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孟笙的心好似落入了冰窟。
都不用猜。
宁微微这个时候把商泊禹骗过去是为了做什么。
从商泊禹和她提出分手开始,也过去那么多天了,虽然两人已经和好了,但宁微微至今都没能见到他。
所以,宁微微能不急吗?
而她现在还“怀着孕”,商泊禹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今晚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干柴烈火呢?
孟笙攥紧拳头,僵硬的背脊忽然缓缓放松下来,平复好不畅的呼吸,低低地笑了声。
或是轻蔑,又或是嘲讽。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之前合作过的私家侦探,告诉他等会商泊禹要去悦澜府邸。
私家侦探听后,也知道该怎么做。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她走过去,把门拉开,就看见商泊禹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那,镜片下的桃花眼却依旧显得深情温柔。
面上也浮着笑意,“老婆,我得临时去一趟公司才行。牛奶已经热好了。你洗漱好早点睡,明天早上我给你做虾饺吃。”
孟笙接过杯子,觉得他眼底盛着的东西有些刺眼。
却也没挪开视线,她轻轻吸了口气,面露担忧地问,“是那什么邮件出问题了吗?要不要紧?”
“我要过去一趟才知道。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孟笙眼底蒙上一层冷意,扯了扯唇角,转身将门带上。
悦澜府邸。
宁微微自接到商泊禹的回电后,就站在房间落地窗前,对着别墅大门口的方向翘首以盼。
商泊禹来悦澜府邸的次数不多,而且通常不会在这边过夜。
所以,他每次来,车子都会停在小区外面,好在宁微微这栋别墅,离小区大门口也近。
她算着时间,这里离商泊禹住的别墅小区,差不多有三十五分钟车程,现在也不是晚高峰,最多四十分钟也该到了。
可她左等右等,度秒如年的等,一个小时后,也不见商泊禹的身影。
正想着要不要再给商泊禹打电话,院子外头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一喜,忙转身下楼。
在商泊禹进屋子时,她喊了声“老公”,直接跳到他身上,白皙纤细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商泊禹抱了个满怀,下意识搂住她纤细的腰,鼻尖立马被一股清新好闻的玫瑰香笼罩。
他神色微怔,宁微微却已踮着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语气娇娇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让我等这么久。”
商泊禹垂眸,就撞进一双清澈漂亮的凤眸中,里面好似盛了一汪湖水,潋滟又清澈。
他心间一动,搂着她腰肢的力道没松,声音却哑了几分,“测了没?”
“测了,在楼上呢,但我不敢看结果,有点害怕……”
商泊禹牵着她上楼。
宁微微一共测了三支验孕棒,在看到都是一条杠时,他心里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在听到她说这个月例假还没来时,他诧异过后又有几分怅然。
如果宁微微怀孕了,他该怎么做呢?
打掉,还是让她生下来?
每一种结果,他都设想过,但到了悦澜府邸,他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宁微微就站在旁边看他脸上的情绪,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心里也有些打鼓,如果自己怀孕,他会接受吗?
她暗自咬咬牙,不管他接不接受,这个孩子,她必须得怀上。
这么想着,她从背后抱住了商泊禹的腰,轻轻开口,“还好没怀,看来是我这段时间忧思过重,导致经期不调了。老公,我是真的害怕你不要我……”
商泊禹闻声回头,看着宁微微纤细单薄的身姿,楚楚可怜的模样,喉间再次滚动。
他将人搂进怀里,二话不说捏着她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悦澜府邸这边热火朝天,翻云覆雨,孟笙那边洗完澡,吹干头发,就收到私家侦探发来的十多张照片。
前面几张是商泊禹从车上下来到进入悦澜府邸的照片,还有一段三四秒的视频。
但看到后面,她就注意到照片里的背景,换成小区里面的了。
甚至最后还有一段四五秒的视频,画质不算特别清晰。
却也足够看清,是落地窗前两道热情拥吻的人在拉窗帘。
屋子里的光亮特别足,即便有些模糊,但暂停放大,也能到两人的轮廓。
果然。
孟笙扯了扯嘴角,明明知道他过去会发生什么,但她心间还是会爬上细密的疼,随后而来的是强烈的反胃。
她冲去洗手间,将今晚勉强吃下去的排骨年糕,拖炉饼,鸡油卷儿之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她洗了个冷水脸,缓缓抬头睨着镜中略显憔悴的面容。
好一会,她压下那丝情绪,抽了张洁面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抿着唇走到床沿边躺下,试图将那段嗜她骨血的视频从脑海中驱散。
于她而言,这仍旧是个不眠夜。
到凌晨两点半左右,她隐约听到楼下传来引擎声。
便知道,商泊禹回来了。
不一会,房门轻轻拧开,一道微弱的光亮从走廊折进屋子里,虽然没听到脚步声,但她感觉到床边站了个人。
她没睁眼,但鼻尖萦绕了一股玫瑰沐浴露清香。
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她强忍着,自然地翻了个身。
这些天分房,商泊禹倒是没主动进过主卧的门,即便晚上送热牛奶也是到门口。
商泊禹也不敢把她吵醒了,看了会她的睡颜,让心里那丝愧疚悄悄消散了些,才转身出了房间。
孟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已经九点半了。
也是难得这个点商泊禹还没出门,见她下来,连忙让张姨去把热着的早餐端下来。
“昨晚没睡好?怎么气色这么差?”商泊禹皱着眉头,心疼地问。
“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她睨着他,目光一瞬不瞬,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心虚,慌乱的情绪。
语气淡淡地补充,“梦见你出轨了,出轨对象还是微微。”
但商泊禹的心理素质比她想象中好,帮她盛粥的手只顿了几息,随后笑着叹口气,“我?出轨宁微微?嗯?”
“人家都说,怀孕的人多思,爱胡想,还真是半点不假。”
他将粥放在她面前,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看把自己折腾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