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的目光转向西弗勒斯的制作台,看到整齐摆放的天蓝色药剂,“这是什么?颜色看上去真漂亮。”
他的表情和话题转的过于生硬,似是将准备告诉他的事情生生咽了回去,西弗勒斯挑挑眉,没有追问,顺着他的话题回答道:
“缓和剂,霍尔给我来信说他家店里现在挺缺这个药剂,但是他们手头又有别的订单,如果我能做出进阶效力以上品质的缓和剂,他们就收。”
“很漂亮,你成功了,哦,梅林的胡子呀,你做出了四年级才学的药剂!”西里斯拿着一瓶魔药晃了晃,然后一言难尽的看着西弗勒斯,
“怪不得马尔福那只大孔雀要来你面前开屏,照你这样的魔药天赋,成为魔药大师只是时间的问题,任何势力都不会嫌自己身后的魔药大师多。”
“什么魔药大师,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事儿,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西弗勒斯回到制作台前,继续刚刚没完成的步骤,宵禁前还有足够的时间再做一锅缓和剂。
卢修斯的话依旧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不耐烦那些纷争,他并没有多么大的野心,也就是上学后对魔药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他想提高自己的能力,然后去钻研更深奥的魔药技艺。
如果他停下脚步,确实能让那些现在看好他的人觉得他后劲不足,不再关注,可是,没有足够的练手材料如何提升自己?等到某天某一方彻底胜利之后再继续吗?不行,谁知道需要多久?
就像他对西里斯说过的,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现在还只有11岁,又没有强劲的家族,不管是哪个势力都还在观望,那么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成长起来?
只要自己能足够强大,就不必担心任何势力,他完全可以保持中立,没有人会去想着得罪一名魔药大师,哪怕是世界再暗流涌动、纷争不断,他依然可以独善其身。
西弗勒斯深知,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他扞卫自己和家人的底气所在。
“西弗,你在想什么呢?”西里斯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他伸手在西弗勒斯眼前晃了晃,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别被马尔福那家伙影响了心情。”
西弗勒斯放下手里的研钵,薄荷叶、龙蒿、薰衣草的混合碎末已经被他研磨的不成样子。
他叹了口气看向西里斯,“有些累了,你不是说天文塔的雪景很好看吗?一起去?”
西里斯眼睛一亮,用力地点点头:“好啊!正好出去透透气,把那些烦心事都抛掉。这鬼天气,冷是冷了点,但雪景绝对值得一看。”
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往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西弗勒斯,“快点儿,西弗,磨蹭什么呢!”
西弗勒斯微微摇头,起身拿起外袍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霍格沃茨城堡蜿蜒的走廊前行。一路上,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呼啸而过,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仿佛一群幽灵在舞动。偶尔有几个画像里的人物探出头来,看是谁在这么冷的天气往天文塔上爬。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通往天文台的螺旋楼梯下。楼梯又窄又陡,积雪在台阶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有些滑脚。
西弗勒斯率先踏上楼梯,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挥,一道微弱的暖光从杖尖射出,照亮了前方的路,也驱散了些许寒意。
随着他们一步步向上攀登,视野逐渐开阔起来。透过栏杆,可以看到霍格沃茨的校园已经被大雪覆盖,最奇异的是天空中高悬的圆月,皎洁的月光中世界银装素裹,如梦如幻。
远处的黑湖结了冰层,雪花落在上面像是铺上绒毯,湖边的树枝被积雪压得弯弯的,时不时有一团雪簌簌地掉落下来。
终于,他们登上了天文台。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们几乎站立不稳。西里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西弗勒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哇哦!” 西里斯站稳后,不禁惊叹出声。
眼前的景色美得令人窒息,浩瀚的夜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繁星闪烁,圆月皎洁,星光、月光与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相互映衬,像是星星们耐不住寂寞,洒下光辉与雪花共舞。
西弗勒斯扶着栏杆,俯视着校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沉醉。他的黑袍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几缕黑发被吹到额前,更衬得他面庞冷峻又带着几分少年的青涩。
西里斯几步跨到他身旁,双手撑在栏杆上,微微仰头,让雪花肆意地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西弗,你瞧,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些平日里的烦恼,此刻都渺小得不值一提。”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慵懒与惬意。
西弗勒斯微微侧目,看向西里斯。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明亮的双眸,一时间竟有些晃神。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温柔:“是啊,难得能有这般宁静的时候。”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肩并着肩,似有一股无形的暖流淌过,将他们紧紧相连。寒风偶尔调皮地撩起他们的发丝,在空中纠缠片刻又散开。
过了一会儿,西里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递到西弗勒斯面前:“给,知道你最近为魔药的事儿费神,偷偷从厨房顺来的小饼干,补充点能量。”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西弗勒斯新做出的魔药一样泛着点点星光。
西弗勒斯伸手接过纸包,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西里斯的手背,微凉。他打开纸包,拿出一块饼干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散开:“还不错。” 他低声说道。
西里斯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就好,以后要是还有好吃的,我都给你留着。” 说着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西弗勒斯头顶的积雪。
西弗勒斯微微点头,刚要开口道谢,却见西里斯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透着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那目光炽热得让他有些许的不自在。
西弗勒斯下意识地避开了西里斯的视线,佯装看向别处,轻咳了一声:“嗯,多谢。”
西里斯却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脑海中此刻尽是西弗勒斯刚刚咬饼干时微微颤动的睫毛,睫毛上挂着的雪花,还有那咽下食物后轻轻滚动的喉结,这般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画面,此刻却如同被施了最迷人的魔法,让他移不开眼。
往后每每想起,西里斯的心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日,皎洁的月光下,大雪落满他的和他的发梢,恰似一世白头。
直到西弗勒斯那声轻咳传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不自觉地捏紧面前的栏杆,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啊,没事,你喜欢就好。”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两人都没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风声,看着雪花飘落。
远远的禁林深处传来几声狼嚎,那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悠长。
西弗勒斯抬头看看夜空中的圆月,“都说禁林里住着狼群,原来是真的!”
“啊?是的,都这样说。”视线停留在圆月上的西弗勒斯没有注意到西里斯眼神的躲避,“我们回去吧,冷死了。”说着搓了搓手,就往楼梯口走。
“刚上来一会儿,我学了个保暖咒给你试试?”西弗勒斯抽出魔杖指着西里斯,眼中带着询问。
西里斯微微一愣,走回来推着西弗勒斯的肩膀往楼梯口走,“用不着用不着,回去就不冷了,这会怕是快宵禁了,还要去教室收拾你的东西呢!”
西里斯回头朝大雪中晃动枝条的打人柳望了一眼,继续说道:“刚才你没答应那只花孔雀的要求,别一会他找借口关我们禁闭。”
“行行行,你别推了,要被你推下去了。”西弗勒斯抓住楼梯的栏杆,没好气的回头瞪着西里斯。
12月中旬,级长收了圣诞离校表,准备回家过圣诞的小巫师们个个欢呼雀跃,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弥漫着兴奋与期待的气息。尤其是一年级的新生,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早就开始收拾行李期待坐上回家的列车。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内,卢修斯和一众高年级的学生坐在壁炉正对的位置,这里无疑是整个休息室的中心。炉火熊熊燃烧,炽热的温度向四周蔓延,跳跃的火苗欢快地舞动着,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众人脸上。
除了卢修斯身边的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气定神闲的坐着,大部分人被叫到这里都有些莫名其妙,私下里和自己的好友小学生交流着。
西弗勒斯和西里斯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西弗勒斯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不停地写写画画,眉头紧皱。西里斯则满脸的不耐烦,挨着西弗勒斯小声问道:“这只花孔雀又要搞什么鬼?让人将我们都叫出来。”
“你去问问他,你们不是快成姻亲了吗?”西弗勒斯无奈的将写满字的羊皮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这个房间里的有姻亲关系的可不少。”西里斯撇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撩起西弗勒斯垂在耳侧的一缕黑发说道,“你的头发可是我在巫师界见过和布莱克家颜色最接近的,说不定我们祖上也有点亲戚关系。”
“你想多了,我的发色应该跟了我的麻瓜生父,艾琳的发色是栗色,外公是棕色,外婆是金色。”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羊皮纸。
“是吗,那真可惜,我还想我能在血缘上让你叫哥哥。”西里斯低头看西弗勒斯手下的羊皮纸,“你在写什么?”
“你借给我的变形术的书我看完了,有一点小想法。”西弗勒斯头也没抬的说,手下的羽毛笔依旧没停。
西里斯抬眸,跳动的火光在西弗勒斯脸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偶尔轻动,默念着什么却未发出声音。
“我脸上脏了吗?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西弗勒斯侧头看向西里斯。
两人本就离得近,这一转头,彼此的呼吸几乎都能轻触到对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在这寒冬的夜里氤氲开来,带着一丝别样的暧昧。西弗勒斯那一缕发丝也从西里斯指尖滑落。
“真有?”西弗勒斯见西里斯愣住没有说话,往后撤了撤身子,将羽毛笔放下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是刚才整理魔药时候粘上的。还有吗?”
他再次将自己凑到西里斯眼前,近到让西里斯能看到他眼中窘迫的自己。而西弗勒斯专注的神情像是在研究一个复杂的魔药配方。
西里斯只觉大脑瞬间空白,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没……没有了。”
“诸位,”卢修斯开口了,声音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有些嘈杂的休息室安静了下来,西里斯第一次觉得这只花孔雀的声音如此动听。
卢修斯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年仅 15的少年,已初显沉稳,他挺直脊背,坐姿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尽管青涩未脱,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却丝毫不减。
“今日将你们聚集在此,是为了......”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狡黠,
“马尔福庄园将在圣诞夜举办一场盛大的晚会,”卢修斯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自豪,“我在此,代表马尔福家族,邀请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出席,包括已经毕业,身处要职的斯莱特林。”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却字字如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心,仿若在众人面前铺开了一条充满诱惑的道路,能否踏上,全凭各自本事。
此言一出,休息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高年级的学生们眼中闪过兴奋与期待之色,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在晚会上可能遇到的权贵,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受到赏识为家族争光的场景;
低年级的学生们则大多面露艳羡,既憧憬着能参与如此高端的社交场合,又为自己资历尚浅、在众多优秀者面前恐难崭露头角而暗自忐忑,仿若一群仰望星空却自觉遥不可及的孩子。
“马尔福学长,这晚会当真邀请所有人?”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怯生生地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既怕问出不合时宜的问题,又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眼神中满是忐忑与期许。
卢修斯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刀刃般扫向那个提问的学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像是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竟敢质疑他的决定。
他停顿了片刻,让这无声的威慑在空气中沉淀,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自然,马尔福家族既已开口,岂有食言的道理?只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再次悠悠扫过全场,“能在晚会上真正有所作为,可就未必是所有人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高高在上的傲慢,像站在世界之巅的神明,俯瞰着众生为追名逐利忙碌奔波。
“切~~”西里斯收回目光,小声嘀咕,“谁稀罕。”
“他们都挺稀罕。”西弗勒斯将羽毛笔和羊皮纸装进口袋,既然卢修斯说完了,那么这场集会就可以结束了,他得回去再看看书。
“你会去吗?”西里斯问道。
“不去。”西弗勒斯起身准备回寝室。西里斯嘴角翘起,西弗勒斯果然和其他斯莱特林不一样。
“西弗勒斯·普林斯。”
西里斯想收回刚才自己的某个想法,花孔雀的声音恶心死了,拿腔拿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