳞暗格里的龙髓。
刘雨薇的战术手套刮过操作台,带血的指尖敲碎防护玻璃:“装置在抽取地脉能量!核心是块山寨玉佩!”她踹开冒烟的终端机,屏幕裂缝里映出魔胎体内跳动的黑色晶核——表面浮动的纹路与叶阳胸前龙纹完全对称。
叶阳的龙爪捅穿防护罩,鳞片刮擦金属的噪音里混着魔胎的尖笑。装置外壳突然软化,沥青状触手缠住他手腕往晶核位置拖拽,黑浆顺着毛孔往血管里钻。
“它在复制你的基因链!”林婉儿甩出的清心铃碎片撞上触手,炸开的银光里闪过dNA螺旋被篡改的画面。叶阳的指甲暴长三寸,抠进装置缝隙时摸到个熟悉的凸起——七岁那年父亲送他的生肖锁背面,也有同样的莲花浮雕。
魔胎的复眼突然集体失焦。刘雨薇抡起钢筋砸碎备用电源,跳闸的黑暗中被篡改的监控画面在墙壁上幽幽亮起——二十年前的叶青山正把真玉佩塞进儿子书包夹层,替换品被叶青云当成宝贝锁进保险箱。
“破绽在莲心!”黑龙器灵獠牙咬碎扑来的触手。叶阳的指尖捅进浮雕花蕊,装置核心应声开裂,三百条神经束像被烫到的蚯蚓般剧烈抽搐。魔胎腹腔的晶核突然胀大,表面浮现叶青云气急败坏的脸。
林婉儿的剑尖挑着张燃烧的符纸插进裂缝。火焰顺着神经束逆流而上,烧焦的蛋白质味道混着叶阳龙血的腥气在控制室弥漫。王爷爷的罗盘突然吸在装置表面,指针在卦象间疯转:“要炸了!”
叶阳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后背骨刺捅穿扑来的肉瘤。他扯断两根神经束缠在腕上,黑龙器灵突然钻进他右眼:“西南角!那孙子在玩远程操控!”
刘雨薇的解码器突然尖叫。她盯着魔胎晶核里闪烁的坐标,沾血的马尾甩过操作台:“银川分部的地下冷库!叶青云的本体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