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人,顾棠急忙吩咐顾平安,将灶房内的肉菜全部收拢起来,他们要搬家了。
听到这话的顾连升,脸色异常难看,冲顾棠冷哼一声,甩袖回了东厢。
一直躲在屋里的顾梅,也听到了顾棠说搬家。
她不知道先前堂屋发生的事,以为是分家一事谈崩了,他们二房一家被逐出了家门,人当即便慌了神。
压下心中的怯意,顾梅色厉内荏的冲出去找到顾棠诘问:“我先前便说过,你就是个不安分的!非撺掇着爹闹分家!如今可好,咱们二房竟被逐出了家门!”
顾棠原是要回屋收拾东西,谁料却被顾梅拦下,又听了一耳朵她这般无耻的说辞,立马回了个白眼给她。
“你那耳朵是塞了驴毛?还是进了虫蚁?你打哪听到的二房被逐出家门了?”
顾梅一怔:“不是逐出家门你喊着搬什么家!总不能是爷一间屋子都不分给二房!”
“哟!这石头也有开窍的,还真让你猜中了,你嘴里的爷,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一点东西不分给二房也就罢了,竟还要咱们每日出十八两银子给奶抓药,另外还要每月出米面各五十斤!”
这话一出,顾梅脸色不好。
这天底下分家的人家不知千万,哪有这般分的?!
就她爹那脾气,指定是不认可这么个分法,怕是又闹出了别的事。
果然,只听顾棠又道:“爹想着,这样的日子实在没个活头,干脆自请过继,将咱们二房过继到三叔公名下。日后,三叔公可就不是三叔公了,咱们得喊‘爷’了。”
“你说什么?过继?!”顾梅声音尖利起来,神色略显狰狞。
顾棠皱眉:“你这是叫什么?!过继怎么了?你不愿意?”
“爹是不是疯了?!放着亲爹娘不要,跑去旁人家做儿子?完了还要拉着我们几个小的一道去给外人做孙子?!”
顾梅语气很是崩溃,实在是不明白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让顾棠冷了脸:“你这话说晚了,长辈们都已同意,过继书也都签了,方才坐上牛车一道去了衙门。”
顾梅慌乱的没了主意,下意识责怪起顾棠来:“这一定都是你撺掇的!这家里,只有你早早生了外心!爹以往从不会干这般糊涂事!一定是你在背后使劲儿,见分家不成,干脆撺掇爹过继!”
“哟!还真没瞧出来,你竟这般稀罕跟着堂屋里的二老过日子,既如此,你可以不搬,不用跟着我们一道过继出去,只管继续留在这家里,跟着你爷你奶过好日子!”
顾棠阴阳怪气的一阵怼。
顾梅不说话了。
她爹都过继走了,她要是留下,爷奶怕是要迁怒她。
“啧!为何不说了?舌头被猫叼走了?”顾棠瞪着她,没个好脸。
顾梅气结,死丫头这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独自留下没好果子吃,竟还敢撺掇着她留下!
果然,不管是分家还是过继,都是这死丫头在背后撺掇的!
给她等着!等奶回来,她指定要到奶跟前儿好生告一状!
阴着脸,顾梅转身想回屋,一眼都不想再看顾棠。
“别走啊!”
顾棠喊住人,说起迟迟不归的顾来安:“这都什么时辰了?爹让大哥去冯家庄请舅姥爷来家,如今竟是一去不回!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倒不如走着往冯家庄那边迎一迎!见天的闷在屋里,家里家外,一点活计不干,偏一到吃饭的时辰,你又跑的比谁都快!”